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得停课面壁三天,这回又犯,我以为他肯定废废了。结果学校说是那些校外的跑来闹事,让我们赔了医药费写了检讨书,第二天面壁一上午就没事了。” “那学校那么讲理?” “讲理个屁!小锹他爸给两边校长砸钱,要不他们可得帮我们说话。不过那伙人可能在他们中学也没什么好风评。” “完了呢?你俩挨报复了没有?” “大姐你太有远见了。”季风佩服地看着她。“后来我们俩足有一礼拜出校门就让人追着打。他天天上学书包里别的没有,装一把尖锹头,我背着两只铆钉球鞋,见有人脸色儿不对掏出来就开干。我要挂彩了就不敢回家怕我姥哭,躲到锹儿他们家,洗一洗换身干净衣服再回我姥家。反正他爸总也不在家。” “他妈不管吗?” “他好像没有妈……我从来就没见过他妈,也没听他说过。”季风神情不自在地说,“他家就一做饭的保姆,对我们俩那身伤不闻不问的。后来有一天我们又连滚带爬绕远走大道让人一路追回他们家。他家住新兴林溪,老崽子他们一跟过来就被门口保安给拦住了。那帮虎头谁拦跟谁干,结果小区外边开过来四五辆吉普车,呼啦啦钻出来一帮人,都是二十多岁大人。二话没说抓着老崽子他们就开踹,给他们干傻逼了!” “那些什么人啊?” “锹儿他爸厂子的。他爸从后边的一辆轿车里下来撤了小锹一嘴巴子,骂他:‘窝囊废!这么几个人把你追家门口来打了。’小锹梗个脖子跟他爸喊‘谁让你不给我买刀!’他爸说‘我给你买什么刀?你这不有家伙吗。’一把抓过那个锹头子,转过身儿跟瘫在地上的老崽子他们说,‘知道拿把小锹制你们这些天的是谁不?想找别人戳份儿,先答对人家清楚了,这他妈是我老于家儿子,我看谁嫌自个儿肩膀头上的瓢儿碍事了。’锹头顺手撇出去,扎在老崽子脑袋旁边的土里,削去一撮头发。他吓得尿了一裤子,狼哇喊饶命。” “黑社会老大!”杨毅听得惊心动魄,手掌捂在嘴上半天不知道拿下来。 季风讲得得意洋洋,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有点儿热血沸腾,低头抓起西瓜大口吃起来。含糊不清地说:“我也不知道。” “我觉得肯定是。后来没人再找你们麻烦吧?”看着季风点头,杨毅眨巴眨巴眼睛,“老崽子他们能抢钱能上门撸你能天天守在学校门口堵你们,肯定后边有靠山,可能让人家几句话就吓服软吗?肯定是被威胁了。小锹他爸是真的黑社会吧?像电视里演得那样职业混帮派的。” “我问过小锹,他说他也搞不懂他爸是干啥的。不过也不像你说的职业黑社会,靠,黑社会还有职业的啊?他家好象有工厂饭店什么的买卖很大,可能多少会养些打手吧。你别给我出去胡咧咧,也别跟我爸我妈说。”季风有点紧张,“也别跟季雪季静她们说。还有我大姐夫,他是警察……” “怕个屁!”杨毅不在乎地倒在地上,“难怪你之前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原来嫌我嘴不严给你捅出去。你真多余!你们又没干犯法的事,打个仗而已,警察还打人呢,打得更狠。再说这都两年前的事了。不是……三年。喂?你在姥家住那时候好像上五年级……还是六年级?” “五年级上学期。”季风笑得有点狡猾。 杨毅一愣:“不对吧?你刚才说小锹是六年级,他现在转来咱们班……他留级了啊?” “哈哈哈,”季风狂笑,“反应挺快啊。不过小锹可不只留一级。他比咱俩大四岁。” “啊?留了四年?”她脱口说道。 “你真不抗夸!”季风恨铁不成钢地说,“咱俩上学早了一年你忘了。” “啊,那就是三年呗,我就见过幼儿班上三年的,头回听说六年级也有上三年的……天呐,那他都十七岁了。我十七时候都上高三该考大学了……” “就你这算术水平还考大学!”季风一脸鄙夷。 “他家不是很有钱吗?他爸怎么不给校长送礼让儿子升级啊?”或者干脆武力解决嘛黑道大哥。 “他爸倒是送礼了,不过是求校长让小锹留在学校。有一科考不及格不让升初中。要不你寻思校长愿意留个不定时炸弹在跟前儿呐?” “这黑道大哥真邪!” “你别一口一个黑道一个大哥的。小锹知道你管他爸叫大哥他不削你的!” “我啥时候管他爸叫大哥了!”杨毅没好气地踢他小腿,“你不是打算把这事烂肚子里吗,怎么又跟我吐露出来了?切~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