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红,女子出生时埋于地下,出嫁时从地里取出。abcwxw.com越是陈年,颜色越像琥珀,味道也愈加香醇芬芳。可女儿红图喜气,要在女子出嫁时取出招待宾客,而大多数女子在二八之年左右出嫁,难得有窖藏过二十多年的老酒。 张统领坐到郑钧瑞的对面,拿起酒碗喝了两口,不住称道:“这酒好啊,这年份怕是有将近三十年不止了。” 郑钧瑞笑嘻嘻:“老哥你说对了。可是呀,这还真不是哪家酒庄窖藏的。” “真有三十年才出嫁的女子?”张统领疑问,他们陈朝的女子,甚少有这么晚。 郑钧瑞干了一碗酒:“我朝地域宽广,当然会有了。我这都是听我表哥说的,你别说,人家姑娘虽然嫁得晚,但是也嫁得好啊!” “你表哥?”张统领的目光一闪,谁都知道桓国公和郑国公是姻亲关系,都是太后的娘家人。 “对啊,我表哥,这酒就是我表哥专门带来的。”虽然不一定是带给他的,郑钧瑞喝过了头,眼睛就有点儿发直,舌头都撸不顺,“我表哥那是大将军、大英雄,我……我可崇拜、崇拜了!” “慕名已久,可惜没见过。” “你昨天抱病没出席,没见着,可惜了。”郑钧瑞晃了晃脑袋,吹起牛来简直没边,“就是我表哥带出来的小将,那武功也是高得不行,昨天比武来着,小将一个人连赢了一群人,很是厉害。可要是和我表哥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么厉害,可真想见识见识!”张统领顺着郑钧瑞的话连连夸耀,“我早听人说将军厉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他比试比试。我这人好武,最喜欢和高手比武,昨日没去宴会,真是可惜可惜啊!” 郑钧瑞听到他对陆沉的好一顿奉承,心里高兴得啥都不知道了,舌头一大就答应下来:“我表哥就是厉害。咱俩也是多年的兄弟了!既然大哥你想见识见识,那不如我帮你牵牵线搭搭桥!我表哥可疼我,他一定会答应的。” “那可真是谢谢世子了!”张统领将酒满上,“来来,我们继续喝!” ———— “比试?”陆沉重复了一遍,立马拒绝,“不去。”他又不是逞强好斗之人,对比武之类的,并不敢兴趣。有这功夫,还不如看沈清和小宝两人蹲马步呢。 “表哥!你就答应我吧!”郑钧瑞愁眉苦脸,连连哀嚎,“我都答应别人了,你要是不去,这面子可丢大了。” “自己答应的自己解决。”陆沉冷漠,他肚子饿着呢,没功夫和这傻表弟瞎折腾。 “真的不去吗,表哥?”郑世子都要哭了,这会儿他们大营里可都知道表哥要和御林军统领比试比试,所有人都跃跃欲试,等着看二人比武呢。张统领武功他们都见过,要是张统领和陆将军对打,可不知有多少慕名而来观看。 陆沉推开他:“你吵死了,不去。” “表哥……” “再喊也没有用,你还不如求求我。”沈清坐在一边看戏,对世子道。 郑钧瑞盯着沈清看了老半天,不是很相信地问:“求你真的有用?” 沈清挂着笑容打击世子:“你不知道有‘枕头风’这个词吗?我要是给将军吹吹枕头风,他可能就听了。” 哼,枕头风个屁。正大光明献媚,还当众炫耀,真是有伤风化!本世子才看不上你的伎俩呢。 “求求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认输。 沈清弹了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小人得志一般:“连声嫂子都不会叫。求人就这种态度吗?” 郑钧瑞脑袋暴躁,不得不忍:“表嫂,求您帮帮我。” “帮你有什么好处吗?”沈清得寸进尺。 “你想要什么?” 沈清坦坦荡荡勒索,丝毫不觉有愧:“银票。” 简直了!表哥到底喜欢他什么!郑钧瑞怒。 然而……郑钧瑞乖乖地把身上带的所有钱都拿了出来,七七八八数起来也有千余两:“我只有这么多了……”呜呜呜,土匪强盗!他穷着呢。 “出场费,懂不懂。”沈清收了钱,转头就把钱全交到陆沉手里,“你表弟孝敬的,收着吧。” 至于帮忙?太天真了。沈清自然是陆沉爱怎样就怎样,无条件支持。 “骗子!”郑钧瑞眼睁睁看着沈清骗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 “嗯?”沈清笑,“你是要拿回去?可以啊,去吧。”沈清指了指陆沉手里。 郑钧瑞欲哭无泪,钱都到陆沉手里了,他怎么敢要回来,不要命了吗?为什么表哥也变坏了,一定都是表嫂这只小妖精的招数,迷惑了表哥。 郑钧瑞灰心丧气地回去,准备了无数赔礼道歉的借口,张统领却乐呵呵地来答谢他了。 “什么什么答应了?”郑钧瑞惊讶。之前还是各种磨各种拒绝呢。 “是呀,整个京郊大营都知道了。”张统领答,“你不知道吗?陆将军的两千士兵也驻扎在京郊大营,今日陆将军来视察他的兵卒的时候,答应让御林军和漠北军打擂台赛,而且最后将军还会亲自上场。” “真是多谢你了,我能有机会和陆将军切磋切磋,实在太荣幸了。” 郑钧瑞呆滞了半天,所以表哥之前都是在诓骗他吗?表哥果然学坏了! —— “你怎么答应了?”沈清问。他之前以为陆沉不会答应,才逗逗傻表弟而已。 陆沉摇了摇头,他本来确实不想答应的。比来比去,他不喜欢。不过,借此机会倒是可以看看这京中是不是有卧虎藏龙。 “宴会之时,差点伤了陈义的人武功就尤其高,不知道这御林军之中是不是也有此等高手。”陆沉说着,表情别扭了一下,“当然,也满足满足那臭小子吧。毕竟坑了他银子呢。” “嗯嗯。你说的都对。” 沈清敷衍的态度,让陆沉恼火。他瞪着沈清:“难道不是吗?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乐意陪他玩啊,我可是有正事的!” “嗯,你说的非常对。所以我可以歇会儿了吗?” 头顶一碗水,胳膊挂着沙包,蹲着马步的沈清道。他已经被陆沉盯着有一个多时辰了。 “时间还没到呢,继续继续。”陆沉瞄了一眼还有一半的香,毫不留情拿着戒尺敲沈清的腿,“双腿绷紧,还有一炷香时间。” 一边的小宝眨了眨眼,快哭了。虽然他没有顶一碗水,也没有挂沙包,可是这样蹲着也好累。 “爹爹,小宝可以休息吗?” “时间……”陆沉顿了一下,“好了,小宝可以休息。小宝没完成的时间,你继续补上。” 小宝啊了一声,同情地看了一眼沈清,小声道:“爸爸对不起啊……小宝只蹲了半个时辰不到……”说完,他就蹬蹬跑到陆沉怀里,要抱抱了。 “没啥,谁让我是你爹呢。”沈清长呼一口气,转头问陆沉,“所以加上小宝的时间,我还有多久?” 陆沉坐下来,给小宝捏腿捶胳膊,听到沈清的话,甚是平淡道:“那就还有将近一个时辰。” “我明白了。”沈清微笑,“你们饿了先……”吃饭别等我…… “爹爹我饿了。”小宝摸摸肚子。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陆沉也觉得饿了,他光在这里看两人蹲马步就吃了好些零食,但还是很饿,“我和小宝先去吃饭,你继续,要是我回来的时候……” 陆沉说着,看了看沈清的下三路,威胁之意尽显。 沈清: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啊。 第84章 校场之上, 人头攒动,陆沉的漠北军混杂在京城的御林军之前。兵士们围成一个大圈,大圈之中则是比武的高台。两营的兵士相互较量, 台下则各自为台上打斗的我方士卒欢呼呐喊。一时间好不热闹。 忽然, 人群之中劈开一条大道,只见陆沉身穿一身短打箭衣, 手持四爪蛟龙长剑, 脚步平稳有力。众人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从面具上眼孔处看到他一双精神奕奕的眼睛。 他走在人群中,没有说一句话, 却让众人感受到一丝凉意。 “将军,我候你多时了!”张统领豪爽一笑,与陆沉一击掌, “将军这边请。” 台上二人见将军来了,便知这比武擂台的真正主角要登场,当时便跳下高台。众人也都目不转睛看着陆沉和张统领。 陆沉的漠北军见识惯了陆沉的神勇,更多地是想让他们的长官杀杀这些人的军威。他们在这大营里待了快一个月, 切切实实感受到皇城底下的兵可比他们边远地区真正上战场的士兵舒服多了。俸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不患寡而患不均,漠北兵颇不服气, 上战场的是他们, 嘚瑟的却是皇城底下的兵。况且,漠北兵自认为自己这些兵卒可比这些养尊处优的优秀多了。 而京郊大营的御林军,却是因为想见识见识大名鼎鼎难得一见的陆将军!能见到陈朝第一的罗刹将军和他们的长官张统领对打,对于这些好武的兵士岂不是一件痛快高兴的事情。 两人上了高台之后, 人群又迅速合拢,又重重将高台包围住。沈清倒没有挤进这群士兵中间,他还抱着小宝,便站在看台上,安全些,也看得更清楚。 “将军可真帅!”银鼠发出一声赞叹声。 沈清身边还带着银鼠和若叶两位侍卫,以及陆沉的表弟。 郑钧瑞为自己游说到陆沉出场沾沾自喜:“那是!我表哥嘛,当然是威风堂堂。” “不过……”银鼠敲敲脑袋,“总觉得将军的身影很熟悉……”而且为什么很久没见过玄深了?小宝又为什么变成将军的儿子了?银鼠没搞明白,倒是若叶摇摇头,无奈地看他,还让他多吃点猪脑,以形补形。 就连夫人听说若叶的话,也是无奈摇头,还连连道,若叶说的对,的确该补补了。 “你这小毛孩,我表哥就是我表哥,有什么像不像谁?”郑钧瑞翻了翻白眼,觉得表哥身边的侍卫好像需要补补脑子。 “咳咳,专心看擂台。”沈清捏捏小宝的耳朵,还是他的儿子聪明些,这俩都挺傻的。 目光重新放回到擂台上,两人已经就势,绕着高台,警惕地徘徊几步。忽然,陆沉先动了。 陆沉善于直攻,他少年与桓国公学武时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他的剑,快准狠。而显然,张统领则更警惕些,他的招数明显偏向于稳妥的守中有攻。 张统领使红缨长枪,远近都可攻防,红缨枪头如电,路旋风。只见一点红缨高速飞旋,台上之人眼花缭乱,一时纷纷惊叹张统领一手红缨长枪使得太好太妙。 但张统领并未得意太久,他的枪再快,却快不过陆沉。旁人看不清张统领的动作,陆沉却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慌不忙,一剑如取九州山河,直指张统领命门之处。 张统领惊,连连后退,陆沉的剑却逃不掉。 陆沉的目光匆匆瞥见看台上的沈清和小宝,他轻笑一声,只道,该在小宝面前好好展示展示,他爹爹的英俊风采。这么想着,陆沉的剑已经直逼近张统领的眉心。 张统领脸上的惊慌失措完全暴露在陆沉的面前,直到张统领已经靠在栏杆前,陆沉的脚步刚好停住,高台上滑出一条清晰的脚印。 陆沉的剑抵在他的眉心,一厘之差。 只要陆沉稍微没收住一丁点力气,剑尖便要刺进他的头颅里。 陆沉收了剑,和张统领抱了抱拳:“承让承让。”陆沉说着,又状似无意般扫了一眼看台,见到小宝举起爪子找呼他,不自觉翘起唇角。 这下,有理由给沈清提要求了吧。陆沉心里美滋滋地想,输赢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台上的掌声钦慕对他也不重要,他一心想着晚上回去可以要到什么奖励。 “将军果然厉害,再下不得不服。”剑下逃过一命的张统领抹了抹额上惊出的汗水,估算了自己如果和陆沉单独对上,完全无一丝能赢的机会。 “你也不错。”陆沉平平淡淡,在旁人眼里甚至看起来十分傲气。 可不管别人怎么觉得,陆沉确实是厉害。陆沉下了高台,人群之中又为他分出一条道路。他望着看台,一心只想过去和沈清自夸一番。陆沉不爱在别人面前显摆,却十分乐意在沈清面前各种自夸。 张统领收了红缨枪跟在陆沉身后,今次好容易请到了陆沉,不说好好结交,好酒好菜是一定要有一顿的。 陆沉走路似有带风,两边的士兵挨挨挤挤想要接近,却不敢接近。正这时,忽然银光一现,从挨挨挤挤的人群之中突然跳出一名拿着锋利的士兵,一脸凶狠之色向陆沉扑来。 远在看台之上的沈清笑着笑着,忽然急忙站起身,全是恐慌。 那士兵的匕首隐隐发黑,瞧见似是有毒,陆沉一时不察,竟被他划破胸前衣服。陆沉一脚踢开士兵手里的匕首,反手便将士兵踢到在地。 “尔是何人所派?” 那踢到在地的士兵见事已败退,竟选择毫不留情地自己撞向陆沉的剑,一命呜呼。 一场喧嚣来的快,去的快,只在几息之间,竟让在场顿时无一人大喘气,全被这忽然出现又瞬间暴毙的刺客所吸引。 突如其来的沉寂席卷了校场。人群中分出一条空道,只有地上的死尸和陆沉一人。突然出现的危险瞬间解除,众人在惊惧之后,又一瞬间放松下来。危险似乎退得太快了。 然而…… “不对,有危险!”沈清已经疾步跑来,看那人群之中分出空道,唯独陆沉一人再其中分外明显,头上冷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