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一把雪亮的长剑正正当当地落在他的脖颈上,仅仅是简单的抵住那溢出的剑气便割裂了皮肤,冒出一点殷红的血珠,宿术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人,手中长剑不断收紧。 "过路之人,并无歹毒之心。"池钓感受着那血珠随着自己的呼吸慢慢流下,缓缓吐气开口。 "呵,我不信,不要做出一副这样无辜的嘴脸,你必然也是受了那狗皇帝的命令,特地来捉我的吧!"宿术愤愤开口。他的声音是清脆的少年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青涩。 "公子说笑了。我想皇宫之中应该还不至于沦落到要让一个眼盲的可怜人来做御林军。"池钓闻见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伴随着药草的味道从对面人的身上传来。 "你可是受伤了?" 池钓抬起一双茫茫然的盲眼地看向对方,斟酌开口。"我是一个皇宫中的医师,公子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妨让我来帮你。" -------- 一转又是数日过去。 这个不正经的褚锦河对于处理朝政还是十分不热心,甚至于可以说是惫懒。大事小事只是回一句顺从前制,每日里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和池钓腻在一起。 可是兴风作làng的忠王莫名其妙地bào毙,死得gāngān净净,原本想隐瞒死讯的二把手还来不及商定计划,忠王死了的消息就被传得满城风雨,恨不得连皇城通天塔的看门狗都知道了。又加之北岭的jing兵有如神助,一夜之间就到了皇城护驾。 褚锦河这皇位倒是一时坐的稳稳当当,就算他作为一个皇帝再不务正业也出不了什么大纰漏。 这日外面下了一天细细的雨,夹着阵阵的冷风,一整日都没有放晴。冷风冷雨冷人心,池钓没有什么jing神,抱着一只暖手炉偎在火盆边发呆。他十分的畏寒,这才刚刚入冬身上就罩了一件洁白细腻的狐裘大氅,不长不短地垂到小腿。这样类似的衣服,他还有个十八件,都是褚锦河讨好他送来的。 一张脸凑近到池钓的面前,带着过分亲近的关切。 "慕浊,你还冷不冷?哎,早知道你的身子受不得冷,偏偏昨日又往外跑,御花园里的些破烂梅花又有什么好看的?你喜欢我就让那些匠人把那些花给你整棵地移到盆里,端进屋子来,又不用冒着冷风出去。要是害了伤寒怎么办?就算你是医者也不能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啊。" 池钓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 褚锦河立刻就不说话了,身子暗暗地往那边挪了挪。两具身子亲亲密密地挨在一起,暖得他几乎要出汗。 "你到底想gān什么?"池钓任由他靠着,被bi得实在是没脾气,无奈地再次问出这个他之前已经问了很多遍的问题。 "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我心悦你啊,我们两个郎未婚郎未嫁,都是正正经经的好男儿。我怎么就不能追求你了?"褚锦河鼓着腮帮子开口。 池钓更郁闷。"那你让我出宫,我想回药铺里去看看,不然我总是不放心。" 褚锦河头摇得像拨làng鼓。 "使不得使不得,万一你跑了不回来了怎么办?" "你可以让初四跟着我,这样你可满意?再说我一个瞎子,一个人又能跑到哪里去?" "这可说不准的,万一初四也心悦你,同情你被我囚禁宫中得不到自由。便私下里给了他盘缠路引将你放走,到时候我看上的人跑了,那我可找谁说理去?" 他这话说的蛮不讲理,池钓听得又气又想笑,伸手便准准地戳了他的额头一下。 褚锦河捂着被戳红了的额头抖机灵,一个七尺的男儿郎在铺了暖席的地上四处打滚撒泼耍赖。 池钓心中一动,一瞬间竟然有些把他和自己第二世的恋人陈轩弄混。可随后又在心中暗哂自己多想。 "那你让人出宫替我看看,尤其是替我给那药铺里的一个名为阿朴的小伙计传个话,可好?" 在地上滚得正开心的大个子脸色一僵,翻滚的动作停下,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mua! 主角:啊啊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第77章 冷酷仙君俏葫芦(二十一) "你走吧,离开这里。随便去什么地方,反正哪里都比这里好。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池钓轻轻地把少年腿上的布条拆掉,露出下面已经结了深色血痂的伤口。 "今天晚上申时一过,你换上这身衣服沿着侧门出去,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上半刻钟,会有人带你离开这里。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奉陆公子的命令出宫去。" 宿术挪动了一下小腿,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莫名的gān涩。 "你呢?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对面的人低着头,又仔仔细细地帮他把上半身的布条拆掉。他的动作很轻,小心地没有触碰到伤处。 "我?我不能走。"池钓开口拒绝。 少年急了,要哭不哭地丧着一张脸。 "可是!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这宫中,或者是被那狗皇帝的走狗们捉回去了。又哪里能离开这里呢?" "我知道,你一定不是真心想要呆在这里的是不是?你和我一起走嘛,这里整天都是yin沉沉的。不知已经闷死多少人,剩下的那些,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池钓揉了揉他的脑袋,自顾自站起身来,没有接话。 "哎!你!" 宿术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侧门,一时思绪翻腾,口中的半截话又被咽了下去。 你为什么要救我?到底是什么身份?知不知道,我是你们敌国派来潜入的间谍,也是一枚被双方都放弃的弃子。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那我要怎么找到你? -------- "掌柜的,来一碗杏仁糖水。" 一块碎银从掌心被抛下,摊主笑着接下,勺子一翻,捞了一碗实实的糖水递过来。 褚锦河依旧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打扮,面上带笑,眼若桃花。他身上换了一身的锦衣绸缎,张张扬扬,一路上不知骗了多少怀chun少女的荷包和媚眼。 上次池钓铁了心追问,任褚锦河如何撒娇耍赖,都是不松口。最后褚锦河只能妥协,可以让他出来,但是必须是和自己一起才行。 池钓跟在他身边,只恨自己听力为何这么灵敏。听得半里内的雌性生物都在切切私语,吵得人头大。 "那边的那位蓝袍公子可真是俊俏。那双好看的眼睛轻飘飘一晃,我的腿就软了。" "可不能光看人长得好看,你瞧他身上那衣服的料子,那可一看就不是凡品!更不用说他腰间的那些玉佩装饰,更是价值连城!" "也不知这是京城哪家的公子。不过,若是嫁给这样一位青年俊杰,也可是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咿,我看那穿蓝衣的纵使俊美,可是旁边那位穿白衣却多了几分仙气。那眉那眼,简直就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人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