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半片衣衫,她就缓缓回过了头。dashenks.com 眸子里浸染着淡然的笑意,那笑却让人没有一丝的暖意,感觉是从肌肤凉到了骨髓里。 都到这节骨眼上了,这哑子女人还一副淡定纵容的表情,真不愧是女中豪术。 是的,这名哑子王妃初来襄北时,所做下一系列事情早已传遍整个襄北大街小巷,北襄王与窦氏都拿她头疼,许多事情是男子汉也未必敢做,甚至是未必敢想的事,可是,对于这名哑妃来说,似乎易如反掌。从内心深处来说,王府里的侍卫没一名不佩服云定初的。 知道这名王妃不但不傻,而且还很睿智,不但睿智,而且还很有手段,似乎在她眼里,都不惧任何事,一直就昂着她高傲的头颅,哪怕是与他们尊如神佛的窦太后相见,也总是那样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子。 “将她给我拿下。” 一声女子厉喝印遍了整座光秃秃的林子。 侍卫们也很想听主子的话,只是,当他们正欲上前,想拖开哑子王妃时,没想,她却微微挪移开了身子,半只手却紧紧握住了树杆上男人的手臂。 就在刹那间,所有的侍卫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不在乎雪地里有多冷。 “你们做什么?给我起来将此哑子拿下,这等贱人,就该被浸猪笼,挖眼,割鼻,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赎清她的罪孽。”一记冷厉的女子娇喝,带着一定的威仪,见所有的侍卫都不听她的话,女子勃然大怒。 暗骂着,这些侍卫反了不成,她疾步走过去,当她的视触到云定初旁侧那张阴黑而冷硬白皙的面孔,吓得同样‘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 “王爷,奴婢不知是您,还请王爷能饶恕独孤卫之错。” 云定初淡漠的视线扫向了跪在雪中的女子,低垂螓首,秀气的眉毛弯弯似月儿,肤若凝脂,白得几斤透明,双颊却红似娇阳,眉宇间有着浓郁的恐慌之色。 这个女人绝非泛泛之辈,在北襄城,能够公然带着侍卫在暗夜中捉她奸的女子,不是窦氏亲信,便是在这北襄城极有威望实力的人物。 “王爷。” 侍奉张卫与几个小太监抬着那张香木梨椅子,从后面一株大树下钻了出来,面色忧悒。 东陵凤真的两只手臂是一直被后面的两名太监强撑着,要不然,他双腿残疾,怎么可能会直立于一堆白雪中,两名小太监见王爷冷唇轻抿,满面阴黑,不曾开口讲话,诚惶诚恐地直至张卫将椅子抬了过来,将赶紧从树身后绕出,迅速将王爷移到了椅子上去。 东陵凤真端坐在轮椅上,微微睑眼,神色讳漠如深,慢条斯进地用食指弹掉了肩上黑色大氅上沾染的雪花。 “独孤侧妃,你这么大的架势,动用如此多的侍卫,来捉本王的奸?” 声音不疾不徐,缓慢地一字一句吐出。 “不……是。”独孤卫本来是想向北襄王解释一下,她想说是有眼线看到云定初在暗夜步入了这门雪森林,有了可靠的信息,才带着人马前来捉奸。 可是,现在,没看到奸夫的半个影儿,却看到了自个儿夫君被哑子女人按压在树杆上亲热缠绵,她怎么再敢提奸夫的事儿。 独孤侧妃? 云定初终于知道她是谁了,是窦氏娘家胞姐的女儿,由于是庶出之女,从小不被家族重视,娘亲死后,投奔了姨娘窦氏,同时,也是瘫子所纳侧妃,凭着原主残存的记忆,模糊中,好像隐约记得,独孤卫嫁给瘫子的时间,应该要比黛筱悠还要早。 从她那双单凤眼闪烁的亮光,就不难看得出独孤卫是一个难缠的女人。 “那你来为何?”东陵凤真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缓慢逼问。 “卫儿是……”思索了片刻,她赶紧找了一个好理由。 “刚才有王府中出现刺客,我带着他们是来捉刺客的,王爷,这么冷的天,你就算再宠云王妃,也应该去她的北厢房,你身子一向不好,冻坏了,卫儿会心疼的。” 终于,慢慢悠悠地,东陵凤真幽深的眼眸缓缓抬起,在雪地上跪着的女子脸上淡扫了一圈,然后,挥了挥衣袖冷妄下令,“回府。” 独孤卫垂眼,几乎都不敢抬头,待以东陵凤真为首的一拔人踏着洁白瑞雪渐渐远去,这才敢从雪地上慢慢跪站起来。 凝望着东陵凤真带着那名哑子消失的方向,眸子同样深如湖海潭。刚回到北厢院,东陵凤真坐在床沿上,谴退了身边所有的宫女。冷冷吐了两字:“宽衣。” 麻痹的,她能忍气吞声完全是冲着他刚才救了她的场好不好。 冲着男人冰雕般的脸孔做了个鬼脸,举步向他走了过去,纤细的玉指解掉他身上的黑色大氅,再解着他身上的锦白色外褂。 当她把他的衣衫全部解掉,只除了身上的那一套浮白色褥衣裤后,她便想退开,没想男人却一把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好冷,指尖的微凉由他的肌肤慢慢传递到她的手动脉处。 她想把他的手甩开,没想男人的力道有些大,死死箍住了她的手颈腕,定初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摸到了这瘫子的一些脾气,这瘫子似乎占有欲特别的强,顺着他,什么事也没有,如果敢忤逆,恐怕他就得发一通脾气,也许从小是皇室子弟,养尊处忧惯子,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不会管他的想法与感受,但,今儿不同,他不止帮了她的忙,而且,她也折腾了大半宿,都四更了,她想休息了 。顺他一次也无妨,伸出大拇指,朝着的方向弯了弯,对他表示谢意。“本王是你夫君,救你于水火是天经地义之事。”语毕,他的眸光便牢牢地锁定着女人的那张脸,大婚前,娘亲让属下们四处寻找代他拜堂的鸡,由于他双腿残疾,没办法直立去与她行拜堂之礼,故而找了一只雄鸡代劳,不仅仅是她,他娶黛筱悠时,也是这样行的礼,也许身边的女子都是乖乖温顺如只小绵羊,一旦来了一个不一样,胆大如牛,反而还吸引了他的兴趣。 屋子里的烛火还在幽幽燃烧着,第一次,两个人之间不再剑拔弩张,而是弥漫着温馨柔和的气息。 刚才,在那个蒙面人纵身跃上树身之际,东陵凤玉便迅速闪身,临行前嘱咐一句:“记得答应本王的事。便不见了人影。不到两秒钟,张卫的声音便急切随风吹来,“襄王,王妃在那里。” 张卫将北襄王抬到了树边,赶紧退下将椅子隐藏,云定初不知道襄王一直在跟踪她,并且是亲自追逐她的步伐,心里正气愤不已,不想前方就传来了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远远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橘红衣衫的女子带着一群府中侍卫凶神恶煞而来。就在倾刻间,病王伸手一拉,便将她整个人拉入了怀,不顾她的挣扎,大掌死箍着她的腰,并且,用唇封住了她的吼叫,她知道他是想救自己,可是,在那种荒郊里地里,他强行当着太监的面儿吻她,她就是觉得气愤难当,直至身后那一群人马打着烛火越逼越近,她才停止了踢打与挣扎,顺了襄王的意,死死与襄王搂抱在了一起。 她现在都弄不明白,按理说,她是苏后派过来奸细,这瘫子应该与他老娘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然而,他却不按常理出牌,心急火燎让太监们抬着他出了府,寻到她,便强吻她,表现出一副温柔缠绵喷血的画面,云定初猜测,也许他是事先知道了窦氏默许了独孤卫的这场捉奸阴谋,故而,才会那样巧,当东陵凤玉闪人后,他就替补上了,并在节骨眼上将她救了。 也许是为了解开她的迷惑,他徐声轻言,“本王是看在你帮本王治腿的份儿,还你一个人情,别以为本王会喜欢你。”声音很轻很淡,却藏透着一缕连东陵凤真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噢,对了,以后,离那个人远一点。”当他在她的侍奉中躺上床,幽幽又说了这么一句。 云定初蹙眉,从瘫子用‘那个人’称呼东陵凤玉,就不难知道,这两兄弟表面上同气边枝,实则是各有盘算,也是,盛业帝在世时,东陵凤玉容氏是何等风光,在朝中肯定也有一番势力,只是,最终与强大的苏氏家族无法抗衡,落入败局,但这样的局面都只是暂时,谁也不会甘于人臣,在夹缝中求生存,尤其是他们这种皇家子弟。苏氏,窦氏,东陵凤玉的面孔一一从她眼前划过,定初捏着衣袖里的那个小瓶,心里惦量,她应该倾于何方势力? ☆、第35章 四面楚歌 东陵凤真躺在床榻上,身子刻意往里面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位置,拍了拍他身边的空床位,示意她躺上来。 由于北襄地理位置的特殊,天气冷寒,北襄人自然睡得是坑床,坑床中央有一个正方形小洞,洞里的柴火正熊熊燃烧着,很明显地,在她离开厢房的这段时间里,宫人们又进来添了柴火,手指肌肤刚触摸到床榻上的丝被,指尖就传来了一股子暖意,这股暖意从凉凉的肌肤,传入神经中枢,再笔直传递入她身体的每一处。 向往温暖与光明是的本性,觉得反正与他都和衣躺过了,没必要故做衿持,扭扭怩怩不是她的性格,再说,她不是傻子,跑出去转了一圈,浑身都冷透了,她才不会笨一直站在床边与他说话,或者看他那张阴黑孤傲的俊颜。 云定初虽与他一起躺着,可是,身体还是离有了好几拳头的距离,她不是扭怩的性格,可,好歹她是一个女人,在现代,她可还没交过朋友呢,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身体就被一辆车撞得四分五裂,没结过婚,自然不知道夫妻之间相处的模式,她的性格一向都是大大列列的。 刚才因为冷,不管三七二十一躺了上来,现在,当整个世界安静下来,甚至能清晰听到窗外白雪飘飞的簌簌声,彼此能清晰听闻呼吸声,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有些加快了。 不,不对,她紧张什么啊,她不会对这瘫子有感觉的,绝对不会。 玉手又悄悄伸进了衣袖中,指尖不停在蓝碎花瓷瓶上画着圈圈。 不断地绕着圈儿,一对幽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她在思忖着,心里权衡着,要如何处理手中的药瓶子? 忽然,她转过了身,不巧,她的呼吸为之一紧,因为,她的头差一点儿就撞上了他的下颌骨,近在咫尺是瘫子放大了不知n倍绝世俊美容颜,两排密密纤长的睫毛,不停地煽动着,如林间乱飞的蝶冀,深邃如峡谷的双眸,挺若山川的鼻骨,菲薄嫣红的唇,整个五官组合绝对是人神共愤,与东陵凤玉比起来,这 起来,这瘫子五官自然是更胜一筹,只是,东陵凤玉多了一抹阳刚之气,而这瘫子身上的阴柔气息要多一些,也许,这只是她的错觉,她曾经见过这病王生气过,发起虎威来,山川河流都要抖三抖。 并不是她怕他,她从不惧怕任何人,现代时,连军区司令也不怕。 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下意识地紧张,所以,她冲着他莞尔一笑,左手扯了一下他肩上的衣衫。 二指与中指并在了一起,笑盈盈地从衣袖中拿出了那个蓝药瓶,东陵凤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斜飞入鬓的剑眉即时蹙起,“有用吗?” 她冲着他点了点头,波光鳞鳞的眼眸深如玉泉,她将药瓶子打开,然后,空气里即刻就弥漫起了一缕浓郁的花香味。 还不待她把药倒入掌心,他便伸手过来将药瓶夺过去,并将瓶塞抢去,盖在了花瓶上,毫不犹豫,‘哐当’一声就扔出了窗户去。 你? 云定初骂不出来,只是一双乌黑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奇大,他知道这药是东陵凤真给的?这瘫子未明也太聪明点啊。 本来她是等着他给自己解释,没想男人却将棉被按在了她身上,冲着她吐了一句中,“睡觉。” 然后,便重新躺回了他那一边,睡下,用一个裸背向着她。 云定初眨巴着一对大眼睛,冲着他的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也用屁股向着他,似乎,这就是她们向来睡一起的姿势,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是命运迫使她们躺在一起。 他将她的药给扔了,她也不可能去捡了,反正,刚才她也是为了试探这瘫子,她一向通医理,向来对中药味儿特别敏感,她就嗅倒了那淡淡的花香味还夹杂了一缕中药味儿,那味,是由染了病毒的鹅死后,挖取出来的肝脏,再加小米,玉米,还有桅子花等十几种药材配制,这种药相当于一种慢性毒药,初食无事,天长日久,会慢慢腐蚀肌肤,甚至整个肝脏都会坏。 很明显,东陵凤玉是想借她之手慢慢置东陵凤真于死地。 东陵凤玉在北襄城遇雪灾之时,为北襄雪中送炭,送来了几车的粮担,表面上,他是想与东陵凤真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其实,像他们这种皇家子弟,从小就受到了冷酷无情的培养,逐渐权力的欲望肯定比手足同胞之情要深浓许多,要不然,怎么会有‘无情最是帝王家’的诗句呢。 东陵凤玉是想借她之手,最终铲除这个与他争夺皇位的弟弟,先前,他在雪林子里与她说了那么多,其实,她看出来了,虽然原主对他有刻骨铭心的感情,可是,很明显地,凭着东陵凤玉的野心与地位,要什么样的美人儿会没有,他怎么可能瞧得上向来没疼爱,处处被相国府遗弃排挤的哑子女人。 如果说,原主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感情,那也极有可能是他想利用原主,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明东陵凤玉会想办法与哑子相遇,相聚,直至后面的相爱,云相国是苏太后最倚重的臣子,在天元皇朝也位高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