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撤退的信号。 须卜太不明白后方发生什么事,连忙调转马头,快速往回撤退。 眼看须卜太想逃,扶苏脑海中想到身受重伤的樊哙,心中怒火喷薄而出。 “伤我战将,岂能让汝逃窜?” 策马扬鞭,扶苏快速冲上前。 须卜太冷笑一声,回首射出一支箭矢。 他曾用这种阴损的招式斩杀数十个名将。 “叮!” 扶苏扬起黑龙枪,格挡箭矢。 但速度却慢了下来。 左右两旁的匈奴骑兵如洪水般涌上,刹那间包围扶苏。 “给老子滚开!” 扶苏充满怒火的双眼只有须卜太一人。 对于这些臭鱼烂虾、土鸡瓦狗,扶苏提不起半点兴趣。 为樊哙报仇雪恨,把重伤樊哙的狗畜生斩落马下。 这是扶苏目前内心急切希望达成的目标。 可越是心急,达成目标的希望越渺茫。 须卜太冷笑一声,拍马离开。 匈奴将士如洪水般涌上,阻挡追击的扶苏。 扶苏气的怒发冲冠,施展出精湛的百鸟朝凤枪法。 把周围的匈奴贼兵依次斩落马下。 “恭喜宿主击杀一个匈奴兵士,奖励2点经验值!” “恭喜宿主击杀一个匈奴伍长,奖励10点经验值!” “恭喜宿主击杀一个匈奴什长,奖励20点经验值!” ……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个不停。 却没能浇灭扶苏脑海中燃烧的怒火。 一个个匈奴将士被扶苏砍瓜切菜般斩杀。 血如泉涌,流血漂橹。 残肢断体如隆冬雪花般飞舞。 飘出尸体的鲜血弥漫成一片血雾。 战马、盔甲、武器上都被鲜血浸染。 赤兔胭脂马朝前奔跑,马蹄上带起一片鲜血。 陆地上汇聚的鲜血如湖水般泛起涟漪。 一滴又一滴鲜血落在深红的血池中,倒映着万里晴空。 扶苏继续向前冲杀。 越来越多匈奴将士倒在他的眼前。 升级经验值也在狂飙。 可。 扶苏只想弄死逃遁的须卜太。 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远,扶苏气的咬牙切齿。 睚眦欲裂。 瞳孔充血,扬起的武器重重落在周围匈奴将士的身体上。 “嘭!” 长枪轰然坠下。 只见一个匈奴骑兵连人带马都被轰杀。 战马的腿骨断裂,皑皑白骨从膝盖处涌现。 匈奴骑兵的头盔凹陷处一个大坑。 七窍流血。 一瞬间失去生机。 “恭喜宿主击杀一个匈奴兵士,奖励2点经验值!” 这不过是扶苏虐杀匈奴将士的一个剪影。 扶苏怒火中烧,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力量。 每一次砸击都极其致命。 可。 匈奴大军却在后撤。 眼看追击须卜太变成不可能,扶苏勒马悬停,回头看向身后战场。 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整片天地间像是被拉入炼狱。 到处都是流血的尸首。 尸体一具叠着一具。 双方步卒在充满血污的泥淖中厮杀。 武器早就砍崩口。 没有武器,便用拳头。 只要能打在对方身上,就是赚。 能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等于大赚。 要是能用拳头杀死对方,血赚! 一个成熟的将军不会因为胜利而喜悦。 因为战场上没有胜者。 每一场战斗都会有人丧生。 作为统帅,只能努力减少兵士损失。 既不敢妄自菲薄,也不敢妄谈胜利。 伴随匈奴大军后撤,战斗很快结束。 幸存的大秦将士站在流血漂橹的战场上,高举武器。 爆发出响彻九霄的呐喊。 “赢啦!我们赢啦!” “我们战胜匈奴狗杂种啦!我们是胜者!” 这场战斗,损失巨大。 原本六万大军,现在战场上呐喊的兵士却不足四万人。 虽然…… 十万匈奴大军,最后逃遁的不足六万人。 相当于一个大秦将士换了两个匈奴狗贼。 这还是扶苏奋力厮杀才能达成的数据。 若无扶苏,战损比连1都达不到。 虽然战损比不错,可失去两万多个将士,仍让扶苏心如刀绞。 若能早做准备,或许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经过这一场厮杀,扶苏内心更加坚定统一天下的信念。 没有人喜欢征伐,可不统一天下,日后出现的战争会有更多人丧命。 以我辈之血肉,换取天下太平。 以三尺剑,立不世功。 扶苏令军士打扫战场,把所有战死的大秦将士好生掩埋。 又令军士把匈奴兵士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用大火焚烧。 来年这片土地,或许会长出半米高的绿草。 今天发生在这里的战斗,恐怕也会在慢慢流逝的岁月中消磨痕迹。 可。 今天战死的大秦将士,必将被后人铭记在心。 回到营寨,扶苏让人清点名册。 又令人在这片平原一角,矗立起数块巨大的石碑。 第一块石碑详细雕刻今天发生的战事。 其余石碑雕刻战死的大秦将士。 纵使岁月会磨平战场,这块石碑也会流传后世。 千百年后,倘若有人考古。 等他们挖掘出石碑后,也会被今天发生的事情震撼。 或许还能激励一下丧失斗志的后生。 不求他们记得每一个战死的名单,只希望他们能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 当他们对生活失去希望时,想起今天殒命的前辈。 这些前辈为了他们能安逸生活,献出了生命。 扶苏寻找到樊哙。 此时樊哙的伤口已经被处理。 看到扶苏,樊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今天若不是公子,俺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俺樊哙这条命全凭公子处置,公子让俺往东,俺就往东,让俺往西,俺就往西,绝无二话!” “樊将军受苦了!”扶苏搀扶起樊哙,凝视了一下伤口。 “伤口如何?” “不碍事!我本是粗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樊哙双眼环睁,眼神间显露出敬佩之情。 “公子今日神勇无敌,俺十分敬佩!” “那混蛋力大无穷,俺敌他不过!若非公子,俺必被他斩杀!日后若让俺再碰到他,俺肯定砍下他的狗头!” “樊将军好好养伤,切莫动怒!”扶苏嘴角微翘,扭头看向旁边护卫的兵士。 “准备马车,带樊将军回去!” “公子,我还能战斗!”樊哙神情激动,伤口涌现鲜血。 医官赶紧上前,为樊哙处理伤口。 “将军不可啊,不可乱动。伤口又崩裂了!将军要是再乱动,鲜血流尽,神仙都救不了你!” 樊哙嘴唇发白,双眼满是不甘心的怒火。 “樊将军不必焦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扶苏上前安慰。 “眼下还请静心养伤,今日之仇,日后再报也不迟呀!” “诺!” 樊哙应答,坐在准备好的马车上,被将士连同伤兵一起被送往上郡。 受伤的军士大概在五千余。 扶苏又派出六千余军士护送伤兵返回上郡。 眼下扶苏手中只有四万八千多人。 四万人八千多人中,还包括之前交给钟离眜、纪信的两万人。 不到五万人,要把匈奴三十多万大军赶回盆地驻扎。 若非奇谋,肯定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