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林稚忙着给换季后出现过敏问题的少妇们处理皮肤问题,加上饭馆开业,已经很久没有和皇甫佑轩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他们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谁也没有跟谁红脸,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到几年的时间,她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了上京有头有脸的富婆。而南方的萧净果如他所说的一般,自入了江南便如游鱼入海,依靠雷霆手腕肃清了白条帮的几大劲敌,将白条帮发展成为南方第一大帮。一年一度的英雄会又一次到来,萧净明目张胆地向皇甫苍昊下了挑战书,约他在黑暗顶决一死战。虽说是武林盟主与武林新秀之间的挑战,实际上是南北两派的挑战。皇甫佑轩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亲爱的兄长送死,因此早已经命教中弟子埋伏于四周,与千里迢迢赶来的白条帮众弟子打起了“游击战”。因为谁都想争夺武林盟主的位子,南北两派各不相让,两个帮派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在上京风云涌动的时节,林缈缈怀孕了。林稚偶尔会去尹府串门,林缈缈与尹株十分恩爱,初为人母,她的性子也柔顺了许多。林稚由衷替她开心,但是林稚也因此忧心忡忡,因为套马帮是白条帮的一条狗,若是有一天尹株与皇甫佑轩撕破脸,自己应该如何自处?萧净的人马已经到了黑暗山下。皇甫苍昊与皇甫佑轩两兄弟也出发了。新秀与盟主之间的决战吸引了各地的江湖人士,本是做生意的好时候,林稚却开心不起来。她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银子,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因此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可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快乐。皇甫佑轩自放走萧净后,对林稚的态度便变得十分客气,仿佛怕她生气似的。只要能让她不闹事,皇甫佑轩可以放下一切身段哄她。他的客气让林稚十分不自在,因为林稚深知皇甫佑轩是一个有棱角的人,他的客气让人觉得与他隔着一道影影绰绰的纱。林稚无法忘却皇甫佑轩说他也有心时的眼神,就像是孩子抢着吃糖果,大人却在分给所有人后唯独没有分给他。他也想吃糖,为什么没有人听听他的声音。林稚偶尔也会想,是不是自己错了,贸然让他放弃所有成全自己,自己的要求就不自私吗?他们真的就像当初约定的那样,只能不咸不淡的过日子吗?皇甫佑轩前往黑暗顶时,林稚没有送行。她只是躲在廊柱后远远地看着,有人问皇甫苍昊,这一身漂亮的甲胄是夫人送的吧,夫人与弥胡大人总是入对出双,真是格外恩爱呢。皇甫佑轩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这是林稚曾经送他的甲胄,因为穿习惯了便不再脱下了。这些年他用公务麻痹自己,如此才能欺骗自己,他不心疼。如何不心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辈子已经没有幸福可言了。昨夜在凉亭里饮酒,喝着喝着竟然酩酊大醉。他一直以为千杯不倒,但心事多了竟也醉了。他醉了,林稚也不管他。顾清莲让下人给他煮了醒酒汤,将他扶到书房。他看见满屋子的卷宗,便觉得十分厌烦。顾清莲说,师父让她回去继承衣钵,她要离开主教府了。皇甫佑轩对此并不关心,道了声珍重便要睡下。顾清莲却哭着握着他的手,诉说她对他的倾慕之情。她说只要他点点头,哪怕是为奴为婢她也愿意留下来伺候他一辈子,她甚至要解开衣衫献身于他。皇甫佑轩觉得很没意思,她这样优秀的女子,为什么只看得上他一人?他觉得自己也很没意思,外面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只在乎林稚一人?他为顾清莲系好扣子,还是拒绝了她。他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冷冷清清安安静静。出发的时候林稚果然没有送行,皇甫佑轩对外称她身体不适,但只有他知道林稚“身体不适”许久了。林稚躲在廊柱后,看着皇甫佑轩渐行渐远。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对皇甫佑轩是不是太过分了,可是让她低下头说声对不起,她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顾清莲背着包袱和喜鹊正要出府,见状只是闷闷哼了一声:“想到我输给了这样的你,便觉得心有不甘。”林稚快忘记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嬉皮笑脸地道:“我就没有和你争过,何谈什么输赢?”顾清莲的脸色更加差了:“呵,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满以为你为了活得他的宠爱劳心伤神,没想到只是我一个人做戏而已。别怪我没有劝你,若是喜欢的就要好好把握着,不然等到哪一天失去了,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林稚莫名心慌,却还是嘴硬道:“用不着你操心。”顾清莲冷淡地越过林稚,走了。皇甫佑轩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林稚在主教府里过上了无法无天的生活。林稚的生活本就非常惬意,惬意的日子过久了竟有些无趣。听闻皇甫佑轩在路上遇到了白条帮的埋伏,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林稚球也打不动,饭也吃不下。不久,高强忽然浑身浴血跑了回来,林稚吓了一跳。林稚命发荷请大夫,又命人将高强抬进屋里。高强一面吐血一面对林稚声嘶力竭道:“夫人,夫人快救……”他的话没说完,人便晕了过去。林稚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