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是超人

父爱如山,是如山一般雄伟,稳重,宽广,无私奉献,温暖无边。 宇宙直男癌夏峻遭遇职场滑铁卢,沦为全职爸爸,妻子重返职场,华丽逆袭, 两人角色互换,全职爸爸生涯,夏峻冷暖自知无论是全职妈妈,还是全职爸爸,都不是超人, 没有三头六臂,认真带娃,才是唯一的答案。

作家 清扬婉兮 分類 都市 | 30萬字 | 70章
29马佑变了
五一长假,马佑回国了,这一次,她是主动回国,说是有事和马佐商量,马佐正好也有事要说,两人一拍即合。
回来那天,马佐开车去接。他抱着孩子站在出站口,远远的看到马佑走出来,她人晒黑了一些,也胖了一些,脸上带着笑,一走近,就主动拥抱了马佐和孩子。一路上,两个人没怎么说话,马佐偶尔回头,她就冲他甜甜地笑。
那个神经质的女人不见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仿佛又是那个在大学时代可爱自信的小女生,一笑,天都宽了。马佐感到一丝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佑佑,你的病?”
“医生说,没事了。”
他有点犹豫,想问她回来后还走吗,犹豫了一下,又把话咽下了。
“潼潼乖,叫妈妈,妈妈!”她和孩子开心地逗乐,眼睛里有爱,和那些普通的妈妈没什么区别。
回到家,孩子已经睡着了。她把孩子放在小床上,自己去洗了澡,穿着浴袍,走过来,默默地抱住他。
他也抱着她,轻轻地抚摸她的发丝,她隐忍地在他耳边呢喃:“老公,我想你了。”
那一刻,他心软了。他躺回枕头,喘息着,问:“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身边的人半晌没说话,她乖巧地滑入他的怀抱,有些愧疚地说:“我过完节还得走。”
他忽然一把推开她,把一个枕头狠狠地踢到床下,破口怒骂:“滚吧!赶紧滚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这日子不要过了,离了吧!离婚!”
马佑吃惊地望着他,被他忽然爆发的坏脾气惊得说不出话来,数秒,才声音发紧地说:“我在那边找了份工作,我必须要回去。”
“工作?什么工作?”
“我,加入了一个国际义工组织,我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马佐强压着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什么是有意义的事?”
马佑的眼睛里闪着光,笑了:“去养老院做看护,去孤儿院照顾小朋友,环境保护,动物保护,这些,都是有意义的事啊!”
“你有病啊?去孤儿院照顾小朋友,你自己没有孩子吗?去照顾别人家的孩子,让你的孩子做孤儿。你真是有病。”
马佐的态度,佑佑早都想到了,她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她不奢望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可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言辞激烈地吼她。往日带孩子时那种被孤独包围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她无法向他去说明,这半年来,她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雷霆和雨露。在一次偶然的义工旅行,她走进巴厘岛的一家学校,在那里度过了愉快的一周,与孩子们在一起,教他们做手工,学中文,写毛笔字,在那些纯真清澈的眼神里,她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热爱,在这需要中,她也感觉到快乐,满足,在这种平衡的关系中,她被治愈了,这是她在婚姻和育儿生活中从未感受过的,产后抑郁不是不开心,是病,很严重的病,而这些,马佐始终是无法理解的。
往日带孩子时深处婆媳关系困扰的那种被孤独感窒息感再次袭来,她倍觉委屈和心酸,忽然流下泪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让你爸看到,以为我欺负你了一样。”他并没有安慰她,而是烦躁不安地点了一支烟。
“我也想潼潼,想天天陪在她身边,可是不行啊!”
“怎么不行?你回来带孩子,我去工作,你不想带孩子,就让保姆来,我妈可以搭把手,我们都去打理公司,你要做别的工作也可以,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怎么不行?”
往日重现,佑佑泪流满面,痛苦地抱头:“不行的,不行,我会回来的,可是不是现在,如果我们都没有改变,如果还是继续过去的生活,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们的婚姻会走不下去的。”
“你要是再走,婚姻现在就走不下去了。”
此言一出,佑佑愣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你如果还要走,那我们就离婚吧!”马佐终于把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万籁俱寂,夜深人静,屋里呼吸可闻,烟草的呛味在身边萦绕,佑佑咳嗽了几声,顾左右而言他:“你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孩子也闻不得这个。”
她心烦意乱,下床去开窗散味,以为不回答那个问题,问题就不存在了。离婚,她从来没想过,她爱马佐,爱潼潼,爱他们的这个家,他是她心里永远的白衣少年,她的初恋,她从来没想过会失去他。
“我们离婚吧!”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她的心“咯噔”一下,心里暗忖,他不是气话,他说的是真的。
就在这时,儿童房传来哭声,潼潼醒了。马佑跑过去安抚孩子,潼潼反倒哭得更厉害了:“爸爸,我要爸爸。”
马佐走过来,从她的怀中接过孩子,轻轻地拍哄,潼潼止住了哭声。佑佑羞愧自责,又满腹委屈,脸转过去,默默地垂泪。潼潼揉了揉眼睛,从迷糊的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睫毛上挂着泪滴,大眼睛扑闪着,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伸出一只小手,喃喃道:“要妈妈,讲故事。”
一家三口回到卧室的大床上,潼潼躺在爸爸妈妈中间,马佑努力让自己平复了心情,拿了一本儿童绘本,开始给潼潼讲故事:“小兔子想要去睡觉了,它紧紧地抓住大兔子的长耳朵,它要大兔子好好地听,它说,猜猜我有多爱你。”
潼潼笑了,伸出手,抓了抓妈妈的耳朵,嗲声嗲气地说:“我是小兔子,妈妈是大兔子。”
马佑也笑了:“大兔子说,噢,我大概猜不出来。小兔子说,有这么多。它伸开双臂,拼命往两边张开,大兔子的手臂更长,它说,可是,我爱你有这么多。”
潼潼也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妈妈,说:“有这么多。”
又转身抱爸爸:“有这么多。”
马佐摸摸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
第二日,马佐和佑佑带着孩子回了岳父家,吃饭的时候,佑佑对父亲说:“过完节我要去工作了,在美国的一个义工组织。”
“好啊!这是好事,我的佑佑长大了,如果生活有了方向感,在工作中找到认同感,那吃过的苦就是有意义。”老父亲面对女儿,依然是一副宠溺的表情。
马佐一脸无奈。
不料马佑又说:“爸爸,让敏姨还是去我们家帮忙带潼潼吧!我想让马佐再把我婆婆也接来一起帮忙,马佐还年轻,他需要事业和职场来定义自己,证明自己。”
马佐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佑佑始终是为他着想的,而他却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地考虑过她的感受,他苛责她,要求她是好妻子,好妈妈,好儿媳,要求她配合他的步调,听从他的安排,从来没问过,他的安排,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被抑郁症困扰,他和母亲一起嘲讽她矫情,娇气,无事生非,他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她的内心。
父亲笑笑:“好啊!你们的生活,你们商量着来,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前进。”老人铿锵有力地喊了句口号,还做了一个屈臂前进的动作,潼潼被逗乐,也跟着屈臂前进,像一个小斗士。
夫妻俩四目相视,默默无语。
“马佐啊!你想回集团上班,还是自己出去做事,如果有什么好项目,想要自己创业,我也支持你啊!”岳父又说。
马佐受宠若惊,有一度,他曾非常怨恨老头子,他认为他插手他们小两口的生活,是佑佑离家出走远赴异国的幕后操纵者,他高高在上,总是以一副过来人成功者的姿态自居,对马佐的生活指手画脚,现在,马佐理解了他,当他带潼潼的时间越久,体会就越深,老头子所做的,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保护,是最朴素直接的舐犊之情,他理解他。
对于接下来的打算,马佐还没有想好,他实话实说:“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我觉得,现在国内经济不好,做什么都不容易,现在是内生型经济的发展阶段,也是一个转变过程,有很多企业在倒闭,所以,找准目标,选对行业很重要,无论是我去求职,还是创业,我一定要考虑清楚的。”
听完马佐这一番话,岳父赞不绝口:“瞧瞧!人家马佐做全职爸爸,还是能与时俱进,对国内经济形势认识很明确,分析很到位,不错,不错。”
马佐讪笑。
有了岳父和妻子的支持,次日,马佐就欢欢喜喜地回老家去接母亲。
当日下午,佑佑也亲自去接了敏姨。敏姨对佑佑有感情,一叫就跟着来了,但心里颇有委屈,一路都在嘟囔:“你不在,我更不愿意和他们处,太累了,什么年代了,还搞地主长工那一套啊!一点都不懂尊重人。我们是家政服务员,是正规公司,经过培训的,不是旧社会的丫鬟。”
佑佑拢拢她的肩,安慰道:“放心吧!我会让马佐和我婆婆说一说,以后注意点。我就告诉他们,什么保姆啊家政服务员啊!这是我妹妹,潼潼的小姨。”
事实上敏姨确实是马父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在马家已经做了好几年,老头子没架子,佑佑随和,处得像一家人,佑佑婚后怀孕生孩子,敏姨也跟着过来照顾,像亲人一样,谁知婆婆一来变了天,把敏姨指东指西,还不准她和大家一起上桌吃饭,佑佑孕后期要敏姨陪伴出门散步,婆婆让敏姨给自己按摩肩颈,敏姨俨然成了她的专职老妈子,佑佑就是在一次散步中被石子磕了一跤,早产了几天,这些话敏姨都始终埋在心里,直到后来愈演愈烈,佑佑怀二胎被逼堕胎,她才把一切对老爷子和盘托出,才有了后来老头震怒,佑佑离家出走的苦肉计,所以,现在再回到小家,要面对马佑的婆婆,她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晚上,马佐把母亲接来了,佑佑和敏姨早已把婆婆的房间收拾好,铺了新的床单,佑佑给婆婆买了一双新拖鞋,婆婆也接受了进门要换拖鞋的潜规则,敏姨做了几个拿手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一顿饭。佑佑这次回来,变了不少,人也开朗了许多,开言必先称“妈”,叫得婆婆心花怒放。
饭毕,敏姨拖地,不小心撞倒了潼潼的积木,潼潼大哭起来,恼火地捡起一块积木朝红英砸去:“姨奶讨厌,赔我,赔我!”
一小块积木没什么重量,根本砸不疼人,敏姨也娇惯孩子,反倒过来哄她:“姨奶不小心撞倒潼潼的城堡的,等会儿给你搭一个更漂亮的好不好!”
“走开,我讨厌你。”
潼潼挥动着手,打到了敏姨的脖子,敏姨有点尴尬,和小孩子又不能计较。
这就是育儿公号上说的“可怕的两岁”,孩子迎来了第一个叛逆期,莫名其妙的脾气,让大人措手不及。
佑佑忽然走过来,脸上是不动声色,口气确是不容置疑的:“潼潼,不可以对姨奶这样说话。姨奶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已经向你道歉了,你不可以这样没礼貌,说对不起!”
潼潼撅着嘴,把脸扭到一边,奶奶过来抱潼潼,打圆场:“算了算了,别把孩子吓着了。”
敏姨也不在意:“对啊!和孩子计较什么?”
佑佑轻轻地按住了婆婆的手,转头面向孩子,温柔又坚定地看着她:“不行,必须说对不起。潼潼,你听妈妈说,做错了事,就应该说对不起,不仅要说对不起,还应该认真地想一想,反思一下,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红英阿姨也是我们家庭的一分子,像爸爸妈妈奶奶一样爱潼潼,潼潼也应该尊重她,对不对?”
潼潼亲着泪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敏姨听出来了,马佑是借着这件小事的由头,在为她在这个家里找回尊严,给家婆提醒,以后不可以再搞主仆尊卑那一套。
马佐有点看不下去,言语间也护着孩子:“她还不到两岁,懂什么啊?你和她较什么劲?”
听了这话,佑佑气不打一出来。教育孩子,最忌父母俩唱对台戏,意见不统一,现在的孩子猴精,能看出父母间谁东风压倒西风,来决定她应该听谁的。现在佑佑教育孩子,丈夫和婆婆都在拆台,那么,索性连他们一起教育。
“她不小了,能听懂,什么都懂。我今天要教她学会道歉,学会尊重,父母怎样引导,孩子就会怎样去听,看似一件小事,我们现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后呢?许多教育问题的失败,都是因为父母的不坚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始的。为人父母,在原则的事情面前,父母的选择就是孩子的判断。所以,潼潼今天必须道歉。”
婆婆颇感吃惊,没想到从前柔柔弱弱遇事只会哭哭啼啼唉声叹气的儿媳,现在尖牙利嘴,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连她也数落了,但是佑佑说的句句在理,婆婆也无力反驳,她也深知自己这次再回来实属不易,只好顺着儿媳妇的话就坡下驴:“你说的也没错,好好跟孩子说。”
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潼潼早已把刚才的不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对敏姨甜甜地笑着要抱抱:“对不起!姨奶抱,坐摇摇。”
小人精儿想坐摇摇车了。敏姨笑吟吟地抱起了潼潼,潼潼还贴心地在刚才不小心打到的敏姨脖子上吹气:“疼不疼?潼潼吹一口仙气,不疼,不疼。”
“哇!潼潼是小仙女啊?”一老一小早已达成和解,说说笑笑地出门去了。
马佐暗暗吃惊,他那个言听计从的小妻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度过了一个五一假期,佑佑安排好孩子和家事,又一次离开了,这一次,是马佐亲自送她去的机场,她轻松愉快,和丈夫孩子吻别,仿佛一切的阴霾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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