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熹将婚戒从手上摘下来,然后递给其前来的保险人员。对方查验真伪之后,把戒指拿走。秦南熹在外面吸了一口冬日的凉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枚普通的金圈圈戒指。轻轻摩挲一下,装进了老式红丝绒首饰盒里。傅寒夜在家里等着她。去参加卢家宴会的高定礼服已经送过来。为了配她的古董婚戒,不管是从礼服还是首饰,都是走的宫廷复古风。缎面珍珠白晚礼服配着粉色钻石项链,让她足以一出场,就摆足了北城傅家孙夫人的派头。只是,她迟迟没有回来。苏晴云在傅老太太家里接待了一天的来客,此刻累得脖子酸疼。揉着脖子,看傅寒夜在小吧台那边喝酒,瞅了瞅旁边没人,就走过去,多嘴多舌地打探:“寒夜,卢家是不是邀请了你今晚过去?”卢家是百年前就经营珠宝黄金的聚宝盆家族。但是行事怪癖,一般这样的家族都应该广结人脉,左右逢源。但是卢家不一样,自成一派,从来只接待每个家族的嫡子。也就是最被长辈认同,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那一个。并且与之合作。无条件地提供帮助,跟对方建立关系,合作共赢。苏晴云是傅老太太小儿子的媳妇儿,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傅家下一代的掌权人。可是,傅寒夜太厉害了。她跟丈夫撼动不了他的地位,就更别说让那个败家子憨憨儿子过来与他竞争了。她早已经死了夺权的心,可是却想让那个不顶事的儿子跟着傅寒夜学长进一些:“寒夜,你能不能把行遇这臭小子也带去开开眼界?”傅寒夜见多识广,卢家宴会邀请的人又非富即贵。若是她的儿子跟着去了,拓展的人脉足以受用一生。傅寒夜笑笑,礼貌抬眼,看向自己的四婶,婉拒:“是邀请我过去了,不过只能带女伴。”苏晴云垮了脸。傅寒夜开玩笑,指了指旁边给秦南熹准备的晚礼服:“如果行遇穿得上,我不介意他男扮女装做我的伴儿。”苏晴云当然不愿意:“你这孩子,竟跟我开玩笑。”“好了,我不跟你说了,行遇这臭小子,回国之后就光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块儿疯,整天见不着人,我在你奶奶这边忙完了,回去教训他!”苏晴云说着往外走。正好跟进门的秦南熹迎面遇上。秦南熹礼貌地停了停,喊她:“四婶。”“嗯。”苏晴云应声,“快进去吧,寒夜等着你去一块儿参加卢家的晚宴呢。”秦南熹点点头。苏晴云又笑着补充一句:“卢家的宴会门票可贵,不是谁都能去的,寒夜送了你门票,你可要好好把握。”说着,往秦南熹的右手无名指上看。秦南熹敏锐察觉,用左手遮住了右手。苏晴云没瞧见那枚佳士得拍卖行拍来的古董钻戒,想开口问。那边傅寒夜却喊了秦南熹一声:“抓紧点,时间要来不及了。”秦南熹赶紧应声,过去换衣服。苏晴云也羡慕嫉妒恨地收了目光,往外面去找自己的儿子傅行遇。傅行遇照着他爹吩咐来畅园接她妈苏晴云。苏晴云随口问:“怎么今天这么乖,说来接我就来接我?”傅行遇笑笑:“阿睿的店被关了。”“李睿?”苏晴云知道,李家是北城最大的酒水商,家里的酒水集团都是远销海外,在北城更有多家酒吧KTV等娱乐场所,“谁这么大本事,敢关他的店?”傅行遇看一眼畅园里面,凑近母亲的耳朵小声嘀咕几句。苏晴云闻言大惊:“你说有男模劫了你嫂子的色?”“嗯。”傅行遇点头,“不然我哥也不会那么生气,一跺脚让全城的娱乐场所都抖了一晚上,各个都提心吊胆的,就怕查出来是他家的男模,被我哥给一锅端了。”苏晴云眼珠转动:“你嫂子怎么会好端端地被男模劫色?”她念头一转,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吓得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傅行遇瞧见母亲脸色不对,问:“您怎么了?”“没事,回家去吧。”苏晴云不敢乱说话,只是走的时候,还往畅园里面狐疑地多看了好几眼。怪不得老二家的儿媳怀了身孕,也没有对外声张,原来是来路不正啊。…………秦南熹将衣服换上,发型稍微做了一下定型,就草草化了个淡妆,往外走。傅寒夜在外面等他,见她出来,就往她手上看。秦南熹出人意料,手上戴了一副白色丝绒手套。傅寒夜立刻拧眉:“这个温度,戴什么手套?”“冬天嘛,戴手套不是正常。”秦南熹不管他说什么,将手套整理一下,就往车边走去。司机早已经在等候。见傅寒夜跟秦南熹过来,便拉开车门。秦南熹先钻进去,傅寒夜紧跟着上了车。他俩刚因为男模的事情闹了矛盾,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话说。秦南熹古灵精怪。戴着的手套居然是手指头部位能打开的。所以一点都不耽误玩手机。傅寒夜瞥她一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从前带她出去参加宴会,她兴奋得跟一只麻雀一样,一路上叽叽喳喳地缠着他说个不停。现在,她沉默得就像是过年见了亲戚的孩子,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车子很快到达卢家举办宴会的湖心庄园。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却为了迎接来客,将草坪花朵都从国外空运而来,整个庄园场地里,都用了水晶顶罩起来,室内温暖如春。花香鬓影更是奢华得叫人难以想象。傅寒夜先下车,伸手向车内。秦南熹要自己下车。傅寒夜眼神一沉:“别闹。”秦南熹嘴巴不服气地动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死穴林筱筱,还是把手搭在了傅寒夜的手上。只不过,搭着的不是右手,而是左手。且在下车之后,就迅速地改变姿势,挽住了傅寒夜的胳膊,挂起了招牌到无可挑剔的优雅微笑。傅寒夜垂眼看她,英俊面容冰冷。心里却忍不住发笑。这小东西,还有两副面孔。在车里臭着一张脸跟他冷战,下了车倒是优雅大方,很拿得出手。“走吧,老公。”秦南熹甜甜喊他。傅寒夜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反而是旁边,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