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純宇更像是卸下枷鎖脫離掌控的狼,他好像要把曾經所有壓抑的邪念全都嘗試一遍,似乎他的底色就是反叛和野性的,他很好看透,像炙熱爆裂的火焰。 魏惜眼睜睜看著他走上一條窄路,越走越遠,她很無奈。 魏純宇恨她,因為是她撞破爸爸的秘密,害的一家人分崩離析。 而決絕選擇重病媽媽的她,更加將魏純宇襯托的像白眼狼。 魏惜確實覺得他白眼狼,因為魏純宇懂事起,魏銘啟就常常不回家,他折騰的爛攤子,他生活的細枝末節,全是薑頌辛在照顧。 他們之間,一個帶著怨,一個帶著恨,不像姐弟,更像仇人。 魏惜抬眼看向魏純宇,脆弱的頸脈在他指尖跳動,她仍呼著熱氣反問:“那你又憑什麽管我?” 魏純宇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他一字一頓:“因為,你丟臉。” 在嘉聿成為風雲人物的魏純宇,根本無法忍受跟他血脈相連的人,被另一所學校的風雲人物欺負。 這事兒傳出去,就好像他低了薛凜一等。 盛華一中和嘉聿國際,這兩所學校的學生本就相看兩厭。 盛華是省重點,靠極高的分數將大批普通學生拒之門外,而嘉聿直通海外高校,靠高昂的學費把人劃分等級。 盛華學子嫌棄嘉聿都是繡花枕頭,嘉聿那邊看不起盛華死學習書呆子。 魏純宇跟薛凜倒也見過面,以前被魏銘啟帶著出席一些場合的時候。 但他厭惡薛凜,因為薛凜就屬於給人生活裡添堵的那種優秀富二代。 薛凜不僅長得好,學習還出類拔萃,總被一些老總拿來教訓自己家孩子。 當然,魏純宇忽略了魏惜也是薛凜的同類人。 二月末,天上飄的雪裡總是裹著雨,落在身上,沒一會兒就能把衣服打濕。 魏惜的耳垂感受到了第一滴雪雨的打擊。 正值晚自習放學,學生陸陸續續往外走,周圍人不少,偷偷看著這場衝突。 盛華也有人認識魏純宇,於是低聲議論—— “那是嘉聿的魏純宇吧,果然好他媽帥啊。” “和咱們學校的薛凜比誰帥啊?” “嘿嘿,不是一個類型,魏純宇適合做男朋友放縱一把,薛凜我願意領證把身家財產都交給他。” “這倆你都做夢吧。” “魏純宇生氣也好酷啊,那女生是他女朋友嗎?他女朋友盛華的?不會綠了他他來算帳吧。” “你腦洞大飛了吧,那是他姐。” ...... 薛凜和宋澤臣也正好往外走。 宋澤臣家新買了輛柯尼塞格,引擎蓋兩條流暢明豔的紅,蜿蜒盤在輪胎上緣,幽靈車標的兩側是狀若眼眸的車燈,邊緣嵌著細小整齊的燈管,科技感十足。 家裡說,他好好學習,成年就送給他開,現在車停在車庫裡,像勾引著魚的蟲。 宋澤臣特別喜歡,等著跟薛凜炫耀,非讓薛凜去他家看看。 薛凜被磨的沒辦法,打電話讓司機不用來接,跟著宋澤臣去他家。 私家車停靠的地方必然要越過校車停車場,薛凜和宋澤臣自然也撞上了衝突現場。 魏惜想出了辦法,她用指甲摳魏純宇的虎口,用了大力氣,隻覺得魏純宇的皮肉都要被刺破,魏純宇忍了一會兒,終於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松開了手,狠狠甩了甩。 魏惜的領子已經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 魏惜不想被當作別人的談資,況且校車都是有時刻表的,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她懶得跟魏純宇解釋【可愛公主團】這個群,於是瞪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魏純宇看了眼虎口深深的指甲痕跡,眸色一凜,一把掐住了魏惜的手臂,發狠道:”回來,我讓你走了嗎?“ 魏惜被他拽的一個趔趄,隔著羽絨服,柔軟的手臂內側也傳來突兀尖銳的痛,魏純宇最有力的拇指,摳著她的骨頭。 魏惜立刻閉上眼,急促地叫了一聲:“疼!” 她的聲音能聽出來,是真的很疼。 男生下手沒輕重,以為隔著羽絨服怎麽都不會有事。 魏純宇一怔,立刻松開了手,眼神閃動一下,還是用舌尖抵住了快要脫口的關心的話。 魏惜垂眸捂著胳膊,眉頭緊蹙,微微喘息,呼出的水霧白氣氤氳散開,墜在她睫毛上,凝成冰晶。 薛凜停住了腳步,身影藏匿在夜色中,望著清冷月光下的魏惜和魏純宇。 他看到魏純宇掐著魏惜的領子,拽的她撞到他身上,又看到魏純宇把魏惜扯的痛叫出聲。 而這一切,似乎跟他有關。 魏惜以前就像個優秀冰冷的木頭,乏味的很。 所以哪怕她長得好看,薛凜也不曾在意。 但這幾天,魏惜卻接連刷新他的認知,砸生日趴,跟他表白,打掃水泥地,委屈落淚,和魏純宇衝突。 這些事放在其他女生身上,薛凜聽都懶得聽,但偏偏發生在魏惜身上,他很難不注意。 宋澤臣眯眼打量,半晌喃喃道:“我以為男女朋友鬧分手呢,那是魏純宇吧,小崽子長那麽高了。” 魏純宇明明隻比他們小一歲,但他管看不順眼的人一律叫小崽子。 宋澤臣有時候懷疑,魏純宇和魏惜不一定是親姐弟,和魏純宇相比,魏惜簡直是神仙。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