“蘇晴!”他大呼一聲。 那個男人沒想到顧蘇晴會突然過來,現在看到顧蘇晴回身是血的樣子,也被嚇了一跳,抽出了刀子,想要逃走。 顧蘇晴軟軟的向後倒去,顧蘇徹接住她,“蘇晴!蘇晴!”下意識地用發抖的雙手按住她不斷冒血的腹部,然後他又對著身後喊到,“快拿支架,快!” 顧蘇晴因失血過多臉色早已蒼白的不像話,她隻感覺到腦袋昏昏沉沉的,雙目發黑,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變得越來越遠。好像下一秒就要暈過去。又是這種感覺,她在心裡苦澀又無奈地笑了笑。 蘇晴忍住不讓自己暈過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蹲在她身邊目光驚恐的張阿姨拉過來,拉到離她極近的位置,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照顧.好我媽媽,別告.告訴她。”說完就暈了過去,手也從張阿姨身上滑落。 張阿姨看著顧蘇晴倒在血泊中,半天才從驚懼中緩過神來,大喊:“小顧!小顧!醒醒!醒醒!” 支架很快就過來了,顧蘇晴被抬上了支架,張阿姨看著她這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腹部的傷口處還在冒血,左手上的肉已經翻了起來,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眼淚也流了出來。 這時候看熱鬧的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醫生拉著支架把顧蘇晴拉進急救室,張阿姨也跟著跑過去。 顧蘇徹站在手術室裡,看著靜靜閉著雙眼躺在手術台上的顧蘇晴,心裡很慌,手也抖得不行。顧蘇晴對他來說就是親妹妹一般的存在,這些年來,曾經的很多好友都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去了世界各地,留在慕市的就只剩下下了他們兩個。 他們的工作都很忙,但還是會抽出時間經常聚一聚。 可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而且還是顧蘇晴主動幫他擋了刀。 他握著手術刀,遲遲下不去手,額頭上也沁出了冷汗。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術刀,對站在他身邊的醫生說:“王醫生,還是您來主刀吧。” 顧蘇晴經常來醫院找他,王醫生也認識,所以理解顧蘇徹現在的心情,他點點頭,“好。” “您是這方面的權威,麻煩您了。” “沒關系。” 顧蘇徹摘了口罩,擦了擦頭上的汗,走出了手術室。 張阿姨正坐在坐在外面,著急得不行,看到他出來,趕緊跑過來,“醫生,我家孩子怎麽樣了?” 顧蘇徹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張阿姨挍著手指,“我看看她流了那麽多血,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顧蘇徹掐了下眉心,他現在的心情不比張阿姨好多少,“沒有傷到要害。” 張阿姨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過了一會兒,顧蘇徹又說:“不過失血過多,可能會有危險。” 張阿姨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去,“那怎麽辦?”她走過來拉著顧蘇徹的手,“醫生,您要救救這孩子啊。” 顧蘇徹眉間微蹙,眼神裡也盡是焦慮,“裡面的那位醫生,他是這方面的權威,請相信他。” “好,好。” 兩個多小時之後,顧蘇晴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顧蘇徹和張阿姨立馬跑過來。 顧蘇晴緊閉著雙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的嚇人。 因為還沒有過危險期,所以顧蘇晴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張阿姨本想繼續在那裡陪著,顧蘇徹對她說:“阿姨,您先回去照顧梁阿姨吧,這裡有我。” 張阿姨想了想,顧蘇晴剛剛暈過去之前還跟她說讓她照顧好顧母,她點點頭,“好。”不過她又一想,“可是.醫生,您應該還要工作吧,這樣的話會不會影響您的工作?” 顧蘇徹搖了搖頭,“沒事,我有辦法。” “嗯,那醫生我就先過去了。”張阿姨又透過玻璃看了顧蘇晴一眼,這才回了顧母的病房。 張阿姨把和顧蘇晴買的東西放到桌子上,又在顧母身後墊了個墊子,讓顧母坐起來,然後自己開始收拾東西,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顧母叫了她好幾聲她也沒聽到,最後還是提高了聲音張阿姨才聽到,“啊,怎麽了?” 顧母笑著搖搖頭,“沒事,張姐,你今天是怎麽了?一直心不在焉的?” 張阿姨擺擺手,“沒事,沒事。” “晴晴呢?她剛剛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嗎?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張阿姨偷偷抹了把眼淚,“哦,她剛剛回單位了。” “嗯,我聽她說她想要調職,調到大學裡面去教書,可能這段時間就是忙一點。” “嗯。” 顧母笑了笑,“這樣也好,在大學裡年也輕松一點,沒有那麽累,這孩子終於想開了。” “是啊。”張阿姨看了眼時間,已經中午兩點多了,顧母還沒吃飯,她痛恨自己忙昏了頭,“太太,您餓了吧,我去醫院餐廳裡面給您買點吃的,來不及做了。” 顧母點點頭,“好。” 一個月後。 顧蘇晴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她的調職申請本來遇到了一些麻煩,一直批準不下來,不過因為她這次見義勇為受傷後昏迷不醒,醒來後身體也會大不如前,加之以前她的腿也受過傷,考慮到她的身體問題,上級領導便因此同意了她的調職申請,把她調到棲省的一所普通大學裡教書。 同時,也正是在顧蘇晴昏迷的這段時間,紀檢委收到了一份匿名舉報信,舉報棲省副省長王珂宇涉嫌貪汙,並附上了王珂宇貪汙腐敗的大量證據。 因為這些大量的證據證明了王珂宇多年貪汙,已經嚴重影響了棲省的政治風貌,紀檢委立刻成立了調查組,調查王珂宇。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王珂宇因為貪汙數額巨大,並且在這麽多年裡利用自己的權利為自己牟利,紀檢委很快就將其進行逮捕。 他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棲省的大街小巷,老百姓們因此紛紛痛罵他。 這件事對棲省的影響非常大,紀檢委加大了對他的調查力度,在調查他貪汙腐敗的同時又牽扯出了他與一個大型販毒集團有染,多年來利用自己的權利為販毒集團提供便利,為其擴大在棲省的市場。 王珂宇的事情還在繼續調查中,王樂因為此事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王珂宇入獄後,他們的銀行存款被凍結,房子也被查封,他現在每天跟母親住在外面租的小房子裡,靠著自己的那點工資養活他和母親兩個人。他的母親一直知道父親的事,自從父親入獄後,母親曾一度精神崩潰,好幾次都要自殺,幸虧王樂發現的及時,才沒有在成悲劇的發生。 在這期間,王樂還來看過顧蘇晴一次,不過顧蘇晴還在昏迷中,他放下給她的禮物又走了,之後就沒有再來過。不是他不想來,而是他還要努力工作,努力賺錢。沒有了父親,以他的工作能力,隨時都有可能被辭退,所以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保住這份工作。 他雖然今年二十七歲了,但是卻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穩重之感。早些年,父親為他的一切都規劃好了,雖然他不喜歡這樣,但卻樂於享受這種不勞而獲的感覺。他不喜歡父親的專製,但卻從沒想過父親是一個貪汙腐敗,還參加販毒集團的人。父親入獄,他覺得這是父親應得的,但同時,他心裡也十分痛恨那個寫匿名舉報信的人,都怪他,把父親一下子推倒了谷底。 王樂現在還在滿世界借錢,他知道,一旦調查結束,父親將面臨判刑,而他光這兩項罪,就已經把他打入了深淵,這個傻孩子,只希望以後他用點錢,能把父親判的輕一點。 顧蘇晴在一個月後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顧母。 顧母坐在輪椅上!在她的病床邊,握著她的右手,靜靜地看著她。 看到她醒來了,顧母露出欣喜的神色,立刻對身後的張阿姨說:“張姐,快叫醫生,晴晴醒了。” 張阿姨也激動得掉出了眼淚,她來不及擦,就趕緊跑到辦公室把醫生叫了過來。 醫生過來後把她全身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確定她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 這讓顧母和張阿姨都松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顧蘇徹也做完手術過來了,看到她醒了,顧蘇徹會心一笑,仿佛是把這一個月裡的擔心、懊悔都釋放了出來。 他走到顧蘇晴面前,對她深深地,鞠了一個躬,“謝謝你,蘇晴,真的謝謝你。” 顧蘇晴想說話,但嗓子啞了,發不出聲音,她隻好搖了搖頭,意思是他不用這樣。 顧蘇徹的眼眶已經紅了,“我以後做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你對我的恩情。” 顧蘇晴笑了笑,眉眼彎彎,只是在病房裡待的太久,皮膚都沒有血色,這一笑,顯得整個人都沒有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