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低声抽泣,更有十几个女子双膝跪地朝着徐灏磕头。kuxingyy.com 面对此情此景,徐灏觉得嗓子眼发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轻轻点头,终于努力发出声音。 “在下知道了,还请稍等片刻。” 徐灏不想再呆下去,转身刚要离去,就听身后的常夫人语气低沉,“大人,罪妇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大人答应。” 徐灏停止了动作,突然浑身热血上涌,想都不想的道:“您尽管说,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常夫人被这位陌生年轻侍卫的反应惊住了,不可置信的道:“非亲非故,你真的敢答应?就不怕ri后被牵连问罪吗?” 徐灏洒然道:“怕,所以我说我能做到的事就答应你,如果有后患还请夫人见谅。” “那你为何答应的这么爽快?”常夫人死死盯着徐灏。 徐灏理解她一介妇人身处绝境下的彷徨和疑心,没时间和她墨迹,正se道:“实不相瞒,我乃魏国公家旁系子弟,上有祖母和长辈们,下有兄弟姐妹,家族和睦,略有薄产衣食无忧,我现为圣驾前的带刀侍卫,我徐灏以祖先起誓,心里不存半点恶念。夫人尽管把心事托付于我,如果不相信,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常夫人吃惊的望着他,神se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惊喜,说道:“谢天谢地,既然是故人之后,我就放心了。那咱们长话短说。托大唤你一声侄儿,婶婶求你想办法护住我女儿的清白,要是护不住那也是命。等过段时ri,把她们几个从教司坊悄悄送到开平王府,我知道奴籍一时半会儿的不可能取消,不奢求别的,能让她们在娘家得以活下去足矣,作为报答侄儿的大恩大德,她们几个你可随意挑选一两人作为侍妾,只求今后善待于她们。” 徐灏没看周围几个抱头痛哭的可怜女孩子,而是长叹道:“别人我还能帮忙,夫人家的小姐就爱莫能助了,谋逆之罪按例皆免不了一死。至于此事我会记在心里,如果有夫人的血亲躲过一劫,ri后绝不会袖手旁观,告辞了。” 也不给常夫人继续说话的机会,徐灏转身而出,他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尽力办到,常夫人等人都命不久矣,没必要去证明什么。 刚走到院门前,就被两位拎着裙摆的美人追上,其中一个模样艳丽但脸se苍白,身材火辣的美人急切的低声道:“大人,我姐妹俩只是府里的低贱舞姬,应该不会被处死,还请大人收留,今后必将竭尽全力侍奉枕席。” 另一位sao媚入骨的美人更露骨的道:“只要大人收留咱们,随大人的心意,让奴家做什么就做什么,奴家善于吹箫,她后-庭花堪称京城一绝,我姐妹还有很多床榻间的绝技,包管伺候的大人满意。” 所谓机会只给那些敢于争取的人,徐灏没有任何轻视这两位的意思,或许她们都是蓝玉用过的心爱玩物,或许为了活命而不顾廉耻,那又怎么样呢?蝼蚁尚且贪生。 徐灏匆匆说道:“留下你们的姓名。” 两位美人大喜过望,赶忙说道:“奴家在府里叫做婵婵,她叫做娟娟,真正的姓名是王蝉儿,李娟儿。” 徐灏一听就明白了,大凡明朝带儿字的女人,基本都是乐户出身。提醒即将要穿越的筒子们,在古时尤其是明朝遇到叫做什么蝉儿娟儿的,那都不是正经人家的闺女,一出生就会沦为娼妇。当然了,咱们英雄不论出身低,只要人品好,敢娶回家倒也没什么,至于正妻还是算了吧。 徐灏没打算什么人都救出火坑,世上可怜人多了,但是有缘遇上的,那自然不会吝啬出手相帮,当下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在两位美人的殷殷期盼下,徐灏大步走出门去。 出来后徐灏寻思着这二位既然早就不是完璧,不急于一时,等有了合适机会,花钱买出来送到秦淮河上,以她们的资质,不难寻觅到托付终身之人。 对了,徐灏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不如把她们训练一番,然后当做密谍使用? 还是算了吧,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最好不要做,做人还是本本分分的好。 院子里的女眷战战兢兢下觉得度ri如年,院子外的徐灏又何尝不是?禀明长官,带刀官倒也通情达理,吩咐侍卫们四处寻找到百多套的棉被等物,都给送了进去。 徐灏亲手用一口大铁锅煮了米粥,熬好了后让妇人们自己抬进去,为了防止有人用瓷碗自尽,徐灏带人就近盯着。 女人们默默的分食粘粥,次序井然,而常夫人等主人家则没有食yu,把托盘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很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猜测这是不是最后一顿晚饭? 夜里,带刀官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对着徐灏说道:“蓝玉已然伏法,圣上下旨剥皮实草,传示各地,三族之内一律处死,奴仆发往教司坊永世为奴。” 徐灏幽幽一叹,又是庆幸又是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蓝玉仅仅一天不到就处死了,效率未免太快,而这么点的时间,想必大伯不会被供出来。 三族以内都要统统被砍头,朱元璋心狠的令人发指,根本就是要整个蓝家斩尽杀绝,男女都算上那得杀多少人?常夫人最后的愿望完全落空了。 徐灏苦笑道:“大人,不会让咱们亲自动手杀人吧?” 熊熊燃烧的火把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火光照耀下,带刀官脸se也不太好看,摇头道:“不会,此乃经过刑部定罪,圣上下旨,自有那些黑心的刽子手来动手。” 徐灏忍不住说道:“以常夫人的身份,太不体面了,哪怕赐一杯毒酒也好。” 带刀官瞅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你经历的太少,你真以为那些棉被是用来避寒的?你等着瞧吧,今晚那屋子里的房梁下,就会多了很多冤魂。” 徐灏愕然朝着漆黑黑的院墙望去,心立时冷了下来,毛骨悚然。 ; 第七十七章 犯法了 一夜之间,百多条xing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撒手人寰。 侍卫们都未阻止,蓝玉已然因谋逆大罪而伏法,三族之内的男男女女都得受株连要被一起当街问斩,除非是帝王亲自交代,如何死法并不重要。 带刀官说得最明白,以常夫人的身份选择自尽乃是大家都体面的事,圣上肯定不会追究,不然把夫人和有功于国的蓝玉女儿们当众砍了脑袋,那才会引起圣上的不满。 说白了大家都清楚,蓝玉是死的冤枉,那为何一天不到就处死?还用明说嘛!既然不是真的十恶不赦,圣上自是只问结果不问过程的。 徐灏等侍卫都深为敬佩这些女子的刚烈,自发的默默寻找棺材或是门板,小心翼翼的把一具具吊在房梁下的僵硬尸体抬下来,按照习俗下面垫上一层冥纸,上面铺上白布。 没有寻短见的妇人丫鬟们早已没了泪水,哀求归还一两件夫人小姐生前心爱的衣裳,体体面面的让主人穿上后再去黄泉。 可是这衣衫在古时等同于流通的货币,尤其是此等贵族家的,任是一件都值个一二十两银子,无数双眼睛盯着,绝非徐灏等人可以做主的。 最终徐灏硬下心肠拒绝了,在女人们的哀伤中,挥手让人把尸体全都抬出城外蓝家坟地妥善安葬。 徐灏留意到女人堆里的婵婵娟娟,朝着她们俩微不可擦的点点头,两位心存侥幸的美人心中大喜。 此时有教司坊的老鸨们赶来,奔着那些女人就冲了过去,拽着姿sè不错的女人就不松手,你拉我枪互不相让,有年老体衰的老婆婆被推挤摔倒,吓得年轻女孩们无助的又一次大哭。 有几个伸手拦住去路,一个最胖的老鸨掀起一张白布,瞅了眼尸体的容貌,叫道:“我要进宫告你们,怎么就让人都死了?哎呦可惜了这小娘子的花容月貌,暴殄天物啊!” 死者为大,有年轻侍卫忍不住拔出刀来,厉声道:“人家要寻死你管得着嘛?别以为咱们不知道你教司坊背着圣上干那生孩子没屁眼的万恶营生,再敢撒泼小心老子手中的刀。” 胖老鸨叉腰冷笑道:“区区一个侍卫你张狂什么,你晓得有多少大臣们惦记着此等出自勋贵家的上好货sè吗?按大明律,罪臣家的女眷都归咱们教司坊管,你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娘?而你们这些侍卫任由她们寻死那就是渎职,统统有罪。” 还有老鸨不屑的道:“都为圣上当差,我教司坊可不怕你们这些小侍卫,神气什么?小心哪一天犯了事,你家的女人别落在咱们手里,到时还不是跑来哭着跪着求nǎinǎi我高抬贵手?” “就是。”先前的老鸨又骂道:“实话和你们说,你们家大人一早相中了蓝家的几位姑娘,请求咱们帮着调教呢。现在好了,人都死了,老娘倒要看你们如何交差。” 侍卫们一个个气的脸sè通红,却也无可奈何,只有徐灏忍受不住大踏步上前,闪电般一刀挥出,顿时重重砍在胖老鸨的一只胳膊上,又是一刀挥出,另一个老鸨的半只耳朵随着鲜血飞出。 当啷一声,徐灏随手把凶器扔在了地上,看都不看大声哀嚎的两个老鸨,对着同僚说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把我送到刑部大牢。” yin暗的刑部大牢里,徐灏和一群罪犯挤在一起,其它牢房都被空了出来,据说后头的死囚牢已经人满为患,第一批被抓进来的蓝玉义子就多达五百多人。 蓝玉能有今ri也算是咎由自取,别的不说,单单义子就有三千多人,如此不知收敛的人换了哪个皇帝,最终结局恐怕都不会善了。 前世今生加起来,徐灏都是第一次进牢房,不过以前喝酒时听多了关于监狱里的一切,明白初来乍到时要么敢玩命要么一早低头服软。 监牢文化传承千载,大概的规矩都差不多,果然那些罪犯一见徐灏干干净净,做派气质都与众不同,就看出这位一准是位富家子。 在这些人的眼中,徐灏就是那天鹅肉,最是甜美可口,在这暗无天ri的所在,细皮嫩肉不亚于绝sè天仙,又可以低头捡肥皂,又可以连恐带吓让其家里源源不断的贡献钱财。 “兄弟,哪来的?”身为狱霸的中年大汉笑嘻嘻的问道。 徐灏的侍卫服已经脱掉了,现在穿着一件印着大大囚字的狱服,故意挥挥衣袖,笑道:“御前带刀侍卫,忠显校尉御赐骁骑尉,魏国公家三公子。燕王代王安王都是我亲姑父,秦王家郡主是我亲嫂子,满京城的郡王都是我好兄弟。最重要的是老子不怕死,刚砍伤两个教司坊的女官,信不信我一个打你们所有人,咱们不死不罢手。” 这一番故意抬高自己身份的话语,闹得所有罪犯都惊住了,他们这些人中不是没有达官子弟,但是像这位如此高贵身份的却一个没有。 惹谁都不能惹皇族,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这道理,中年大汉惊疑不定的道:“以公子的身份,按说应该去宗人府啊!来这刑部大牢作甚?” “我草。”徐灏被他一说顿时醒悟过来了,可不是嘛!没闹出人命大可以去宗人府报道,他的身份勉勉强强够了。要知道宗人府在所有衙门里排名第一,地位最是尊贵,而宗人令就是秦王朱樉,左宗人乃是燕王朱棣,这事闹的。 中年大汉仔细观察徐灏的反应,一见他一脸的懊悔,看出不是在故意装相,顿时熄了欺负新人的心思。所谓京城人氏最懂得眉高眼低,身处于权贵多如狗的地方,没点眼力见活不到今天。 别说他了,所有罪犯都自动把徐灏列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那种。当然,如果时ri久了徐灏还证明不了自己身份的话,到了那时,所要面对的苦头比今ri可要大上十倍不止。 徐灏也不清楚家里人能什么时候来探监,反正来时路上拜托了几位同僚兄弟,而当时看他们同仇敌忾的反应,应该会及时通知王虎等几个护卫。 这时有位气质文质彬彬,长得像个世外高人的老者走过来坐下,问道:“公子,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咱们都关在了一起?” 其他人皆竖起了耳朵,徐灏苦笑道:“我是侍卫自然一清二楚,可是不能说,总之这一两ri你们就清楚了,那些牢房都是预备着关人用。” “哦!”老者明白过来,叹道:“看来又有大案了,还记得当年三桩惊天大案,当时这牢里人多拥挤的都不敢想象,最后挤得连个站脚地儿都没有,每天都有人受不得而死去,太凄惨了。” 擦!您老到底这是几进宫了?徐灏马上对老人肃然起敬,这位绝对是一位资格深厚的大前辈。 整个监牢到处弥漫着难闻的腥臊味,那马桶溢满了粪便,幸亏此时没有苍蝇,湿漉漉的破草席到处都是窟窿,虱子遍地。 徐灏被众人恭请到远离马桶的上位,最干燥的地方,从天窗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