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似锦书寄年华

结婚四年,她是他有名无实的夫人,她看着他在日日欢歌,拥着别的女人入怀,到最后,她终于受不了这份屈辱,毅然决然的和他离了婚。…

第 6 章
    切都是假的,仿佛殷家还没有出事,她的爹娘也都好好的。现在看到了殷舒彦,她才觉得一切真实了起来,那种失去至亲的钝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姐姐,我们的家没了。”殷舒彦说。

    殷舒曼咬了咬唇,忍住了涌上眼眶的泪水和鼻子的酸意,声音颤抖却坚定:“没事,以后姐姐养你。”

    殷舒彦的身体很虚弱,到了苏城以后就开始高烧不退。给他请大夫、买药花了很多钱,殷舒曼手里的钱一下子要用完了。为了维持生计,她只能瞒着殷舒彦偷偷去茶馆里卖唱。

    她是被娇养在深闺长大的,唯一能用来讨生活的就是一口还算正宗的平城小调了。

    只要给钱,她可以在茶楼的大厅唱,也可以去客人的雅间唱。她那些所谓的矜持和骄傲早就随着殷家的衰败消散了。

    听说茶楼里来了两个富商点她唱曲儿,殷舒曼很高兴。富商一般打赏都很阔绰。

    她走进包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目光对上,殷舒曼脚下一顿,身体僵硬。随后,她在江凌宴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到了桌前,唱了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凌宴。一个多月前,她在江宅门外跪到深夜都没见到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期而遇。他可以想象,他对她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不屑、多么看不起。

    这是殷舒曼来茶馆卖唱以来唱的最艰难的一次。就算被不规矩的客人动手动脚,都没有被江凌宴这样注视着难熬。一首曲子下来,她唱错了好多处,脑子里混乱得连词都要记不住了。

    好不容易他们聊完要走了。殷舒曼跟在他们身后。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前面的江凌宴忽然转过了身把她堵在了门内。

    已经是冬天了,天气格外的冷,更冷的是江凌宴的神色。

    殷舒曼挺直了脊背,笑着问:“江先生可是要打赏?”她近日气色不好,笑起来并不好看。

    江凌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厌恶地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他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殷舒曼的心上,让她的身体僵了僵。随后,她笑得更厉害了:“是啊,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

    早在再次去江宅的时候,她就彻底放下了自尊,可是他连门都不让她进。

    江宅门外青石板刺骨的凉意还在她膝头,那夜的风凉得毕生难忘。

    她不会在他面前哭,因为那夜掉的眼泪太多了。

    在这之后,江凌宴隔几天就会来茶楼,每回来必点她唱曲。她想,他是想羞辱她。只是有时候他会面无表情地坐着听一个下午,有时候一首没听完就冷着脸走了。

    11

    一天傍晚,江凌宴再一次丢下钱冷着脸离开后,殷舒曼也离开了茶馆。

    今日的赏钱够她给阿彦买些好东西补补了。

    还没走到买菜的地方,她忽然觉得身后好像一直有人跟着。

    可是等她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们是什么人?”殷舒曼被堵在了小巷子里,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让她心中慌张。

    其中一人笑着说:“怪不得丁老板魂牵梦萦的,果然是长得叫人心痒痒。”

    丁老板是茶馆的客人,之前好几次听殷舒曼唱曲的时候都对她动手动脚的。后来他给再多的钱,她都不去给他唱了。

    眨眼的功夫,那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你们想做什么!”殷舒曼冷着声音问。

    “一个卖唱的还这么有脾气?”一个人目光猥琐地打量着她说,“这皮肤真水灵啊。”

    殷舒曼拔腿就要跑,可没跑两步就被抓住了。

    挣扎的时候,她跌倒在地。看着两个男人俯下身体,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是殷家的小姐,宁愿死也不能受到这样的侮辱!她没办法再照顾阿彦了。

    就在她决绝地咬上舌头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哀嚎的声音。紧接着,她落入了一个带着药香和冷意的怀抱。

    “殷舒曼,这就是你去茶楼卖唱想要的结果?”江凌宴带着嘲讽的声音冷极了。

    殷舒曼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身体又紧绷了起来。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随便谁救她都可以,为什么会是他?她是该报答他还是如何?

    “多谢江先生。”殷舒曼离开了他的怀抱站了起来。因为收到了惊吓,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刚刚那两个人已经被他的手下抓起来了。

    “我先走了。”阿彦生着病等着吃药,她不去唱曲又能做什么?明日她还是照常会去茶楼的。

    就在殷舒曼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江凌宴一声轻蔑的笑:“不就是要钱吗?”

    殷舒曼回到家的时候,殷舒彦正坐在轮椅上出神。经历巨变后,他早就没有了少年气,变得沉默寡言。

    “姐姐。”在看到殷舒曼身后的人的时候,殷舒彦的神色立即变了,“他为什么会来?”

    沉默了一路,殷舒曼舌尖发苦。但是在殷舒彦面前,她还是露出了笑容:“阿彦,姐姐要去江宅做工了,以后我们就住在江宅。”

    刚刚临走的时候,江凌宴说可以给她钱、帮殷舒彦治病,但条件是她要去江宅当丫环。他不屑的语气仿佛是在对待蝼蚁。

    但是殷舒曼答应了。谁让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呢?为了钱,她能忍受客人动手动脚,为什么不能忍受江凌宴的折磨?

    至于那个毒誓,她就更不在意了。若不是要照顾阿彦,她还不如死了,好过活着受屈辱。

    江凌宴带着手下的人是来帮她搬东西的。

    殷舒彦激动了起来:“为什么要去江宅?当初你在江宅外面跪了一晚他都不肯见你,我们姐弟就算饿死也不用受这样的屈辱!”

    一直沉默着的江凌宴冷笑了一声,语气凌厉地说:“宁愿饿死也不想受屈辱?那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天天在外面卖唱,受客人骚扰?”

    “不要再说了!”殷舒曼颤抖着打断了他。她不想让阿彦知道,他为什么要说?他折磨她不够,还要折磨阿彦吗?

    殷舒彦脸色一白,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充满恨意地看着江凌宴。

    12

    就这样,殷舒曼带着殷舒彦去江宅当了丫环。

    江宅的下人们都听说了殷家的事,大部分人对她都是同情的,当然落井下石的也有。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想阿彦能好起来。

    进江宅的第二天,殷舒曼就被叫去了陈氏那里。

    她刚嫁进江家的时候,陈氏还是个姨太,对她百般讨好。等江凌宴成了一家之主后,她的态度立即就变了。

    如今的陈氏再也不是个抬不起头的姨太了。她厌恶地看着殷舒曼说:“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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