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还回来通知我?” “当然不会!” 这话不是薛以安说得,而是旁边捧着大肚子乐呵呵的县官。159txt.com 因为口快,顿时被薛以安凛冽的眼神鄙视了。 握着拳,薛以安眼睛弯成一条线。 “大人你说不会啊?” “不不,”县官忙摆手,“我说会!会!” 听了这答案,薛以煊也一脸和蔼地说: “那敢问大人为何会回来呢?” 县官面有难色,这左也不是,右也不对,当夹心饼干天下第一惨啊! 擦着眼角的眼泪,县官咬舌头道: “那个,也许夜魅突然心存善念,当初他没杀狗娃子只砍了陈家夫妇就可见。” 一直沉默不语的狴犴听了这话摇头,难得地说出句完整的话: “我闻惨叫,闯进屋子。大概夜魅知道被人察觉,才没对孩子下手。” 薛以煊闭眼点头,“这才叫合情合理。” 薛以安依旧不服,叉腰对狴犴道: “那我问你,为什么狗娃子会刺你一刀?” 狴犴未开口,薛以煊首先皱眉道: “安安啊,还好你师傅不在这,不然被你气得吐血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推不出来?县官大人。” “啊?”听见自己又被点名,县官可怜兮兮地张大嘴巴。 薛以煊道:“告诉咱们薛大小姐,为什么夜魅逃跑后,狗娃子还会刺狴犴一刀。” 县官垂下眼睑,不敢看大小姐脸色地低声说: “孩子受了惊吓,看见突然又闯进个人影下意识地举起了小木刀……” 狴犴眼露赞许,忙不迭地点头: “对。” 薛以安气得五官生烟,但偏偏又找不出丝毫破绽。 “那你说陈家夫妇是谁杀的?” 薛以煊微笑,牵住妹妹的手:“走,现在就去义庄,答案你来告诉我。” 义庄,说简单点就是官府办的停尸房,专供一些来历不明或客死他乡的尸体安置。陈家夫妇因死因未明,一直搁在义庄还未安葬。 薛以安仔细地检查了两具尸体,深呼吸口气道: “两人脖间皆有伤口,大动脉被割断,故此流血过多而亡。我仔细看过斧子,相信这就是凶器。” 一同前来的狴犴蹙眉,心道当时自己要是早一步到也许这两夫妇就不会死了。 一旁的薛以煊道: “这是表面,还有呢?” 薛以安摸摸鼻子,三分撒娇地说: “四哥别考我了,揭底吧!”她对着这两具尸体都快一个时辰了。 薛以煊铁石心肠哪里理,严肃地说: “告诉过你在死者面前要庄重,你看,你的口水都要滴到陈大壮的手背上了。” “噗——”最后面的县官没忍住,笑出了声。 薛以安撅嘴,手指攥紧已经开始谋划日后怎么收拾这个狗官了。 薛以煊拍拍小妹脑袋,“没听到我说话吗?还不把手背上的唾液擦干净了?” 薛以安耷拉着脑袋,丧气地抬起陈大壮的手,定定地看后才又“啊”地大叫出声。 薛以煊怪笑,“大惊小怪做什么?” 薛以安高兴地抿唇扬眉。 原来四哥不是在戏弄自己,而是送自己提示,扬扬尸手,薛以安头头是道: “陈大壮指甲呈乌黑色,眼皮下凹,这是常服食五毒散的症状。” 薛以煊含笑,“这么肯定?” 薛以安嘿嘿笑道: “其实呢,要确定是不是此人常年服食五毒散很简单,把大量蒜瓣剁融,再放进一般的香炉熏就能看出端倪,如果熏过后的尸体胸脾也成乌黑色,尸斑加深的话就确认无误了。还有一个后备就是要找周围的村民查查,此人是否真的往日行为不端正,喜好服食这样的玩意儿。” 语毕,薛以安才挥手说: “不过既然四哥这样考我,说明你早有把握,这些工作恐怕早就在刚才叫人做了。” 薛以煊失笑,“自作聪明。”不过知兄莫若妹,他的确在来之前就已得到狗娃子身亡的消息,干脆先转道在义庄看了圈才过来陈家村。 薛以安正得意,就听县官道: “就算陈大壮服食五毒散,但是大人们也说他是失血过多而死,颈上那一刀才是关键,这……” 一语击中,薛以安顿时脸色煞白。对啊,就算有服食五毒散不好的习惯,但明明致死的原因是脖间那一刀。 气氛瞬间降到了最低点,眼见真想就摆在眼前,小妹还是笨的看不透,薛以煊也狠狠地叹了口气,她真是那人的徒弟吗? “凶手是陈夫人。” 狴犴突然地说话打破了寂静,闻言,薛以煊目光灼热地看向狴犴。 “何解?” 狴犴眼神深邃,拿手触碰着陈夫人的尸体,却被炸了毛的薛以安赶到一边去。 “不许拿你的脏手碰尸体!” 众人哑笑,等聪明的小卒送上手套后,狴犴才继续道: “陈大壮脖间的伤口左边明显深于右边,说明歹徒是从左边一斧子划过去的。这无可厚非,可奇怪的是,陈夫人的伤口却是左浅右深。” 薛以安挠挠头,“这怎么了?” 狴犴抬头,拿手在自己脖间比划了下。 众人顿时悟然。 陈夫人是自己抹自己脖子,俺常理,自然是从右边向左边划,伤口肯定是右深左浅,但是陈大壮却是右浅左深,说明是有人拿着斧子砍了过去,这人无疑就是陈夫人。 薛以安撑下巴,提出质疑: “也有可能歹徒进屋行凶,先杀了陈大壮,然后把斧子拿给陈夫人,要她自尽啊。” 狴犴摇头,“陈大壮死前全身放松,表情淡然。如果是歹徒所杀,怎会?” 薛以煊未言语,投以一个“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薛以安仍旧不服,鼻子喷气对狴犴道: “那杀人动机呢?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弑夫再自杀?” 薛以煊道:“动机刚才你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吗?” 薛以安眼眸一亮,自解地说: “因常年服食五毒散,害的家里鸡犬不宁,陈夫人一怒之下……” 狴犴点头,扯着陈夫人的袖子道: “手臂上有深浅不一的淤青。” 薛以煊叹气:“这是长年被殴打的痕迹。” 真相大白。 有人却高兴不起来。 薛以安不高兴,是因为白痴狴犴抢了他所有风头,县官不高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得罪了薛大小姐。 第七章 得罪嫂子 前章提要:凶手查出来了,案子在四哥的帮助下圆满解决。 案子办完,自然就轮到处理家务事了。 薛以煊遣退倒霉县官和各衙役,就幽幽看向狴犴和薛以安。 薛以安虽然刁蛮无理,但在几个哥哥面前却是温顺得像乖猫咪。知道四哥最心软,薛以安屏息地蹭蹭薛以煊手臂道: “四哥,你能不能装作今晚没见过我?” 薛以煊扬眉看看薛以安和沉默不语的狴犴,噙笑道: “准备继续私奔?” “四哥!”薛以安羞得脸大红,谁料狴犴却一脸淡定地说: “夜魅——” 薛以煊知道他对夜魅之事还疑问甚多,也不介意地道: “小妹说得对,确实没有夜魅这个人。” 薛以安见四哥转移话题,巴不得,也忙颔首道: “对,没有夜魅这个人,实话告诉你吧,那个威远镖局——”薛以安顿了顿,想到此事有关薛家机密,回头望向薛以煊,发现对方脸色平和,才压低声音地说: “那个威远镖局其实是薛家的产业。” 狴犴蹙眉,“嗯?”是薛家的产业和夜魅有什么关系? 薛以安咳嗽声,道: “前几个月,镖局接了一个险恶非常的镖,接也不是,退了不是。大哥无奈,就和六个哥哥商量,假演了一出大盗劫镖的戏,让卖家以为镖局死伤无数,但还护死抱住镖物,这样既保住了镖局的声望,又扔了烫手山芋,一举两得!” 狴犴听得似懂非懂,整张俊脸都皱成了一团。 薛以煊摸摸鼻子,拖长声音道: “所以,才有了个劳什子‘夜魅’大盗的传言,其实一切都只是虚言。” 狴犴深深呼一口气,他自成人后就寡言少语,但这并不表示他脑子不好使。什么镖如此凶险,接也不是,退也不是,要用这样的苦肉计?最后还把自己也脱下了水? 想了想,狴犴又觉两兄妹语义隐晦,问了也是一番白努力,便转移话题道: “那王家庄一夜间被洗劫一空呢?” 薛以安不耐烦地扇扇袖子,“这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王庄主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和隔壁村的寡妇有染?说自己的银子被洗劫一空只是个哄家里母老虎的幌子,银子啊,多半都流落到那个寡妇兜里了。” 薛以煊用扇子“啪”地一声打上薛以安的头,“没有根据的话不许胡说。” 语毕,才转向狴犴道: “王家庄被洗劫一空的案件官府正在查办,相信不久的将来会有个结果,但是绝不是夜魅所为。夜魅不过是个被我们凭空捏造的大盗而言。” 狴犴抿唇,想想觉得有道理便颔首。 薛以煊掸掸衣袖,轻松地笑笑,“好了,案子告一段落,我也回去了。狗娃子的死因还有待考察。” 薛以安眼睛骤亮,“四哥你这么说,是不是我可以不要回家了?” 薛以煊笑笑,摇头道: “回去做甚?反正过不了多久也要嫁了,你跟在夫君身边多培养培养感情也不错。” 薛以安抓抓脑袋,“什么意思?” 薛以煊挑眉,“安安,告诉你个好消息吧,爹爹今早已带着彩礼快马加鞭地去祥福村了?” “祥福村?”狴犴奇怪地重复道,那不是二哥住的村子吗? 薛以安却是立马明白过来,眼睛鼓得如铜铃般大。 “四哥,你不要告诉我,爹爹他……” 薛以煊打断小妹下面的话,不可置否地闭眼点点头。 等两人赶回同福客栈,明显已经晚了。 狴犴的二嫂兰颜早已收了彩礼,薛采也已经在同福客栈住上了快五六日了。 睚眦一见四弟回来,忙摆出兄长架势的抱胸道: “狴犴,到底怎么回事?” 狴犴哪里懂自己犯了错,挠脑袋道: “怎么了?” “你是不是欺负女孩子了?” 狴犴望天想想,“没有。” “那你身边的这人是怎么回事?” 薛以安一进客栈就到处寻找爹爹的身影,听到自己被点名,忙回头。 却见一绝世俊美男子正盯着自己,忍不住从头到脚把睚眦打量了翻,啧啧,虽然够帅气,但是身材略显单薄,如果做实验的话,还不如身边这个壮实的傻大汉。 薛以安摆手道: “我和这个笨蛋没关系,什么逛窑子、偷肚兜的事情都一笔勾销,现在我只想知道我爹在哪?” 睚眦未言语,狴犴却先抢话道: “二哥,不是这样的。” “说。”龙族九兄弟感情深厚,睚眦相信弟弟不会对自己撒谎。 狴犴指着薛以安,控诉道:“她摸我,我反摸,然后——”说罢就从怀里掏出肚兜来。 薛以安一见,脸顿时唰得通红。 “你个笨蛋!” “哎呀呀!”刚从楼上下来的薛采一到大厅就见到这么劲爆的画面,忙一把抓住狴犴手上的肚兜遮掩住,对周围的食客们不好意思地笑笑。 谁料,狴犴却以为薛采要抢他的肚兜,立马把肚兜揣回怀里,气愤难平地吐出两字: “我的!” 此情此景,这两字真是太暧昧,太容易惹人误会了。 薛以安磨牙半天,气得五孔冒烟,和这个人在一起迟早会被憋疯,气到连骂人的三字经都会忘记。末了,薛以安又加重语气地重复了遍: “你个笨蛋!” “噗——”语毕,身后就传来悦耳的银铃笑声。 薛以安一转身,就见一妙龄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楼梯旁,唇红齿白,煞是好看,唯一不同之处便是高高拱起的肚子。 “你,你——”这不是帝都青楼花魁乖霜儿是何人? 兰颜非常奇怪这个新弟妹的反应,摸摸自己的秀脸道: “虽然因为宝宝我确实很久没有施粉抹胭脂了,但也不至于那么难看吧?” 听了这话,薛以安立马摇头地说: “不是,是太好看了!” 薛采也一脸奇怪地看向女儿,“安安,你是不是认识兰大掌柜啊?话说我也一直觉得兰掌柜很面熟。” 薛以安抓住薛采的手,大叫道: “爹爹,这是乖霜儿啊!” 语毕,薛采一脸了然地看向兰颜。兰颜当即傻在了原地,望望丈夫www,,又看看狴犴,问: “谁是乖霜儿?” 薛以安顽皮地围着兰颜转了一圈,“你不知道吗?” 兰颜自穿越到这个时空来,都是她耍别人,倒鲜少有机会被别人如此这般逗弄的,登时也来了趣。 “是谁?” 薛以安看向爹爹,薛采面有难色地咳嗽声: “兰大掌柜还是不知道的好。” 兰颜鼓大眼睛,“凭什么?” 此刻睚眦也蹙眉道:“薛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薛采只得低头道: “实不相瞒,前几日帝都最大的青楼凝霜阁里出了位相貌出众的花魁,恰是……乖霜儿。” 兰颜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