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电话刚打过去。
胡剑波就接了起来：“我一上午都在等你电话。”
“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吧？”
“知道！”胡剑波来了一句：“好事儿呀！天大的好事儿！”
“你作为我爷爷的代理律师，对本少爷幸灾乐祸？”秦飞很不满意：“你喝了假酒吗？”
“秦少先回答我，如今有什么东西，非常昂贵又难以具体估价？”胡剑波摇了摇头：“不是名车豪宅古文字画这些。”
“互联网流量。”秦飞当即回答：“我投了家新媒体企业，知道流量多么稀缺。”
“既然如此，秦少需要大量引流，如此巨大的流量免费送货，难道不是好事？”
秦飞顿时明白了：“你让我反手利用？”
“交给我好了。”胡剑波点了点头：“我已经想好怎么处理，半个小时后，咱俩在派出所见。”
“你还是先来光端传媒，有人要借机炒了我，你得帮我保住工作。”
“秦少有了自己的企业，为什么还留那？”
“我在公司做牛做马几年，无条件各种加班，五加二，白加黑……”秦飞冷笑一声：“然后公司搞成这个鬼样子！我不服气！我要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明白了，我这就去。”
秦飞刚放下胡剑波电话，接到了几个朋友的来电。
他们知道秦飞成了网红，打过来问候一下。
甚至还有两年多没联系的前同事，这会儿也知道了。
搞得秦飞哭笑不得。
姜雅莲却没打电话过来。
她是真不知道。
她作为事业型女人，时间精力扑在工作上，没空关注网络热点。
哪像董文静，工作主要是玩手机。
结束了跟这些朋友的通话。
秦飞正要回办公室。
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秦飞接起：“你好。”
“你是秦飞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妈！”女人扯着嗓门喊道：“你赶紧去死吧，我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在外面丢人现眼！”
“你有病吧！”秦飞挂了电话，把对方拖入黑名单。
但马上又有一个接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请问是秦飞叔叔吗？”
“我是。”
“我祝你全家早日死光光哦！”小女孩笑嘻嘻的道：“拜拜！”
对方主动把电话挂了。
秦飞打过去想要回骂，却发现自己被对方拉黑了。
接下来秦飞又接到许多电话。
无一例外是女性。
声线覆盖各个年龄段。
她们张嘴就骂。
各种污言秽语。
各种问候全家。
秦飞过去还真不知道，当代女人如此擅长谩骂。
各种小词儿脏到极致。
秦飞自问说不出来。
毫无疑问，自己被人肉了，手机号已经曝光。
秦飞无奈之下只能关机。
正在这个时候。
办公室里电话响成一片。
董文静接了一个。
对方张嘴就问：“秦飞是不是在你们公司工作，你们要是不赶紧把他开除，我们就去你们公司门前静坐！”
董文静怒道：“别说你来静坐，就算在公司门口上吊，他妈的关我屁事？！”
随后董文静把电话挂了。
可另一个电话响了起来：“秦飞在你们公司吧，替我带个话，祝他全家早日火葬场！”
齐会峰被惊动了，匆匆赶了过来：“为什么这么多骚扰电话？”
于文海冷笑：“还不是因为秦飞这个网红。”
“把电话线拔了。”齐会峰不耐烦的道：“已经影响工作了。”
于文海问：“客户联系怎么办？”
“先用个人手机，跟客户沟通一下，就说办公电话出点状况。”齐会峰说着，恶狠狠瞪了一眼秦飞：“来我办公室。”
于文海举手：“我也去。”
齐会峰皱了一下眉：“你来干什么？”
“我是秦飞的主管领导。”于文海的态度理所当然：“因为秦飞个人行为，严重影响办公秩序，我有话要说。”
齐会峰同意了：“来吧。”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齐会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秦飞你搞什么搞？”
秦飞非常无奈：“我什么都没搞，只是坐地铁，很不幸碰到个煞笔。”
“我不想听你解释。”齐会峰摆手：“你肯定说自己被冤枉，我能猜到你怎么解释。”
于文海冷声道：“不管你是不是无辜，影响公司毕竟是事实，你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工作。”
秦飞点头：“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普通员工工作，要提拔我当总经理吗？”
齐会峰被怼的瞠目结舌。
于文海则勃然大怒：“你做梦想屁吃呢，让你收拾铺盖赶紧滚蛋，你被炒鱿鱼了明白吧？”
“你们没有权力解雇我。”秦飞以前希望自己被开除，现在坚定决心就是不离开公司，不管因为什么：“我跟公司有劳动合同，我的所作所为，没有违背任何条款。”
于文海冷笑：“合同里有一条，如果因为员工个人行为，给公司声誉造成负面影响，可以解雇并且不给任何补偿。”
齐会峰被提醒了：“对！是有这么一条！”
于文海又道：“还有，公司声誉受损，保留权力向当事员工追讨赔偿！”
秦飞这会儿非常愤怒。
自己工作多年，不但没有补偿，反而要倒找钱。
天下哪有贴钱上班的道理？
可秦飞又说不出话。
因为这两个货讲的没错。
劳动合同确有相应条款。
当年秦飞签合同，觉得这个条款跟自己没关系，就给忽略了。
齐会峰吩咐齐会峰：“让秦飞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你看着点，只能拿个人物品，公司财产连支笔都不能带走！”
于文海急忙点头：“好嘞！”
这个时候，办公室门打开，王馨悦来了。
“你们是不是要解雇秦飞。”王馨悦直截了当：“我反对！”
“你反对有什么用？”齐会峰冷笑：“秦飞给公司造成这么大影响，你负责得起吗？”
王馨悦质问：“二位，大家跟秦飞共事多年，他是什么人都很清楚，真信他会在地铁上偷拍？”
于文海点头：“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王馨悦冷笑：“那是因为秦飞请客没让你吃好，如果把你领去吃波龙，你就不是这态度了吧？”
于文海脸皮非常厚，来了一句：“吃啥都得先吃到嘴再说。”
王馨悦平常善于处事。
所以在公司人缘不错。
但这一次不同，王馨悦毫不留情，挖苦起于文海：“你怎么说也是个主管，真缺这一顿饭，能不能有点出息？”
于文海脸色涨的通红。
齐会峰说话了：“不管秦飞是不是冤枉，只要继续留在公司，正常工作就没法开展。”
“诸位好好想一想，秦飞勤勤恳恳多年，如果因为网络谣言就被开除，公司是不是太没刚儿了？”王馨悦一字一顿的提出：“如果有一天，类似事落到你俩头上，又怎么处理？”
齐会峰急忙摇头：“我摊不上这种事儿！”
秦飞在旁边听着。
三个人唇枪舌剑，都是公司的实力人物，谁也无法说服对方。
谭学勇又出差了，无法一锤定音。
有人敲了敲门。
齐会峰不耐烦的道：“进来。”
来人是董文静：“老齐，你要是开除秦飞，我也不答应。”
齐会峰哭笑不得：“你跟秦飞什么关系，帮着说话？”
“不只是我。”董文静闪身让到一旁。
肖庭辉和另外几个同事也来了。
“我们反对解雇秦飞。”肖庭辉最先表态：“秦飞被冤枉，公司应该做主，怎么能落井下石。”
齐会峰重重哼了一声：“秦飞必须滚犊子，要说落井下石吗，不如你们跟着一起吧。”
于文海冷笑着补充：“公司效益不好，本来也该裁员，谭总心善才降薪，要是你们主动走人，也算给公司分忧。”
听到这两句话。
很多同事往后退了两步。
有些怂了。
秦飞也不怪他们。
外面工作不好找。
虽然光端传媒待遇不高，但他们离开后没其他去处，大概率送外卖或者开网约车。
他们能帮自己说话已经很仗义。
局面正在僵持。
前台小妹进来，拿着张名片：“齐总，有个叫胡剑波的律师，要见你。”
“他？”齐会峰赶忙拿过名片看了一眼，脸色灰白：“来我们公司干什么？”
于文海急忙问：“你认识这人？”
“不算认识，但听说过。”齐会峰沉声道：“京城大律师，从来没输过官司，丫的是个丧门星。”
于文海糊涂了：“既然官司没输过，怎么成丧门星了？”
“他接手很多商业纠纷，出现在哪家公司，哪家公司就要倒霉。”齐会峰恶狠狠看向秦飞：“是不是你把这丧门星招来的？”
于文海点头：“没准地铁那个小仙女，请了律师要告秦飞！”
齐会峰气得浑身发抖：“秦飞你麻烦大了！这一次真的麻烦了！”
既然胡剑波已经到了，秦飞也就安心了，笑着说了一句：“是不是跟我有关系，把人叫进来不就知道了。”
于文海气呼呼的道：“你还笑得出来，应该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