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恒远开了一辆福特越野车,他说是跟同事借的。 这是实话,他的确是开了长宁的车来的。 只不过是用他那辆陆虎换的。 倒不是刻意要瞒家世,只是王姑婆说,苏锦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他家的事等处得差不多了再说比较合适。 其实,也的确没什么好提的。 他三十二岁一个半老男人,又带着一个没人知道其母亲是谁的女儿,名声在外头怎么样,他心里有数。 倒不如从实际相处出发,让她实实在在看他的表现。 所谓日久见人心。 她那样一个心思玲珑的人,肯定会懂。 “有件事和你说一下啊……我在朋友的介绍下,看了一套房,已经租下来,离医院很近;乘3号公交,你去公司也近;等一下我们在医院陪妈吃过饭,我就带你去看看那房,然后明天,我们去看车……” 一边开着车,他一边说了这两件大事。 苏锦沉默,心里却是明白的。 既然都结婚了,早晚都得住一起。 虽然现在想这事,有点别扭,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租房子的事,你决定就好。到时房租我们共同承担。至于买车,暂时别动那个想法了。我手头不是很宽裕。” “钱我出。” 靳恒远勾了勾唇角,脸上带笑。 “我不能这样让你跟我,那委屈你了……车我得买,以后我周末要是没空回这边,你可以开着到上海来过周末。” 苏锦摇了摇头,“省着那钱,以后拿来作买房付首付吧……我乘公交上下车挺方便,实在事急,打个的也容易。至于房子,上海那边,一套房好几百万,如果在那边买,那得背一辈子债。最好是在善县买……如果,你能回这边工作的话……再看吧……租房也挺好……” 靳恒远听着,又勾了勾唇。 这个女人真好养活,这么爱帮他省钱。 可要是她肯对他上点心,去查查他工资卡上的余额就能发现他真的不差钱…… 他转头,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好,老婆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呀!别闹,开车呢!” 苏锦有点受不了这种亲呢,躲了一下,脸上飞起红晕。 靳恒远第二次见到姚湄,觉得她比之前又瘦了很多,状态也差了很多,脸色腊黄腊黄的。 看到他来,姚湄很高兴,非要出去散散步。 下了楼,靳恒远推轮椅,苏锦陪在边上。 红艳艳的夕阳里,姚湄时不时会回头瞄她和靳恒远,眼底泛笑,时不时说着一些苏锦小时候的事。 靳恒远也稍稍提了一些以前的事,他说他小时候很能打架闹事,皮的不得了…… 这个男人很健谈,还用一口流利的上海话说了一些个笑话。 而姚湄本身就是一个老上海人,听得乡音,备感亲切,笑得合不拢嘴——自打查出生了这病,苏锦还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怀过。 “恒远啊,难为你肯花时间来逗我一乐,你比我家暮笙强了不知多少倍,小锦能跟了你,我放心。” 姚湄感慨了一句,对靳恒远高度认可。 苏锦也觉得,他真的对她很用心。 “对了,证你们已经拿了,喜酒打算什么时候摆,怎么摆,你们有商量过吗?” 姚湄忍不住问了一句。 面对期待的目光,苏锦完全接不上话了。 因为,那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一来,那太费钱,她以后还得负责暮笙的经济支出,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实在没必要。 二来,她没那情绪去办喜酒,除了折腾人,还能给人撂下什么好处。 “妈……”靳恒远想说话。 “妈……” 苏锦同一时间说话,声音盖过了他:“我们不打算办酒了,现在都兴旅行结婚,把酒席钱省下来出去旅行,是我们的计划。赚钱不容易,我们以后还要供房子供车,存着钱,得花在刀刃上。”这理由,令靳恒远嘴角狠狠抽了好几下。 “恒远,你也这么想?” 姚湄微微收笑,看他的目光,有点深。 “呃,我听小苏的。” 事实上是,一旦家里知道他结婚,婚礼肯定得办。当然,现在这事是不能说的。 姚湄沉默了一下,才说:“喜酒办不办,我就不发表意见了。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这事,你们一定得早点办到。” “什么要求,您说。” 苏锦轻轻说。 姚湄牵了他俩的手拉到了一起,神情认真且严肃:“你们得早点要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