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完,可林端依舊沒有反應。 一旁的鸞兒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的問:“小姐,他是不是傻了?” “他不是傻了,大概是心死了吧。” 這話,紀雲舒其實是衝著林端說的。 大概是起了作用吧,林端的身子動了動,支起腦袋,朝紀雲舒看了過來,那眼神中,既帶著絕望,又帶著滿滿的恨意。 “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語氣很沉,沉得如冰塊一般! “對不起。”紀雲舒道了一聲歉。 “雲兒已經死了,你道歉有什麽用?”說罷,騰起身子,突然衝了過來,整個人是直接撞在木樁上的,面露凶狠,大聲朝紀雲舒吼著:“都是你,你們這些人都應該去死,你們全部都要去死,給我雲兒陪葬。” 就在林端撞過來的同時,幸好鸞兒眼疾手快,將紀雲舒往後拉了兩步。 不然這會,她那細膩的脖頸,恐怕已經禁錮在了林端的手掌裡。 “林端,我知道你心裡有怨恨,但如果不是老管家的出現,周小姐也一定會喝了那碗毒藥,你們的確想要殺人,而素雲的死,我承認,是我的過失,可你知道嗎?她會自殺,卻是為了你。” “你胡說,就是你們逼死她的。” 那怒吼的聲音,在整個牢房裡回蕩! 獄卒聽到聲音,自然也進來了,看到紀雲舒無礙,也就沒過去。 此時的林端,這般猙獰! 愛,當真是可以許了生死,毀了心智。 她不知道,當紀裴也生死一懸時,她會不會也這般? 回神過來,紀雲舒從腰間掏出了一塊手帕,朝他遞了過去。 “這塊手帕你應該不陌生吧?素雲的字,你應該也不陌生吧?” 林端緊急之下,一把抓了過去,手裡那塊帕子,他是再熟悉不過的。 那兩朵桑悸花,一紅一藍,著實刺眼的很。 然後那幾行用血寫的字,印在白色的手帕上,更是奪目。 林端看完後,身體癱坐到了地上,捧著那塊手帕抽泣起來。 一邊自責:“雲兒,我應該早早帶你離開的,都是我不好,我沒能好好照顧你,害得我們的孩子沒了,現在連你也離開了我,雲兒……” 這一句一句,敲得紀雲舒的心,也沉重萬分。 最後,她將自己帶來的那卷畫遞給了他。 “當作思念吧。” 畫到手中,他緩緩拆開,畫卷上,畫著一個清秀的綠衣女子,面容清秀,眼神靈巧,緋紅的薄唇,細膩的眉端。 真是栩栩如生! 仿佛素雲,就在他的面前一樣。 脫去方才的戾氣,林端看著這幅畫,出了神。 紀雲舒不再打攪,帶著鸞兒準備離開。 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背後的林端說了一聲:“謝謝。” 她腳步一停,不作應答,側眸看了林端一眼,便離開了。 出了監牢,天突然下起了雪,薄薄的一粒一粒,順著冷風吹到臉上,瑟瑟的疼! 鸞兒抬起眼,抱怨:“方才出門就應該帶把傘,小姐,不如等會再走?” “小雪,無礙,你在這等著,等雪停了再走吧,我去趟衙門,離這不遠,順便向劉大人借把傘。” “啊?奴婢還是跟你一塊過去吧。” “我是去驗屍的,那一堆堆的白骨擺著,你不害怕嗎?” 害怕,當然害怕,簡直害怕極了。 光這樣一說,鸞兒就縮起了脖子,眼神驚怕。 紀雲舒繼續說:“何況你在,總是礙手礙腳的。” 這話,真是直接! 也不怕鸞兒傷心。 紀雲舒不理會她,已經邁步進了雪中,那一粒粒的白雪拂到發髻上、肩上,很快就化了! 冬月的天,實在讓人太難捉摸! 到了衙門,縣太爺早早就等候了,說好了今天要來驗屍了,他當然要等。 “雲舒,可用過早飯了?”縣太爺好生好氣。 還真沒。 摸了摸肚子,她問:“什麽菜?” “排骨燉土豆,芹菜炒肉,然後醬爆茄子,你要是一起吃飯,我再加一道清蒸豬蹄。” “你有病啊,大早上吃這些油膩膩的。” “……” 縣太爺臉色僵硬,一下被搪塞的啞口無言,牙齒裡好像灌進了一股冷風似的! 紀雲舒卻已經坐下,敲了敲桌子:“只要一道清炒竹筍和肉末湯就行,最好,加點白菜進去,動作快點,不要耽誤了驗屍的時辰。” “好勒阿勒,這就吩咐下去。” 縣太爺趕忙招人過來,說了這幾道菜名。 隨後,也一屁股坐在了紀雲舒對面,臉上堆著笑,癡癡的看著她。 有病啊你! “咚咚……” 突然,衙門口傳來一陣登聞鼓的聲音。 有人擊鼓! 縣太爺神色緊張,沒一會,衙役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指著大門口,說:“大人,有人擊鼓。” “誰啊?” “是個傻子!” 傻子?衛奕嗎?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