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他终究错了,这一场镜花水月,是他撒与自己的谎……当,一种感情入骨,她以着记忆方式,活在心上,无法承认,她已不在的事实。 一如,当来到,她所在地方。 听着,连城弹着,与她近乎一样的凤求凰,直击心灵深处……许是,如同琴师所言,琴音当真通了灵性,让他的心,燃烧着无人能懂的孤苦。 他想,他已入魔,无药可解。 “琴,弹得不错。你,自行回府……” 尽力平复了心神,君长卿压抑着,使着语调平静……而后,衣袖下双拳紧握,克制住溢出的悲伤:“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话落,君长卿逃也似的,步履匆匆,朝着外面而去。 桃枝上,望着君长卿,远远而去的身影,连城怔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猜得出,君长卿该是想到了若桃,从而心境有些不稳。 俯身,望着膝上的凤求凰,上方落了几许桃瓣,伸手将之掸落……周边循着一望,而后怀抱凤求凰,从着树上翩然而下,由着她这一下来。 带动着,树身发出颤抖。 漫天桃瓣,倾舞而下,犹如一场花雨,恍若隔世。 止不住,连城腾出一只手来,细数桃瓣,飘过掌心之上,吹散了点点涟漪。 便在此时,有着些许脚步,从着前方一步步传来。 抬眸,惊鸿一瞥,情如定格。 有着一人,正站在那里,穿过遥远的千年,容颜惊扰了三世……他,信步而来,与着前世逐渐重合,一点一点,打落在她的心尖。 曾经,他是她,唯一的心上人。 如今,当世事沧桑,隔了千山万水,终于黄粱一梦。 却原来,她一度奉为神邸的他,也在慢慢淡忘……轻然浅笑,淡淡开口,语调平静无常:“好久不见,夏侯太子……” 的确,好久不见,从着朝阳城回来之后。 大抵是,看清了他的一些面目,而且,他根本不是师父,那么无需执着……朝着现实,他是北漠太子,她是南凉相府嫡子,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显然,他是敌人。 tang隔了一些距离,远远地,夏侯渊望着连城,看着他周边全身,散落在桃瓣之间……就在适才,不可否认,有那么一刻,惊艳了他的时光。 可,当她以着平淡口吻,道出这么一言。 他便知,两人之间,确实如同昨日,陌路殊途,即使这样……曾经,他一次次相护,还是刻在心头,最终,也是他,让他的自尊,败在他的身上。 给予了他,无双信任。 最终,他丢却了这份信任,将他视为敌人,为了保护该死的君墨白,将之防备着……如此可笑,只为一张与之所谓故人,相似的容颜,就这么接近他! 然,这些时日,他避而不见,无不是筹备归国,可,他同样未再来寻他。 想来,终是到了尽头! 眼看,夏侯渊久久地,不曾言语。 连城别过了眸去,抱紧了凤求凰,脚下缓缓踏过,地上一层桃瓣……一步步,经过夏侯渊身边,却是未曾停留,直至他出了声。 “上官连城……” 夏侯渊开口唤上,低沉如水。 适才,经过乐坊之时,无意撞见了他与君长卿,一时止不住,连自己都不曾明朗……随在他们之后,跟了过来,之后聆听着,他所弹的一曲琴音,纷乱了流年。 “怕是,不过一年,我就离开南凉了……” 不知怎么,想赋予这一消息与他。 许是,想看下他的反应,前尘恩怨,如同浮云而过,他当真曾经有心……与他,当作真正朋友,哪怕他是南凉人,可惜遗憾。 听闻,夏侯渊所言,连城有着一刻微怔。 但,很快,还是反应过来:“可是,北漠国,来人相接?” 这些年,北漠日渐强大,已然无需畏惧南凉,作为太子人质,夏侯渊在这里已是许久……按着常理而言,北漠是该派了使者而来,接了夏侯渊回国,否则一直有失国面。 “是,你所猜无错。” 夏侯渊应下,并无有什么隐瞒。 眸色微敛,连城神色如常,复而道:“那么,恭喜你,重返故国。” 话落,抬步欲要离去。 “上官连城……” 夏侯渊终是回身,将他近在面前的背影,定格成一片。 思绪纷飞,有些记忆翻转涌现,有心解释:“我同君墨白,恩怨已经根深蒂固。若是,换作是你,被着君墨白欺辱,同样会是记恨在心……” “夏侯太子,这些恩怨,你无需与我诉说。” 未等夏侯渊话完,连城将之淡淡打断下来。 停顿片刻,而后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北漠与南凉,终究不是一家,只消你做伤害南凉之事,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这么一语下,两两沉默一时。 许久,夏侯渊才冷冷一笑,带着一丝失望意味:“那么,就是说,无有一丝回旋余地?你,当真不能,同我再当朋友?” 上官连城,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我,给予你,最后一次选择,错过了这回,当真不可回头……这一回,就当是还了你之前,赠予我的相护! “不能。” 未有犹疑,二字淡淡落下。 连城便在这同一刻,朝着若桃居外,缓步走了出去,一袭白衣胜雪,在着夏侯渊眼里,愈走愈远,逐渐消失不见。 侧身,望着灿烂繁花,眸里一点一点,浮现出冰冷。 缓缓步入,想到这里,可是君墨白,时常所到之处。 暗处,每每到了晚上,一度有着暗卫,在他周边来回监视,当真是防不胜防……但,无妨,只消再忍上,一段日子,不过一两年,便是离开之日。 而,再过些年,他发誓,一定归来! 那些,欠了他的,欺侮过的,将用不复万劫之地! 这么想着,夏侯渊缓缓步了进去,满庭的桃树之下,有着杂草遍地而生……这一处,该是景王君长卿,前王妃所在之地,同样亦是君 墨白,所规定的禁地。 这里,鲜少无人到来,清冷而孤寂。 掠过一树树桃花,直至来到临末墙边,上面凌乱布着,一些突出石头……只是,认真将之一遍遍看上,懂得布阵之人,便能发现这些石头,能够连成阵型。 在着阵型,正中间关键的圆心,突出这一部分。 正是,重中之重。 伸手覆在上面,缓缓扭动而来。 随着一道道声音,便在桃树边上,地面一点点深陷下去,有着一个入口呈现面前……台阶一个个,鳞次栉比通往下面,有着些许冷气,扑面而来。 下面的秘密,他想,他早已见过。 也许,过不多时。 里面秘密,公诸于世,他在期待。 *** 远远地,离去了若桃居,出了宫门。 心下微凉,存在了些许孤寂,想到夏侯渊,眉眼微微暗淡。 夏侯渊所言,她何尝不能懂上一些,不过是不同国家,所站立场不同……一如初见,君墨白那么折辱与他,奈何他只是隐忍,可着是他生存的方式。 他恨君墨白,不过是能够理解。 只是,这是他的事情。 再者,他利用了自己对他的信任,从而伤害了君墨白,最为失望的……便是,在她因着师父缘故,信任袒护他时,他却以此为条件,让她看清。 更多的还是,这样的他,让她心下清楚,他并非她心里那人。 再后来,感情产生改变。 望着他,与着师父一模一样的容颜,原来能做到朋友,只剩下淡淡叹息……既然,他们之间注定,以后将会走向陌生,何来朋友一说? 回到府上,正想回了房间。 想到,娘亲身体,还是转了路,去往娘亲住处。 意外地,娘亲并未在,连着爷爷同样未在,心头微有不解,回房途中……寻来了丫鬟,一问才知,林诗涵去了寺庙拜佛,上官鹰在家无事。 连带着,一同去,想来是祈祷,娘亲肚里怀个男孩。 闻说,连城微微一笑。 或多或少,重男轻女,这一思想,这一时代,有些渗入人心……但是,之于上官鹰,想是上了年纪,连带着她,时不时催着,早早纳了碧瑶。 回房,取了一摞书籍,躺在庭院里,大致匆匆翻着。 虽说,不喜这些古言书籍,但是随着科举测试,一事还是得放在心上……身为相府嫡子,若是到时,当真交了白卷,第一便是难过上官鹰这一关! 之于,关于她的传言。 三岁能吟诗,嗯,吟的是前世所学古诗。 六岁能舞剑,嗯,不过一时所起的兴趣。 十二岁德才兼备,传言多了,慢慢就扩大了些,其实只是身处这一身份……先前尚幼时,上官鹰每每带了她,去到有着交情故人那里,她自然得礼貌相待! 且,上了年纪,彼此熟识的老人之间。 只要一到了一起,无不是谈起自己的孙子,这一点是通俗的……比来比去,逐渐的连城,便被那些人,夸赞下来,毕竟穿越而来,比之那些同龄孩子,自然成熟了一些。 久而久之,就传成了这样。 对此,连城甚是感到压力。 只是,这些古言书籍,密密麻麻的字体,当真让她,愈看愈困……逐渐的,躺在树下躺椅之上,迎着微凉清风,逐渐小憩了过去。 “上官……” 朦胧之间,似是听得有人唤了一声。 却是,碧瑶正在庭院,守着连城,上方有着声音响起,却是南宫耀站在房顶……隐隐的,手上扶着一人,迎着夜色站在那里,不甚分明。 “我家公子,正在休息。” 碧瑶朝着上方一望,淡淡回复而上。 微顿,接着一言:“南宫公子,您这样来到相府,行为怕是不雅。” “这……” 一面着碧瑶,南宫耀反应慢了一拍。 很快,将着手上之人,向前推了一推……而后,清了清嗓,这才道:“刚才,我到府上,见有人在这里图谋不轨!因此,捉了他,赠予你家公子……” 话落之间,连城已然醒转过来。 正逢,听着南宫耀如此一言,目光顺着向上,微眯了一眼,他手上之人……暮色初降,景物不甚分明,瞧不出确切端倪,只是隐隐与着南宫耀相比,身形微弱,像是一个孩子。 思及至此,漫不经心一笑:“南宫,天色已晚,你突然到来,还这么巧,捉了所谓图谋不轨之人!让我不得不猜,可是你在自导自演……” 言下之意,图谋不轨之人,就是南宫耀的人。 “不信,你自己看!” 在着碧瑶面前,被着这么一言,南宫耀微恼……下一刻,手上微一使力,一个松手隔空扔下:“上官,接着……” 想来,那人被南宫耀点了穴,一时动弹不得。 竟,当真从着屋檐上,空中落了下来,愈来愈近,赫然是轻盈一团,根本就是个孩子。 “靠!” 心下一凛,来不及说道南宫耀。 原本,躺在躺椅上的连城,双掌在着躺椅上一拍,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举,升到了半空,在着那人落地之前,一个伸手旋转,将人抱在了怀里。 同一时,离了近了,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 止不住的,整个人大惊失色! ☆、142 【新的一月,打滚求月票,每天月票过三十,加更!明天周日,加更奉上~~~(>_<)~~~】 **湖* 怀里之人,赫然是与上官长乐上官安然,相仿的年纪。 此刻,他的面容正值泛白,愈发映衬出,容颜精致无有瑕疵……静静地,他在她的怀里,似是被点了穴,双眸紧闭,上方睫毛如同蝶翼。 隔着暮色,简直媲美瓷娃娃,煞是好看淞! 但,连城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她诧异之间,在着半空,身形有些微僵……偏在此时,落地前一刻,他蓦地睁开了双眼,与她遥遥相望。 只消一眼,整个确定下来。 可,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犹记得,上回李公公一事,为了救出一个娈童,被着李公公设计,掉入了皇宫地下暗道……后来,夏侯渊将之救出,一系列事情间,她隐隐忘了一事。 待,想起之时,娈童已然不见。 甚至,除了她,未有谁再见过。 一度,她将娈童记在心上,不知怎么,许是一同经历过,生死一刻……她想,许是他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无从猜测。 隐隐的,他同她,提过一个名字。 只是,在着生命回归,她逐渐忘却他的名字,曾经不止一回,想到此事……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他,可,这一刻,就是这一刻。 他在她的怀里,她的怀里! “公子,您怎么了?” 察觉出,连城有些异常。 在着连城,落地之时,碧瑶赶忙上了前,到了他的身边,同一时,视线向下……刹那间,迎上一双古井似得眸,向外淡淡散发着清冷,令人感到些许凌然。 可,他分明,年龄尚轻。 第一时间,直觉道上:这个与着瓷娃娃,相差无几的孩子,透着一丝危险。 便在同一时,连城将着怀里之人,缓缓安置在地上。 双眼一凝,抬手解开他的穴道,未想他身体一软,眼看跌倒地上……下意识的,连城伸出手,扶住了他,似是有意无意,他朝着她身上靠近,用以支撑。 “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