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诺却始终没有出现, 忍不住困意的池钓又睡了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霞云漫天。 根据外面房屋的方位来判断他现在是在风语城的教堂里。 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碗肉汤,池钓用手背试了一下。 嗯,还是温的。 又瞥见没关紧的门外一闪而过的影子。 人证物证俱全。 屋子里很暗,影子紧紧贴在一边的墙上,门底漏进来的光明显地短了一节。 简直欲盖弥彰。 小耗子不知自己的尾巴尖都抓住了,一用力就能被提溜起来。 他还自以为藏得很好,小心翼翼地从门缝往里面瞅。 金发的少年抱着被子坐在chuáng上,低着头很是沉闷,很久都没有去动那碗汤的意思。 艾利诺在外面急得转圈。 怎么能不吃东西呢? 池钓仿佛疲累地又躺下了,盯着天花板看。 真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少年重新坐起身来,用手背试了试温度。 小耗子开始咬牙。 热的温度是刚刚好的,过了这么长时间却是要凉了。 一只纤长好看的手把汤抬到唇边尝了一口。 别喝啦,凉的东西多伤身体。 小耗子皱起眉毛。 少年摇了摇头,又把汤放下了。 小耗子在外面开心地啪啪甩尾巴。 还好,还好,就知道哥哥最聪明啦。 一会趁哥哥睡着再溜进去把汤热一下吧。 chuáng上的少年想了想,却又把碗端起来,对着那碗肉汤喃喃自语道: "可是这是艾利诺特地为我准备的汤。我怎么能不喝完它呢?" 小耗子要把尾巴扭成麻花。 哥哥这么好,这么温柔。知道我才是对他最好的。 可是医生特地叮嘱过不能喝凉的东西的。 不行,就算哥哥再重视自己,也不能这样做。 艾利诺做好随时冲进房间里的准备。 少年捂着自己的胃部趴了下去: "胃有些难受啊,看来是不能喝了。" 艾利诺连忙支棱起耳朵。 胃不好还乱喝! 刚才那个光明魔导师不是说过哥哥身体没问题的吗! "好困,要先睡了。" 折腾了一番的少年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艾利诺跟着出了一身汗。 确定少年睡着之后,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赶快把那碗凉透了的汤端走。 等到要离开的时候却又红了眼睛。 哥哥这个连胃都照顾不好的笨蛋,离开艾利的话,肯定会被外面的人欺负死的。 少年侧躺在枕头上,chuáng铺下陷,凹出一个舒适的弧度。 艾利诺轻声上chuáng,跪坐在少年身边,用一只手轻轻揉着他胃部的位置。 一边揉,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下掉。 蠢哥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谁会对你这么好呀。 ------------ 第二天池钓就可以下chuáng了。 只是脱力的病症,却硬是要在chuáng上躺了两天。 还有每天三次的中级治愈术。 可能是多了一个高级魔导师天赋,人也变成玻璃人了。 魔导师的身体格外娇弱,所以自己这个准魔导师也提前染上了娇弱的毛病。 池钓微笑着拒绝了那位热情的光明系魔导师再次检查的要求,转身出了教堂就把那堆带出来的瓶瓶罐罐在药店里卖个gān净。 艾利诺不在家。 几天不回,院子里的金盏花长得越发肆意,让人无处下脚。 池钓把几棵长歪的花掐去叶片,又给花花树树浇了水,收拾了一下家里破破烂烂的家具后发现家里竟然多了不少日常用品。 看来这个天赋的名头也不是那么没用。 池钓穿过狭窄的街道来到七只野猪酒馆。 酒馆里一如既往地乱糟糟。 柜台里的野猪今天耳朵上挂着三只连在一起的软木塞,因为太重耳垂有点下坠。 在池钓把30个比姆的账还上之后,男人那总是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了一点。 "这那是脏兮兮的佣兵们一年中最喜欢的时间。城外的禁猎区在被关闭了。当然,偷猎是圣殿屋顶的渡鸦都知道的事。可仅在这段时间开放的jiāo易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个好地方。" 忧郁的野猪拖着长长的声调,晃着一杯颜色古怪的泡沫酒。 "生活中处处存在惊喜,你会在最高的紫色帐篷旁边遇见属于你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甜心们也会遇见属于自己的惊喜~另,主角和艾利诺不是亲兄弟哦。 第4章 蜘蛛jing的独宠新娘(四) 五颜六色的帐篷聚在一起,人头攒动。 飞虫聚在帐篷尖顶的点点yin凉之下。 灰袍的巫师用兜帽遮住自己的脸,面前摆放的符咒上显现神秘的花纹。 战士穿着毛皮的护甲走来走去,护甲上的鲜血还未洗去。 轻盈的少女俯在熊背上,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凶shou锐利的牙齿。是极硬和极柔的融合。 围观的人群因为没有见血而喧闹不休。 池钓在最大的紫色帐篷旁找到了艾利诺。 他把自己裹在灰色的斗篷里,瓮声瓮气地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说话。 "先生,请您务必把这块蓝涎石让给我。完全值得我出4个恩卡的价格来拥有它。它水流般的细密纹理和整齐的切面让我心动。一位中阶魔导师正需要一把合适的金属法杖,我觉得它会让我的杰品闪闪发光。" 他看起来就是一个痴迷锻造的侏儒。 面具男人犹豫一下,加到了4恩卡10比姆。 侏儒出4恩卡20个比姆。 "劳烦您了,这块品质这么好的蓝涎石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男人咬咬牙,接着加价。 当然,最后侏儒大师还是因为囊中羞涩,不得不"忍痛割爱"了。 灰色大胡子的店主热情地给这位侏儒推荐他的其他产品,袖子一挡20个比姆滑进侏儒手心。 侏儒大师攥紧手心,摇摇头不感兴趣地转身离开,哀叹着自己的坏运气。 池钓上前把这只假侏儒拖到帐篷之后,斗篷一掀露出一张稚嫩的脸。 "哥哥。" 艾利诺抱着衣服细细喊了他一声,便又扭过头去。 眼睛都红了一圈。 池钓伸手去抱他,小孩挣扎着拒绝,坚持不肯拿脸对他。 不声不响地撇开脸,咬着唇大滴大滴地掉眼泪。 池钓的心都要被他哭化了。 "哥哥不和艾利分开。" 男孩摇摇头不说话,脸上化妆的huáng石粉被抹出两道泪痕。 "听着,艾利。哥哥可以不去圣堂学院。" 池钓弯腰从男孩身后拥住他,下巴放在男孩的左肩,侧脸相贴。 体温在接触的地方融合在一起。 如果足够接近的话,两个人也会变的像一个人一样吧。 池钓偏开头亲亲他的脸,少年的脸上huáng石粉的腥味和眼泪的湿咸混合在一起。 "如果不能在艾利身边的话。那再qiáng大的力量也是没有意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