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来了?”她自语。 感觉就像是在这dòng里过了很久很久,一切斗转星移纵生万年都不过是俯仰之间。 “江渚,你别任性了!”清漠嗔骂了一句,“三百年已到,她就能离开那dòngxué了,若是她并未悔过,我们还能找机会收了她,要是她跑了那才真是出事了!” “还能出什么事啊!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会喜欢一个三百多岁的老婆婆吧,我……” 清泽也不失时机地打断他的话:“你虽然尚未正是皈依佛门,但那凡心妄念还是少动得好,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那叶姑娘!” 说话之间,三人已到了dòng口。 一个红衣女子正站在dòng内,一手握着一把长剑,另一手拿着一本书,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 清漠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禁揉了揉眼,这眼前的女子似熟悉又似陌生,似曾相识又似不曾相识。 他刚想开口,就看到江渚已是满心欢喜地跑上前去,展开双手,想抱却不敢抱,踟蹰了一下就道:“萋斐,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萋斐抬头笑了笑:“朝廷发配来的,不允我再回中原了。昨夜风沙大,我便正好找到这里躲起来。” 清漠还愣住原地。 清泽抢了一步进来,仰望着dòngxué之中雕琢的万千佛像,惊异至极,赞叹道:“这便是千佛dòng吗?天啊,三百年间竟然琢刻下那么多佛像,已是足以洗清一切罪过了!” “只不过,只不过这些佛像的面容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他说着,绕到江渚身旁,“对哦,怎么有些像你呢?” 江渚才抬头去环顾,也长大了嘴。 虽然不是十成的相似,但那如有灵光低眉垂视的样子,确是像他。 他心里有些发慌,完全没料到这三百年多岁的老婆婆会是一直念着他的模样,一刀一凿地将他悉数刻了那么多年。 “那她……她人呢?”江渚问道,又低头看着叶萋斐,“你来这里的时候,没见到那老婆婆吗?” “见到了,但她走了,”她回答,“她已经赎清了一切,下轮回重生了。只不过她让我替她问一下清漠师父,清漠师父有没有赎清罪责呢?” 清漠的目光变得深邃,停留在她的身上。 清泽还是感叹着这dòng中佛像,又低头,看见叶萋斐身旁那尊损坏了的佛像:“咦,这尊佛像怎么会坏掉?” “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叶萋斐答,“然后从里面拿出来这本书。” 她朝着清漠晃了晃手中的书卷:“后世书,你看吗?” “你说你要回去了,果然是回来了,”清漠终于开口了,“看来我一直怀疑的事情果然没错。” “你和三百年前一样,护他护得紧。”她叹了口气。 江渚和清泽一头雾水地听着两人对话。 “那这一世,你准备如何?”清漠一步步走近她,“我对你犯下的罪过,还要重新提起吗?” 她低下头,缓缓地摇了摇头:“三百年太久,前尘旧事,爱恨两讫,一笔勾销。但这一世对不起我叶萋斐的,我却要一件件讨回来!” 江渚这下子才算是回过味来,望着那一dòng的佛像,相熟的面孔,想起他初见她被兔妖攻击时下手极狠,第一次与她讲话时就将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桃符送给她,后来还把曲yīn网也一并给了她。 忍不住想要见她,想要与她在一起,甚至不惜忤逆永化。 冥冥中各种牵引,有各种不由自主,甚至连感情都控制不住。 他迎着她的目光,浑身开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又瞥了一眼清漠黑下来的脸,然后问她道:“所以,你便是她,她便是你,三百年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那三百年前的我……” “三百年前,你待我很好……”她低下头,有些泪目,“但确是身不由己。” “我负了你?” “没有,没有谁负谁,只不过这一世……”她说着,看见清漠的目光越来越似过去般凌冽冰冷,“这一世大约也会如那时一般……” “我就知道会这样!”清漠掐亮了手中佛珠,说话之间猛掷向了叶萋斐。 她抬剑就挡。 佛珠碰触剑身,闪出火光,又反向弹朝了清漠。 清漠急忙往dòng外避去。 叶萋斐将手中的书卷一抛,落入江渚手中,留下一句:“帮我看好!”就已追了清漠而去。 江渚捧住那书,讶异地张大嘴:“她……她何时会武功了?” 清泽摇摇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叶姑娘了,她如今有了三百年前的记忆,那便是两个人的身份融在了一起,我本想把这个给她的……” 他从怀里摸出了两枚曲yīn网:“她因那桃符而染上yīn邪之气,需要两枚曲yīn网来一道化解,但看她这样子,好像也没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