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佑轩难得的好脾气,就算林稚如此冷脸,他还是一笑了之。仿佛是因为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任由林稚发脾气。她只管恼,总是一拳打在对方的胸口,却似打棉花一样。林缈缈出嫁那日,林稚还在睡觉,睁眼时皇甫佑轩就在边上。皇甫佑轩催促:“弟妹出嫁你还在这里休息,有没有一点身为长姐的自觉?”“用不着你管。”林稚麻溜地跳起来,洗漱完毕,便要出门。皇甫佑轩在马车旁边等她,林稚不悦:“我有说过要和你同乘一辆马车吗?”“大喜的日子,戏总是要做足的。你不会因为生气连这点面子都不卖给我吧?”皇甫佑轩没皮没脸地撒娇。林稚没有说什么,登上了马车,与他隔着两个人的距离,闷闷地坐着。“其实第一次省亲的时候,我怀疑你不是林稚。”皇甫佑轩打破沉默,“因为你的言行举止看起来都不像是大家闺秀,反而像一个男人。”“难怪,你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考验我。”林稚皱眉,“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林稚,你扪心自问,自己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你老实告诉我,我便不用屡次给你出考题考验你。”林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一点她无法反驳,的确,她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因为她没有告诉皇甫佑轩,她是林德张的线人,也没有告诉皇甫佑轩,她是穿进这个世界的。“既然我们半斤八两,为什么不能重新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彼此了解。”皇甫佑轩问。又来了,这段时间他不厌其烦地求原谅,林稚已经听得耳根子软了。她只知道女人喜欢撒娇,没想到还能遇上皇甫佑轩这样的男人。“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皇甫佑轩,你不知道我究竟在烦恼什么。”林稚呛道。“你在烦恼什么?”“你不能给我所谓的安全感。”林稚闷闷道。她撩起车帘,不想再和皇甫佑轩多言,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情形。如果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该有多好,她无端想起一部很火的电影《史密斯夫妇》。她看的时候觉得夫妻俩挑明身份以后没有必要枪火相向,但是现在才发现,当得知心上人是自己的敌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从前一样平心静气地喜欢他。下了马车,林稚便独自去找林缈缈。林缈缈今天一袭红衣,端庄美丽。比起自己这位出格的长姐,林缈缈活得中规中矩。林稚取出自己缝制的香囊。见到香囊,林缈缈的脸色都变了:“没想到姐姐这么记仇,等我出嫁了也要给我使绊子?”“这香囊颇有纪念意义,我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送它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养心安神的茉莉与水仙,能让妹妹你的脾气不那么暴躁。”林缈缈狐疑,但听说林稚和皇甫佑轩还送了自己一块玉雕和三万礼金,便将香囊收下了。尹株已经骑着高头大马来到了大弥胡府,林稚扶着披上了盖头的林缈缈来到府门口,她瞥了尹株一眼,还算是一表人才,又生得好面相,这才放了心。林稚与姨母将林缈缈送到尹株面前的时候,姨母背过身偷偷擦泪。林缈缈的声音也微微颤抖,拜别了母亲,在媒婆的吆喝下上了花轿。才上轿子,林缈缈便匆匆打开香囊,里面哪有什么水仙茉莉,只有一堆稻草。林缈缈气恼地将香囊扔到一边——她就知道,姐妹俩斗习惯了,哪有说和就和的。林稚果然还是她那个小心眼的姐姐。送别了林缈缈,林稚与皇甫佑轩又赶着去喝喜酒。一直喝到了晚上,林稚已经醉醺醺的了。皇甫佑轩勉为其难地扶着她上马车,那厮已经浑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勾着皇甫佑轩的肩膀就开始吹牛。“想我林稚也是一个精神小伙,怎么就变成一个女人了呢?”皇甫佑轩皱眉,林稚说的都是什么浑话。皇甫佑轩抱着林稚上了马车,醉了的林稚除了嘴巴漏风,醉态十分可爱。皇甫佑轩捏林稚的脸,林稚也没有任何反应。林稚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曾经,学习成绩如何优异,有多少少女暗恋他。林稚还说起了自己的科研梦想,保送研究生以后肯定是硕博连读。皇甫佑轩一开始还以为林稚在说梦话,但是听着听着,便觉出不对劲了。皇甫佑轩将林稚抱到了床上,林稚脸粉红极了,两瓣樱唇娇艳欲滴。皇甫佑轩压在她身上,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安静地看着她。他忍不住唤了一声:“林稚。”林稚无意识喃喃“嗯”,皇甫佑轩尝试喊了几声,她也耐心地回应。皇甫佑轩舔了舔唇,只觉得唇干舌燥,他低头吻林稚,两片薄唇相碰,温软的触觉令他心旌摇动。“林稚,”皇甫佑轩在林稚身边吐息,“你喜欢我吗?”林稚迷迷糊糊间只觉有人解开了自己外衫的领子,她原本便觉得热,此刻凉爽极了,忍不住道:“呜。”她可爱的样子令皇甫佑轩难以自持,他玩着林稚的头发,从唇吻到了锁骨。可是在他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又冷静下来了。她若得知自己趁人之危,一定会气得爆炸吧。皇甫佑轩命发荷进屋,为林稚擦洗一下。发荷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们,皇甫佑轩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他与林稚的嘴唇都微微有些肿。皇甫佑轩不由吩咐:“不要在夫人面前乱说话。”发荷连忙捂着嘴:“我不说我不说。”皇甫佑轩这才出去了。皇甫佑轩还是太天真了,第二天林稚刚刚转醒,发荷的大嘴已经刹不住车,甚至将昨夜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说了一番。“皇甫佑轩将小姐抱回房间里,对着小姐上下其手,奴婢在外只能听到隐约的呻吟,但是想来小姐也是很享受的。奴婢进屋时皇甫佑轩便让奴婢为小姐擦洗身体——”说到这里,发荷犹豫要不要说没有见红一事,但是如果说没有见红,仿佛是在质疑林稚的清白,于是她咽了咽口水道,“奴婢一看被子,坏了,一片红色,只能换了被子,现在见红的垫子还在院子里挂着呢……”林稚的脸阴沉得仿佛被人刷了一层酱油,她抓着枕头仰天哭号:“啊啊啊我的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