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钟离眜、纪信两人,纷纷上前禀报。 “公子,一百架抛石机已经打造完成!” “公子,三万罐爆炸火罐已经打造完毕!” “好!” 扶苏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与‘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赤壁周郎相差无几。 昨夜扶苏根据‘天星风水术’夜观天象。 发现今天晚上风高云淡、月昏星稀,视野最多不过二十来步。 古代岗哨基本靠眼睛观察。 而匈奴作战单凭一个‘勇’字,他们或许想不到经历白天惨战后的扶苏,晚上还敢去偷袭他们的营寨。 就算白天匈奴军队损伤也很惨重。 但相较于四十万大军,那点损伤真不算什么。 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他们心中,恐怕早就想与扶苏决一死战。 而且他们也认定秦国军队只敢拒营而守,绝对不敢主动出击。 今夜,无论天时地利人和,都是一个绝佳的偷袭机会。 扶苏早在昨天就已经谋划好今天的一切。 才令钟离眜拆毁营寨,打造抛石机,又令纪信铸造塞满燃烧物的油罐。 一切准备只为今晚行动。 花费那么大气力准备,扶苏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 他绝对不允许这次计划失败。 倘若此次偷袭营寨的计划失败,他将没有其他办法把匈奴赶回三十里外驻扎。 王离在上游堵塞的洪水也无处施展。 按照王离传回的情报,王离已经在上游筑起数十米的堤坝,拦下滔滔江水。 可王离事先从未想过时间要拖延那么久,建造的堤坝也不仔细。 如果堤坝面临随时都有可能被江水冲毁的可能。 如果不早一点把匈奴赶回盆地安营扎寨,洪水就无法起到作用。 正常作战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不止如此。 倘若无法像‘武圣’关羽那般‘水淹七军’,扶苏必将以匈奴四十万大军进行惨绝人寰的白刃战。 白天战场上发生的种种,至今萦绕在扶苏脑海中。 大秦将士与匈奴蛮夷浴血奋战。 每一秒的损伤都不可估量。 到时候就算能全歼匈奴四十万大军,扶苏手底下又得有多少损伤? 这些兵士都是扶苏日后实现统一天下的不可再生力量,他们每陨落一人,扶苏手中的势力就减弱一分。 倘若全部陨落,扶苏又拿什么和拥有大半个秦国的赵高、胡亥、李斯抗衡? 匈奴只是临时副本,南方的赵高、胡亥、李斯才是第一步需要消灭的敌人。 若在匈奴这里折戟沉沙、滑铁卢,日后怎么获得大秦?怎么实现天下大一统? 如今之计,只有小心谨慎地对待每一场战斗。 让每一场战斗的减员缩减到最小,保持军队数量与实力。 才能一步步实现扶苏心中的宏伟壮志。 为确保这一场战斗能胜利,扶苏亲自率领三百骑兵当作先锋。 率先开拔。 三百人,不会引起匈奴哨兵的注意。 他们只会以为扶苏这伙人,只是简单的巡视。 而扶苏胯下的赤兔胭脂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 倘若有匈奴探哨发觉,扶苏也能拍马赶上,斩杀哨兵,斩断匈奴眼线。 临走时,扶苏吩咐纪信、钟离眜率领大军在半个时辰后出发。 两人领命。 扶苏准备用一个小时的时间,铲除所有埋伏在周围的匈奴探哨。 …… 月昏星稀。 草地里吹过一阵微风。 带走白天的燥热,又给大地带来一片微凉。 前边潺潺流水,像是在歌唱大自然的馈赠。 大地飘起一股芳草的鲜美。 虫鱼鸟兽,躲藏在芳草旁。 伺机而动。 青蛙咬了鸣虫,大鱼又吃了青蛙。 “嘭!” 一杆长枪贯穿大鱼身躯。 只见一个匈奴兵士跳入水中,举起插着大鱼的长枪。 “麻蛋,这条鱼真他娘的大,怕是有十多斤!兄弟们,今晚可以加餐啦!” “我真搞不懂二公子,秦国猴子都被打的那么惨了,除了今天发了一场疯外,其余时间都龟缩在营寨内,像个一动不动的缩头乌龟!干嘛还让我们来盯梢啊?” “二公子向来足智多谋,小心谨慎,他让我们前来盯梢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就是些小兵,按照命令办事才能保证自个这条小命!” “没错,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更何况吩咐我们的人还是二公子!兄弟们,我们起火会不会被察觉啊?是不是胆子有点大?” “胆子大有什么?就算借一百个胆子给秦国瘦猴子,他们也不敢出击啊!他们早就被我们打怕啦!” “哈哈……” “嗖!” 一支羽箭从远处以雷霆般的速度飞来。 命中一个匈奴兵士的身躯。 ‘唰!’ 刹那间,被射杀的匈奴兵士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仅仅片刻间,烈火把匈奴兵士的尸体烧成一堆灰烬。 其余匈奴兵士神色骇然。 刚拿起武器准备迎敌,只见一匹通体血红的战马宛如黑夜中的鬼魅般涌现。 ‘唰!’ “咔嚓!” 描绘蛟龙的长枪在篝火映照下发挥无上威力。 仅仅数个呼吸,数十个匈奴兵士就被突然出现的战将斩杀。 “叮,恭喜宿主击杀一个匈奴兵士,奖励2点经验值!” “恭喜宿主击杀一个匈奴兵士,奖励2点经验值!” “恭喜宿主击杀一个匈奴伍长,奖励10点经验值!” 扶苏勒马悬停,凝视旁边躺在地上血如泉涌的匈奴兵士。 匈奴兵士骇然的眼神中,生机如潮水般退却。 直到战死,他们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扶苏环视匈奴尸体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冷漠。 白天激战的画面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屠杀匈奴兵士,只为了给白天惨死的将士报仇雪恨,祭奠他们还未散去的英魂。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铁蹄声。 只见三百骑兵出现在扶苏身后。 “公子!” “继续向前探查!一定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匈奴哨兵。” “诺!” 三百骑兵继续向前开拔。 …… 河流上游。 王离在堤坝旁建造起一座隐蔽的营寨。 为了保护堤坝安全,王离让兵士日夜轮流护卫堤坝。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 突然,一个兵士捻神捻鬼地闯入军帐。 王离‘噌’的一下子从床榻上跳了起来,眼角颤动。 “发生什么事了?” “右五堤坝发生裂痕。” “嘶!” 王离倒吸一口凉气,骨寒毛竖。 一天担心十二个时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