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推辭:“老奴與先生素無來往,如此名貴的藥材,老奴不能收。” “老先生收下吧,藥無貴賤,用在需要的人身上,就是救命的良藥,用在不需要的人身上,就是一味普通的藥材,這藥予我沒用,但是對老先生你卻有用,既然在下冒雪送來,豈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這……” 不由分說,紀雲舒直接將錦盒往老管家的懷中塞去。 “你就不必客氣了。” 這藥若是好好存放,若乾年後,在市場的要價,可是上千萬的價格! 不過,急人所需,她紀雲舒再如何愛財,也不會癡迷錢財。 倘若回不去現代,她也終究只是一堆生生白骨。 老管家最後將藥收下了,道:“那老奴就多謝先生。” 說完,竟還彎腰準備行起禮來,按照輩分,紀雲舒是受不起的。 於是雙手一攬,趕緊握住老管家的手肘往上一抬。 “老先生萬萬使不得,你是長輩,可千萬不能朝我行禮,會折壽我的。” “先生真是個好人,但老奴無以回謝。” “那就請老先生好好利用這份藥材,治好臉上的傷。” “多謝先生。” 紀雲舒笑笑,卻突然感覺自己握在老管家手肘上的手指,沾了什麽東西? 轉眸一瞥,老管家的衣袖上,有一團淡黑色的印記,像是被火苗熏過似的。 而上面原本粘住的一樣東西,就粘在了紀雲舒的大拇指上。 她收回目光,將手從老管家的手肘上撒開。 淡淡的說:“老先生,之前在府中拉下了一個檀木盒,裡面裝著一些小刀,不知道可還在府上?” “在的在的,老奴這就給你取過來。” 她點點頭。 老管家帶著錦盒出去給她取檀木盒了。 那一瞬,紀雲舒臉色凝住,抬起手,看著自己大拇指上沾到的東西,竟然是一塊薄薄的蠟。 她放在鼻尖聞了聞,蠟油的味道十分的獨特,帶著春歸和寶蓮的味道。 一般的蠟油豈會是這樣的? 又想到方才老管家衣服上的那團淡黑色,加上蠟油,想必,就是被蠟燭的火苗熏到的。 而蠟油的香味,她怎麽在哪裡聞過呢? 心裡泛著一陣疑惑,又好像明白了什麽。 這時,老管家捧著那個檀木盒進來了,雙手奉上:“先生,這盒子老奴給你收拾乾淨了。” 拋開方才的思索,紀雲舒將盒子接了過來。 同時,看了一眼老管家臉上的傷疤,心裡,已經有了七七八八。 “那在下就先走了。” “老奴送你。” “不必了,路上見滑,老先生留步。” 出了周府,紀雲舒並沒有回紀家,而是去了一趟關押犯人的天牢。 按照程序,她應該先去請示縣太爺,再拿特令才能進去。 偏偏縣太爺把紀雲舒看成了珍寶,下了令,見了她就如見到縣太爺。 以至於她剛到天牢門口,看守的衙差就乖乖的將門打開了,彎著腰,一臉奉承的迎了上來。 畢竟,這可是縣太爺跟前的小紅人,得伺候好。 “紀先生怎麽有空來這裡啊?哎喲,您小心點,這裡頭黑,您可小心腳下。” 就差說一句“要不小的攙著您”。 不去皇宮裡做公公,真是浪費人才! 紀雲舒衝他看了一眼:“昨天送來的兩個犯人呢?周府的。” “在裡面呢。” “帶我去見那個女的。” “好的,我帶你過去。” 衙差領著路,紀雲舒跟在後面,牢房的確很黑,而且很潮濕,怪不得長久被關押在裡面的犯人都喊腿疼。 擱在現在,那叫風濕。 到了左邊最裡面的一間牢房,衙差說:“先生,就在這。” 借著外面的那盞油燈,紀雲舒才勉強瞧清楚了裡面的人。 素雲縮在牆角,抱著手臂,渾身都在發抖。 陰暗的牢房裡自然竄著一股陰風,若是穿得不嚴實,被活活凍死,也是有可能的。 “把門打開。”紀雲舒說。 “這個……裡面關的是犯人。”衙差特意說。 “我當然知道是犯人,用你著你提醒?” 衙差尷尬極了,掏出鑰匙,把鎖鏈打開了。 紀雲舒將掛在外面牆上的那盞油燈取了下來,順手將抱著的檀木盒塞進了衙差的手裡。 “好生抱著,外面等我。” “嗯,好勒。” 她端步進去,走到素雲身旁,蹲下,隨著那盞油燈漸漸逼近,紀雲舒看清了素雲那張潔白如紙的臉。 相比昨天,這張臉,已經無法用慘白來形容! “素雲。”她喚了她一聲。 素雲身子抖的十分厲害,良久才反應過來,支起腦袋,那深凹進去的眼神中,帶著瀕臨死亡之際的淡漠和冷漠,絲毫沒有了恐懼。 “素雲,你想不想幫自己,幫林端?” 紀雲舒的聲音回蕩在這狹窄的牢籠裡,帶著一種迫人心窩的緒味。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