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将jī肉递到他鼻前。 清泽满脸陶醉地嗅着:“哎呀呀呀,还是还俗好呀,吃肉喝酒,如花美眷,缱绻温柔乡……” 叶萋斐无奈地抬头看着江渚。 江渚一手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了。 “好了好了,师兄你这太丢人了,”江渚道,“你为何会来此处,清漠师兄呢?” 清泽这才回过神来:“对啊,我是来找你的。而清漠师兄,去找她了。” 他指指叶萋斐。 “哦?”江渚挑眉。 “叶姑娘,你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啊,比如像一只大老鼠一样的妖shòu……”清泽循循善诱。 “是,遇到一只鼠妖,我脖子上被它咬伤了。” “那你是怎么跑掉的?” “其实我也不知为何,那鼠妖怕我手上的血,那血似乎会灼伤它,”她怯怯道,“其实以前也遇到过此种情况,我手上沾血,甚至让两个厉鬼都灰飞烟灭了,你们寺里那清沐也亲眼见到了。” 江渚与清泽皆震惊。 只是清泽心里也泛起了些嘀咕。 清沐虽与他关系一般,但如此重要的事情,清沐却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 清沐心性高,一向不屑与旁的师兄弟多来少往。 但他与清渊不同。清渊为证明自己,甚至不惜破戒,一心想拿到两枚曲yīn网。但清沐一直严苛守着佛门戒律,苦行磨砺,为人冷淡,对妖魔鬼怪一向秉承赶尽杀绝决不饶恕的原则。 可他替叶萋斐隐瞒着此事,难道真有什么难言的缘由? 至于清漠,三百年前他是那高僧身旁弟子,为保护高僧,打散了她的三魂七魄,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此世便一直以护好江渚为己任,别的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江渚,是他不愿有任何妥协的地方。 清泽拉着江渚走出山dòng,又多再回头看了几眼,确定叶萋斐没有跟出来,才生气道:“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莫动凡思尘念,莫动凡思尘念!从小你就听我的话,怎么偏偏就这话没有听进去呢!而且她能毁厉鬼,恐怕身份没那么简单呀……” “师兄……” “好了,解释的话我不想听,”清泽厉声打断江渚,“你知道为什么三百年前要将那人关去千佛dòng吗?不单是为了让她凿佛像以洗罪孽,更是为了让她没机会接近你。如今倒好,那人在河西走廊没能出来,偏偏这姑娘出现了,你就给我一句准信儿,这佛门你是入还是不入?” “我……”他低下头,“我不知道。” 过去两年,他一直躲在寺中不肯轻易出去,就怕是那七七四十九人的承诺很快兑现,便非得皈依佛门了。 可如今救了她,其实算得上是功德圆满,明明应当守信,如今却的的确确不愿去守这个信。 但一切明明都是没有结果的! 清泽看着江渚这番样子,心头软下了不少。 记得那个冬日大雪,寺外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永化嘱他出去看看情况,他便将这个冻得浑身发紫的孩子抱回了寺里,好生地照顾他,教他识字,陪他念经,带他玩耍,像是待亲弟弟一般。 直到有一日,江渚跪在佛前时,眉心突然闪出了一道红印,佛像耀着金光落下,镀满了他的全身。 众人啧啧惊叹,而他浑然不知,还在低头念着什么。 永化这才醒悟了什么,探过他的三魂七魄,确定他是三百年前那高僧的投胎转世。 他有佛性,更是聪慧绝顶,寺内上下对他多有宽待,从未qiáng迫他立马落发为僧。 于是一晃之间,不知不觉就过了二十年。 而在清泽眼中,他却还是那个大雪天被冻得嚎啕大哭的婴孩,是幼时夜里会怕黑的小童,是时常偷偷摸摸上山打野jī的顽劣少年,更是他视为弟弟的普通人。 “江渚,你此生命数早就注定,天意不可违,若是违逆的话,恐怕只会万劫不复,”清泽诚恳说着,“而至于叶姑娘……她究竟是何身份我也懒管,但你要知道,与你命数有所牵连的,其实是那个关在千佛dòng中之人,并非是她,若你不想叶姑娘因此受到什么伤害,便尽早了断这些不该有的妄念。” 江渚低着头。 “尘归尘,土归土,她若是要逆天改命,下场必定凄凉,你不愿看到这些结果吧?” “我知道了,”江渚沉沉地应了句,“谢谢师兄。” 清泽拍拍他的肩:“想通了就好,早些处理好,与我回寺里去。” 正说着,就看到叶萋斐好奇不解地走了过来。 江渚转头,望着她,苦笑了一下。 而她更是诧异。 清泽走过她身旁,轻轻道:“叶姑娘,我师弟有话要跟你说,你陪他待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