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祁王不说,润意也知道是为崇政殿废太子的事。 废太子病了很久,寿材都是备好的,丧事办起来也还算顺利,只是润意猜不出祁王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想去猜,把男人猜透了也实在没意思。 她自顾地剥栗子,宫里的女人喜欢养指甲,润意是女官,十指也不曾染红蔻丹,很快就剥满了一碟子。景泰蓝描金边的小碟子衬得这一碟栗子像是金扣子。润意想端给祁王,一抬眼却看见那男人微闭双目,已经睡着了。 他的手松松的搭在扶手上,身子也不见舒展,睫毛也低垂着。这样的人,哪怕是睡着也是锋利的,润意坐在炭火边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地看了许久。 终于起身把炭盆往他那边放了些,然后站起身走到柜子边上,抱了一床羊绒毯来。润意走到他身子左侧,把毯子抖开,毯子上飞起的绒毛在锦支窗透过的阳光之中浮浮沉沉,润意把毯子盖在他身上,又回到了自己的杌子前头,把地上的栗子壳收拾了起来。 紫禁城的秋日年年如此,润意早就习惯了季节的更替与轮换,她抬起下巴看向窗外,那个睡在藤椅上的人却抬起眼看向了她。 祁王没有睡着,他听着润意的一举一动,那带着融融暖意的毯子披在他身上,他倏尔觉得这个秋天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润意这个女人,总让他觉得与旁人不同,这个孤零零的无依无靠的女子,生来就带着一种柔韧,也总让人觉得带着希望。 这般想着,却不知不觉真的睡沉了,祁王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躲在润园里,外头就算闹成一锅粥也找不到他,这是他刻意的嘱咐,不管天大的事,只要他在润意这,就不许轻易来打扰。 他很久都没有这般睡到酣然的时候了,醒来时觉得四肢百骸都缓缓复苏,润意没在屋里,他腿边的炭盆里还有她刚添的炭火。银炭烧得红通通的,偶尔还能听见火花b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