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间躺在地上撒泼的大伯娘说道。 “你说你这个大伯娘,也太狠心了吧!” “陈邦,你老娘生病了该你这个当儿子的孝敬,怎么能拿你侄女儿去卖彩礼呢?” “就是!真不是个东西呀!” “还在这里耍赖,真是做得出来哦,啧啧啧……” 大伯娘僵硬在地上又羞又尬。 她这种撒泼的招数对付公社的领导干部可能有点用,但是对乡亲们可不管用。 说白了领导们是来解决问题的,可乡亲们是来看她笑话的呀! 此时此刻,被乡亲们围观着指指点点、指责辱骂,大伯娘感觉脸上火烧火燎地,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别说大伯娘了,就是趁乱躲进屋里去的陈芙蓉,也羞愤得不得了。陈志军更是怂在一旁抬不起头来,兄妹俩都恨不得没有这种妈了似的! “乡亲们稍安勿躁,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请大家放心。”吴支书出来说道,“大家先回去吧,我们会好好处理的。” 在吴支书的劝说下,乡亲们这才退出了陈家。 这么一来,大伯娘也没脸闹了,被妇女主任刘主任领着到睡屋里问话。堂屋里面对公社干部的陈邦,也无力地低下了头。 一直到了傍晚,三堂会审一般,终于把陈家这桩案子给断清楚了。 一来,算清楚了陈家这些年的账。 陈芙兰父母的抚恤金,扣除陈芙兰这些年的费用,统统还给她。因陈芙兰还未成年,这笔费用暂时由学校代为保管。同理,厂子里给陈芙兰的助学费和生活费,也会由孙宝平明日带着陈芙兰还有公社干部,去省城跟厂子里的领导交涉,今后直接发放给学校。 二来,陈芙兰与李拐子的亲事,就此作罢。 会有公社的人明日专门去大别山找李拐子说清楚,至于彩礼钱,让大伯娘自己退给李拐子。 三来,奶奶的赡养问题,由大伯一家全权负责。 隔壁李婶儿还送来了饭菜,领导干部们天黑了才从陈家离开。 临走前刘主任拉着陈芙兰的手说了好些关心的话,陈芙兰送着他们到村口。 回来的路上,乡亲们和陈芙兰打招呼。 “兰丫头,这些事你该早和我们说的嘛!” “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说出来,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以后再有什么事儿,跟我们说一声,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谢谢金伯伯。” “谢谢李婶儿。” 面对热情的乡亲们,陈芙兰都是一一道谢。 这些里面有几分真情或是客套她不在乎,毕竟重活一世的陈芙兰,早已知道人心叵测。更何况她在这村里生活这么多年,只要不是瞎子,都应该看得出她过得什么日子。也是直到了今天,看着这么多干部从她家里出去,才有这么多关心和客套。 不过,此时此刻,陈芙兰是真的高兴。 不是因为出了一口恶气,而是因为她终于摆脱了上辈子辍学嫁人的命运,她有了一次真正重新来过的机会!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明镜一般,映着她崭新的人生。 回到家中,陈芙兰和奶奶说了好久的话。 大伯那边现在是缓不过神来的,彻底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接奶奶去县城看病。 “您老啊身体健康的很,别担心了,没什么大问题。”县城的医生主任亲自对奶奶说道。 奶奶喜不自胜,“那以后都不用吃那些费钱的药了?” “只要保证营养丰富,饮食健康,不用特意吃药。” “啊呀,那可太好了!” 陈芙兰的三个姑姑也来了,都知道了大伯一家骗奶奶吃药的事。 “大哥这事儿做得太过了。”大姑陈春华是个爽快性子,嫁了个杀猪匠。 后来大姑父找了个小情人,大姑也非常直接地离了婚,自己开了个猪肉铺。上辈子陈芙兰坐牢出来后,左右找不到工作,就是跟着她干。 “欸,今年过年还跟我说妈医药费贵,我还给了二十块钱呢!”二姑陈秋华嫁的是个泥瓦匠,家里都是她说了算。为人特别斤斤计较,每一分都要计较。 上辈子陈芙兰一开始不太喜欢二姑,因为二姑过年给她买几块水果糖都要在小本本上记账,说让陈芙兰长大了还她。 可也正是二姑,后来给陈芙兰出钱,给她报了个卫校去学习。当然这钱后来陈芙兰也还了,但她已经理解了二姑的为人。二姑虽然计较钱,说话也不好听,可二姑是她的亲人,关键时刻会管她。 小姑陈冬华没说什么,夫家是某个村的队长。她人比较懦弱,在夫家也说不上什么话。但是陈芙兰坐牢的时候,她每年冬天都会做一件棉衣、纳一双布鞋送来。 陈芙兰跟三个姑姑吃了饭,就跟着孙宝平去了父母当年工作的厂子。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厂长还有客人。” “好的好的,谢谢。” 助理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