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可他并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一时间又是庆幸又是失望,又见他如此冷冰冰的,心里也不大好受,可还是道:“霍大人可曾检查过窗户?也许贼人是破窗而入呢?” 霍灵璧讽刺道:“窗户是从内拴上的,而且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薛子桢道:“请霍大人再去检查一遍,这是二楼,窗下正是醉香楼的前门,挂着醉香楼的匾额,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匾额上必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第十九章 半信半疑 更新时间2015-3-11 20:05:47 字数:2293 霍灵璧一怔,走进屋去打开窗户,俯身一看,顿时冷汗淋漓,那醉香楼的招牌是上好的黄花梨木雕刻而成的一块匾额,足足有七分厚,即便一个成年男子站在上头,也是稳当得很,上面有明显被人踩踏过的脚印痕迹! 他当时竟然没有发现! 薛子桢自顾自道:“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李益喝醉酒伏在桌边,凶手站在这匾额上敲窗,虽然清醒却迷迷糊糊的蔡通听到声音打开窗户,并没有看到人,这时,又有人敲门,蔡通顾不上关窗就去开门,站在窗外的凶手趁机跳入房内,李益用来防身的匕首就挂在腰间,应该是一目了然,也很容易取下来,凶手就拿了匕首,将听到响动回头的蔡通杀死,然后他故意把李益的衣裳沾上血迹又把他扶去了床上,然后关上窗户,从门离开了。qdhbs.com” 霍灵璧沉思片刻,道:“两个疑问,凶手为什么把李益扶到了床上?岂不是多此一举?再者,他为什么要站在窗外,用这么复杂的办法杀人?” 其实霍灵璧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想听听薛子桢如何说罢了。 薛子桢道:“凶手一开始应该没想杀人的,他站在窗外,也许只是窥探,这时他发现两个人都喝醉了,突然意料到是个栽赃嫁祸的好机会,本想敲窗趁蔡通开窗张望时将其杀死,但没想到竟有人敲门,蔡通离开了窗边去开门,所以他临时改变了主意,闯入房中杀人,至于凶手为什么把李益扶到床边,应该是为了遮掩什么证据。” 霍灵璧道:“照你这么说,当晚实际上有人来过醉香楼!有人在撒谎!” 薛子桢轻轻颔首:“李益上堂前还是呼呼大睡,足见醉的有多厉害了,既如此,他又怎么能在喝醉了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把刀准确无误的插入蔡通的胸口呢?我听仵作说,是一刀致命,倘若李益存心报复,又喝醉了酒,一时为了泄愤也是胡乱刺下去,断不会如此精准!” 霍灵璧挑了挑眉:“可这些也都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 薛子桢正欲开口说话,可一见霍灵璧那狡猾的神情,就知道他是在套自己的话,遂淡淡笑道:“霍大人已经有了决断,何必来问我呢。” 霍灵璧轻轻一笑,声音里竟带了几分欣赏和自愧不如:“原先我还不信,如今倒是心服口服了,薛小姐是霍某见过的最聪明的姑娘!霍某苦苦追寻许久未果的线索,却被薛小姐一句话指了出来,霍某真是佩服得紧,简直是望而生畏了!” “望而生畏”四个字被霍灵璧说的极为清楚,倒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薛子桢没吱声,她可不认为这是赞赏! 她看了一眼霍灵璧,轻声提出告辞,一直出了醉香楼,才轻轻舒了口气。 沈鸣远仍旧是十分疑惑,问薛子桢:“小姐怎么知道凶手是用这个法子行凶的?” 薛子桢道:“倘若真的是存心嫁祸,必定设计的周周全全,让人可以发现足够多的证据证明李益有罪,可如今这案子漏洞百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栽赃嫁祸,足见是临时起意,并没有经过细心谋划。再加上李益只是一个穷书生,算计他又有什么意思?多半是针对蔡通或者是针对父亲,毕竟当日父亲当着许多人说过李益是薛家的亲戚。” 沈鸣远若有所思,薛子桢继续道:“蔡通为人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有人有心害他,早就出手了,断不会如此匆忙,手法如此拙劣,因此我猜测多半是针对李益,应该是知道了李益是薛家的亲戚,可是他发现李益不仅没来薛家,还在外头闲逛,因此便有心留意李益的动静,在暗中窥测,然后看到了他与蔡通在一处喝醉了酒,便想到这是一个栽赃嫁祸的好机会,哪怕不能拖父亲下水,可父亲为了救李益,难保手忙脚乱,给人以可乘之机。” 沈鸣远笑道:“所以小姐才会知道窗外必定留有痕迹,因为若是暗中窥测,站在窗外是个很好地选择,而且一般人也不会想到去查看匾额上有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薛子桢淡淡一笑:“那匾额常年风吹日晒,必定积了一层灰尘,有人站在上面,定会留下脚印,我听说有人有这样的本事,看到鞋印有多宽,有多深,就知道鞋的主人脚有多大,有多高,是胖是瘦,再加上能站在那儿的必定身上有功夫,如此一来,必定能找出几个嫌疑人来。” 沈鸣远笑道:“这样一来,表少爷岂不是洗清了冤屈?到底是小姐,一出手就不同凡响。” 薛子桢笑笑,心里却很沉重。 如今朝中与父亲有嫌隙的人并不是没有,但联想起最近科举舞弊案的事,她怀疑是齐王的手笔! 齐王为人心胸狭隘,上次的科举舞弊案,父亲为了救崔叔叔,免不了就得罪了齐王,齐王有心加害,知道李益是薛家的亲戚,暗中派人跟着,临时起意栽赃陷害,这可能性是极大的。 倘若真的是齐王做的,只怕没这么轻易解决! 回到家后,薛子桢把这件事告诉了薛丹臣,薛丹臣却笑道:“我一早猜到这事是冲着我来的,要不然李益一个无亲无故的穷书生,谁没事陷害他?我也和太子说了这件事,太子说,多半是齐王因着上次的事在报复。” 薛子桢心中一颤,有些忧虑:“父亲打算怎么办?” 薛丹臣狡黠一笑:“所以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蔡文华,蔡文华自然不可能让他的儿子丢了性命还被人当做栽赃陷害的工具!据我猜测,他已经信了大半,如今应该在派人证实!” 薛子桢一怔,随即自嘲一笑,父亲是什么人,自然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亏得她还这么担心呢,倒是小看了父亲。 不过她回想起今日霍灵璧的神情,就觉得怪怪的,薛丹臣一见她面露愁色,就道:“今日去醉香楼,可有人为难你了?” 薛子桢摇头,犹豫片刻还是抬头看着薛丹臣,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咬唇道:“爹爹,是不是大家都喜欢笨一点的女孩子?倘若很聪明,便会被认为很有心计,就会对她们敬而远之?” 薛丹臣一愣,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有人说了什么不成?” 薛子桢没吭声,薛丹臣想了想,也有些了然,打趣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怕他觉得你聪明,对你敬而远之?” 薛子桢面色一红,却不反对,也算是默认了。 第二十章 议论纷纷 更新时间2015-3-12 20:04:33 字数:2473 薛丹臣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桢姐儿长大了,你向来有主意,我也不问那人是谁,只能告诉你,各花入各眼,有人喜欢温柔贤惠的,有人就喜欢活泼开朗的,也有人喜欢呆呆笨笨的,也有人喜欢聪明绝顶的,但是倘若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不管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聪明还是笨,都不会改变心意,若是有人因为你聪明就对你敬而远之,只能说明这个人不喜欢你,更不值得你喜欢,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尊重她,怜惜她,爱护她,桢姐儿,你是爹爹的掌上明珠,爹爹不希望你为一个不值得你喜欢的人伤心。” 薛子桢点头,小声道:“爹爹别把这件事告诉娘,她会多心的。” 薛丹臣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查一查,薛子桢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居然连他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都看上,真是活腻歪了! 薛子桢与父亲长谈一番,也安下心来,也不往外乱跑了,有蔡文华出面提防,即便有魑魅魍魉想动什么歪心思,也要掂量掂量,如今只等着消息便是! 蔡家也是京城的显赫门第! 蔡文华的父亲曾是定西大将军,荣封定西侯,虽不是世袭的爵位,但也曾荣耀显赫一时,蔡文华兄弟七个,各有所长,但反倒是行五的蔡文华官位最高,官居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如今蔡家虽非侯府门第,却是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的勋贵权臣,官宦之家。 这次蔡通的死倘若是真的有人存心暗害也就罢了,顶多是找出凶手替他报仇,但若是被人当成了栽赃陷害的工具,白白丢了一条性命,却是蔡文华万万不能容忍的,遂他一听了薛丹臣的话,心里就先信了三分,想着如今朝中与薛丹臣有如此深仇大恨的,除了齐王那一党的人之外还会有谁? 当初薛丹臣为了救崔如岳,多方奔波,可最后被查出来的幕后指使却是齐王,要说齐王对薛丹臣没有一点芥蒂,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蔡文华几乎就认定了他的儿子是被齐王排出的人杀死的,就为了陷害李益!排挤薛丹臣! 他一想到儿子白白枉死,心里就恨得不行,即便没有证据,也是越看齐王越不顺眼,再加上齐王前阵子被禁足在府中,大家以为他失了宠,都不敢往上靠,蔡文华更是借机克扣齐王府的供给,有意恶心齐王! 顺昌帝听了霍灵璧的禀报,再加上蔡文华有意无意的诉苦,也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怒不可遏,上次科举舞弊案的事还没消停呢,齐王又闹出这么个幺蛾子,真真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齐王被一纸圣旨宣进了宫,又被顺昌帝大骂一顿,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这个人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倘若被人诬陷,也是万万不愿意的,遂赌咒发誓说这件事与他无关,顺昌帝哪里信,齐王就急了,拿他的生父三皇子的名誉赌咒。 顺昌帝对齐王的性子也十分了解,倘若真的是他,默认也就罢了,断不会拿已故亲人的名誉来发誓,这才意识到可能真的不是齐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就是一个计中计了——先利用蔡通陷害李益,让人误会这幕后主使是齐王,而其真实意图却是陷害齐王! 蔡文华得知这件事后也猜疑起来了,是一直被齐王压制,不得不忍气吞声,后退一步的太子?还是向来冷酷无情的庆王?抑或是笑里藏刀的兴王?还是恒郡王,顺郡王或泰郡王这三位郡王在打什么主意? 除了这几个人,蔡文华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薛丹臣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呢,一看这风向又要转了,虽不知道是指向哪位皇亲贵胄,但好歹把李益摘了出来,他回去一说,陆如英和陈云秀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陆如英这几日光顾着伤心了,家里的事都是薛子桢在操心打点,如今回过头来一看,陆如英就有些内疚,觉得辛苦女儿了,正好崔家给薛子桢下了帖子请她去赏花,陆如英就催促薛子桢过去散散心。 给薛子桢送帖子的是崔玉娘,即便她不怎么想出门,也不得不敷衍着,要不然以崔玉娘小心眼的性子,又要哭着说瞧不起她了。 崔家三姐妹里,与薛子桢同岁的是崔玉娘,但实际上却是崔丽娘与她的关系更为亲密,这次是崔玉娘养的几盆兰花开花了,便有了借口请闺中姐妹小聚,崔丽娘虽然出嫁了,但还是应邀回了娘家,替妹妹筹办宴席。 薛子桢去的挺晚,秦家两姐妹和赵家两姐妹已经到了,至于周家的姑娘,也就是周小钗的妹妹周小簪和周小环,因为得罪过崔玉娘,所以并不在被邀请之列。 当时崔丽娘就说崔玉娘此举有些失礼,不管她们和周家姐妹有什么矛盾,可好歹得看薛子桢的面子,毕竟薛子桢与周家大小姐是手帕交,这么使小性子,倒是叫薛子桢脸上过不去。 可崔玉娘却偏偏不愿意,宁愿得罪薛子桢也不肯邀请周家姐妹,还使性子说倘若周家姐妹来了,她就不露面! 她是主人,到时候不露面,岂不是把所有客人都得罪了? 崔丽娘气的没法子,和贺夫人说,贺夫人却偏向崔玉娘:“玉娘不喜欢就不要邀请就是,桢姐儿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崔丽娘怒极反笑:“娘这么偏心玉娘,爹又偏疼珠娘,倒是我成了多余的,你们不怕得罪人,我又怕什么?随你们闹去!” 薛子桢倒是和贺夫人说的一样,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她到了之后不见周家姐妹,也不问,只和秦若梅坐在一处说话。 秦若梅自然听说了李益的事,如今见了薛子桢,就好奇的打听了一番。 薛子桢笑道:“事实胜于雄辩,李家表哥自然是清白的,只是还是要等到这件案子水落石出才能被放出来呢,如今只好在牢里吃点苦头了,不过父亲已经托了人打点,母亲也叫人送了衣裳吃食过去,应该不用担心。” 秦若梅叹道:“这也是你表哥倒霉,正好摊上这事了,蔡通也死得冤枉,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本性不坏,我记得去年我跟随母亲去寺里上香,正好遇到他陪着蔡家老夫人也去了,他还将在庙会上买的两个泥塑送给了我和妹妹呢,如今他送的泥塑还在,人却这么没了……” 赵冰自然也听说了,且赵家和蔡家的关系不错,蔡家遭逢大难,她还陪着长辈一起去过蔡家的,说起这事倒是更有发言权:“蔡夫人哭的跟泪人一样,在蔡老夫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