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回了傅文妍,就说香体丸没有,不过倾城阁有香膏,能解她身上的味道。”廖士和有些犹豫,“这会不会给倾城阁带来麻烦?”“放心吧,我还不会那么傻。”傅文妍现在也算是山穷水尽,除非这三年一直躲着不见人,否则就得想尽办法掩盖自己身上的味道。说到底,还是她自食恶果。廖士和就把消息回给傅文妍了,傅文妍的动作也很快,立即就派人来倾城阁买香膏,宋知意开出了一盒一百两的高价,对方一咬牙,一口气买了十盒。谢景曜看着这进项,顿时瞠目结舌,对宋知意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真牛啊!那个女魔头的钱你也敢赚,就不怕出了问题,她砸了倾城阁?”“她现在都自顾不暇,我这倾城阁对她来说无异于救世菩萨,别说一百两了,我就是开价一千两,她也照买不误。”“不过……”宋知意转了话头,“今日锦墨阁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谢景曜收了几分笑意,“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查清楚。”谢家的生意一直都是他大哥在打理,他是不相信谢景翊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宋知意也没再管,谢景曜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会处理妥当。对于他的办事能力,宋知意还是十分相信的。等她从倾城阁回去,天色都黑了。幸亏最近宋嘉栩公务繁忙,没住在挽云居,要不然这个点回去,无疑是找死。刘叔就在门口等着,近来天气转冷,到了夜里更是寒凉,街上已没有几个行人。拐入了芳华街,宽阔的街道上更是不见人影。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晃着暗沉的红光,倒是显得有几分阴森。忙活了一日,宋知意已有了几分倦意,正打算小憩片刻,马车突然猛地一停,宋知意整个人往前磕了过去,额头撞在了车厢上,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刘叔道:“姑娘,前面躺着一个人。”宋知意奇怪地掀开车帘,果真看见了芳华街街角处那一道黑影。他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了呼吸。宋知意眉头一拧,想放下车帘视而不见,但却过不去心里的坎。“刘叔,你去瞧瞧人死了没?”刘叔停下了马车,上前查看了一下,确认还有点呼吸,宋知意才拿着药箱下了马车。检查之后宋知意才知道这人的情况有多么糟糕。他一身是血,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新伤旧伤,一道接着一道。他脸上戴着黑巾,宋知意也十分识趣地没有摘下,只顾着帮他处理身上的致命伤。今夜苏未奉宣武帝的命令前去西南王府刺杀晏宁,这不是宣武帝第一次想杀晏宁了。西南王府的守卫十分松懈,苏未以为自己已经十分小心,却还是着了对方的道。几十个高手围攻他,他用重伤换取了一半的人命,剩下那一半已无力对付。拼着一口气从西南王府逃出来,苏未已经自己死定了,或许明日尸体就会被扫街的人发现。直到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那冰冷的气息传遍了七经八脉,身上传来的痛感将他唤醒,入目便是宋知意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在他欲动之前,她已率先按住了他要拿剑的手。“我不想杀你,我也不想死,更不想因为救你而枉死。”她十分冷静道:“我没看到你的脸,也不知道你是谁,给你上了药,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也不会因为袖手旁观而良心不安。”夜很黑,但是苏未能看清她的脸,也记得她的声音。是她。上次在护国寺有过一面之缘,宋家的七姑娘,宋知意。宋知意很是干脆利落,上好药包扎好后,又丢给他一瓶药。“萍水相逢,能做的我都做了,至少也没有丢了医者仁心。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命了。”说罢,她当真毫不留情地走了。苏未捏着那瓶药,目送着马车远去,等稍微有点力气了,才强撑着,朝黑暗走去。这一夜的事宋知意并未放在心上,一如前世那样。西南王府,陆离看着院子里一地的尸体,面色冷凝。“看来宣武帝是越来越容不下你了。”晏宁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任由冰璇为他上药。他的胸口中了一箭,伤口不深,但位置却十分危险。听了陆离的话,他也只是冷笑一声,道:“他早就容不下我了!近来父亲名声愈盛,想来他也是迫不及待想打压我们。”陆离刚从西南赶回来,便碰上了今夜刺杀之事,脸色着实不太好看。“这段时日你出行须得更加小心,祁旻得时刻跟着你。”晏宁扯了扯嘴角,“放心吧陆叔叔,明面上他还不敢怎么样。”“话虽如此,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人在京城,这里是宣武帝的地盘,他若是想动你,有千百种法子。”晏宁点头,“我知道,但若是带着祁旻,也未免太刻意了一些。”陆离说不动他,也只能转移话题。“我听说,前几日你动了公主府的暗桩?”晏宁眸光微闪,嗓音沙哑地应了一声。“你可知道,我们在公主府埋下那些暗桩有多么费力?现在惊动了傅文妍,再想把眼线插进去就难了。”“傅文妍不过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公主,本来也没多大用处。”陆离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脸,揶揄道:“因为她抓了司家的那位二姑娘?”晏宁脸一黑,“陆叔叔,你胡说什么呢?”“难道不是吗?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司家二姑娘才动的手。”“才不是!”他否认得如此干脆利落,陆离反倒觉得有些可惜。“我还以为,西南王府快要有喜事了呢。”晏宁想起宋知意的脸,忍不住叹了一声。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宋知意这个榆木脑袋,现在还没开窍呢!“行了,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交给我处理就好。”晏宁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