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三个人坐在馆子里吃饭。 “兰兰,这两年我一直在收拾你嘉柏哥哥的烂摊子,冷落你了。这些钱你拿着。”赵雅兰拿出一个纸包,里面看着挺厚的。她放到陈芙兰手上,又看她手上都是冻包,一脸心疼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你父母都没了,这两年你刚进大学,肯定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钱。哎,都怪我,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呢。这两年,你过得很苦吧?” 陈芙兰笑了笑,把钱放回到桌面上。 “谢谢干妈的关心。我这两年过的挺好的,老师和同学们知道我的情况,都很照顾我。学校给我安排了协和医院的实习工作,每个月还给我一些补贴。厂子里除了原本的助学钱,郑厂长还私人给我每个月打生活费。还有黄明明的爸爸,他特意跟报社申请了分红。因为我是兰花草组织的负责人,只要女性专栏一直开着,我每年都会有一部分小小的分红呢。” 看着赵雅兰越来越挂不住的笑容,陈芙兰最后真诚地说道:“谢谢干妈,我真的过得挺好的,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可怜。” 听到这话,赵雅兰最后竟然直接落泪下来。 梁嘉柏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道:“哎呀妈,早跟你说了,兰兰本事大着呢,不用替她担心。你不是找兰兰有正事儿吗?直接有事儿说事儿,不用打这种感情牌。” 陈芙兰心里一顿,嗐,她刚才还有点于心不忍呢。没想到赵雅兰这趟来,人也不是纯心疼她的。 心内虽然自嘲,嘴上还是道:“干妈,您有事情要我帮忙吗?直接说嘛,能帮上的我尽量帮。” 不管怎么说,高中三年,赵雅兰时常送钱送物资,这是事实。做人不能忘本,陈芙兰不是那斗米恩升米仇的人。 赵雅兰却是一改往日的长袖善舞,擦了擦眼泪,垂着眼眸。 “算了,兰兰,你话都说道这份上,我也没那个脸再求你办事。嘉柏,拿上东西,咱走吧。” 梁嘉柏说:“妈,你这是干嘛呢?” 陈芙兰也愣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雅兰却固执得很,这一回,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嘉柏想去追她,一回头看到陈芙兰,又坐下来。 “哎,兰兰,你刚刚说的话,我也听出来了,你有点怨我们。” 陈芙兰说,“我谁也不怨,只是干妈可怜我,我总得告诉她我不可怜吧?” 梁嘉柏看着她,叹气:“其实妈一直私下跟我说,总觉得你这个人冷冷的,不够贴心。之前冯岩的时候,对比就很明显。冯岩是真心敬爱她,跟她亲近。你呢,总是拿她当客户的样子。不卑不亢,也不冷不热,像个捂不热的石头。” 陈芙兰不说话,既然别人都这么说她,那她就做一颗石头。 “之前冯岩的事,妈更是觉得,你看不起我们。你跟冯岩站在一条线,就是伤了她的心。再加上你堂姐一家那段时间一直纠缠她,我在国外躲着,你到北京也从此清闲。我们这一双儿女,到了这个时候却没一个人站在她身边……说来说去,这事儿是我惹出来的,最混蛋的是我。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兰兰,不过现在,她……” 陈芙兰心头一跳,“她怎么了?” 梁嘉柏没有说下去,而是话头一转,继续回忆往昔:“当年我在国外躲着,也知道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儿。我惹下的烂摊子,不能让你们去面对。于是我从国外回来,来面对这一切。你堂姐把孩子生下来了,那当然是我的孩子。我原本想着,就跟她结婚,就这样过。 可是我妈不同意,她说没有这种道理,破坏了别人的婚姻,自己还能登堂入室。她就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陈芙蓉做她的媳妇儿……我也是第一次认识到我妈还有这样的一面,我本来对你堂姐也只是一时新鲜,我妈不同意我也就没有坚持…… 谁知道你这个堂姐真是挺厉害的,她举报我父亲收受贿赂,举报我妈的公司偷税漏税。虽然都是些没有的事儿,但要配合调查,我父亲被纪委带走,我妈也是心力交瘁。所以这两年,她没有精力照顾到你,你也不要怪她……” 虽然陈芙蓉的确很勇,梁家这一摊子事儿也称得上是剪不断理还乱,但此刻陈芙兰只想着问清楚赵雅兰到底怎么了。 “所以干妈她到底怎么了?” “……她生病了。目前这个病,只有协和的一位老教授有过治愈案例。” - 陈芙兰当晚就和梁嘉柏跑去那教授的家门口堵人了,彼时赵雅兰正在宾馆收拾东西,冯岩就出现了。 “你就这么走了,不治病了?”冯岩靠在房门口,眼神冷冷地看着赵雅兰。 赵雅兰一时语塞,半晌,说:“也不是非得在国内治,国外也有。” “然后花上两三个月找信任的医生?找到了人家就得给你治?” 一向伶牙俐齿的赵雅兰这会儿说不出话了,冯岩走过来把箱子给她关上,“跟我走吧。” “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