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明年冬天,等那洗发店的小姑娘大了肚子,她娘家人找上门来,大姑才会知道这件事。 那个时候,大姑一边要承受男人出轨真相的打击,一边还要应付那家人的胡搅蛮缠,赔钱赔礼……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剁肉声音,是大姑陈春华在剁肉馅。 陈芙兰收拾好去厨房帮忙,正看到大姑父葛大强从背后搂着大姑笑着跟她说话。 陈芙兰觉得一阵恶心。 却也不避开,直接走了进去:“大姑,我想去洗个头发。这附近有理发店吗?” 大姑赶紧手拐子杵了一下大姑父,大姑父也赶忙退到一边。 “洗头发在家洗就是了,干啥去理发店?费那钱干啥。”大姑把肉馅铺在菜刀上,用一根筷子,把肉馅擀陈一条条细条,分进微微冒泡的锅里。 陈芙兰说:“我还想剪个头发,家里不方便。” 陈春华说:“哎呀有啥不方便的,一会儿我给你剪。” 陈芙兰嗫嚅了一下,不好说话反驳。 大姑抬手的时候,咯吱窝下能看到破了洞的毛衣,露出里面红色的秋衣。 她一辈子省吃俭用,最后却为了给男人擦屁股,给小三家里赔了一大笔钱。 不行,陈芙兰今天非得去看看那个狐狸精。 一想到这里,陈芙兰咬了咬牙,正要开口,却听一旁的大姑父葛大强喜笑颜开地道:“兰兰要剪头发啊?那菜市场外面不是有一家理发店吗?我认识他们店主,我带兰兰去吧,让他们免费给兰兰剪一个。” “人家凭啥给你免费啊?人家不挣钱?” “嗨,那个黄大姐不是给她弟娃找工作吗?让我带着他学送货。免费剪个头发,她这点忙都不帮啊?” “哦,你说刘姐啊。那行嘛,那你带兰兰去嘛。让她给兰兰剪好看点,十五岁的女娃儿,别剪坏了,回头去学校人家笑话。” “诶,好勒,放心吧!” 大姑父笑得一脸褶子,回过头搓搓手,朝陈芙兰道:“兰兰,走吧,我现在带你去!” 陈芙兰现在一看他笑就恶心,还没说话,陈春华就拿着锅铲转过身来,大嗓门嚷嚷道:“你着什么急啊?早饭都不吃?去盛饺子,饺子熟了!” 大年初一的早饭,三盘饺子,一大盆肉片汤。 奶奶不满地说:“太奢侈了,这么多肉,农村人一年都吃不到这么多。” 陈春华给她盛肉片汤,笑容颇为得意:“妈,这都是咱家自己的猪肉。昨天没卖完的,咱们自己吃。” 奶奶说:“诶!昨天没卖完今天接着卖啊?你这个傻女子,咋这么浪费?” 大姑父一旁笑着道:“妈,人家城里人可不吃过夜肉。” “才一天,哪个看得出来过夜了?再说了,我们一坨肉能吃两个月,过个夜怎么了?城里人真矫情。” 奶奶很固执,大姑父笑着道:“妈,不卖隔夜肉,这是您女儿春华的招牌。这么多年,县城的人就冲着她这个名声,那些有钱人、国营饭店都大老远的都来她这里买肉。比别家生意都好哦!” 奶奶听了这话,这才不再说什么,捧着肉片汤视若珍宝地看了看,喝一口。 “嗯,我大女子的手艺就是好。” 大表姐葛萍和男友吴龙两人坐在一起,蜜里调油似得,吴龙还给表姐喂饺子。 葛萍拍了他一笑,眉眼带着笑。 “你光知道吃,也不说妈辛苦了。” 吴龙连忙说:“妈辛苦了。这饺子很好吃,比我妈包的好吃多了。” “这孩子,哪儿有这样说自己妈的。”陈春华哈哈笑着,捂着嘴前仰后合。 “真的,赶明儿让我妈跟您好好学学!这手艺,开馆子都能成!” “真会说话。”陈春华被准女婿哄得很开心,一扭头问陈芙兰:“兰兰咋不说话呢?” 陈芙兰忙着吃饺子吃肉,百忙之中抬起头:“好吃!” “哈哈哈,好吃就多吃点!” 吃过早饭后,葛萍小两口去县城买年货,葛大强就迫不及待地催着陈芙兰去理头发。 陈芙兰正帮着大姑收拾桌子,手一顿,笑着道:“大姑父,我咋看你比我还着急,你是不是在理发店有啥事吗?” 葛大强脸上的笑容一僵,看了一眼正在厨房洗碗的陈春华,道:“我能有啥事,这丫头,我不是为了你嘛。你到底去不去哦?不去我就去干活了,今天还要去给一家人修下水道。” “去,马上去。” “那你快点,我在门口等你啊!” 看着喜滋滋跑到外面去的葛大强,陈芙兰收着碗,来到厨房。 “大姑,虽然大姑父说免费给剪,但我觉得咱们这样占人便宜不好。待会儿我先跟大姑父过去,过个二十分钟,你把钱送过来好不好?” 陈春华动作麻利地洗碗,“兰丫头倒是说得对。不过你这会儿把钱带上就行了呗,就在我衣服兜里,你自己拿。我带会儿还要去给几户人家送肉,忙得很。” 陈芙兰看着她这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