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开口,冷余刃便压了下来,谢必安皱着眉,被冷余刃吻的头昏脑涨心神不宁,他不大能从唇舌相交中觉到什么乐趣,只是似乎冷余刃十分偏爱,便也耐着- xing -子由着他。 冷余刃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屈尊迎合,这份顾及着他的心意,让冷余刃心里翻江倒海,差一点就恶念冲顶把他整个人吞吃入腹,又硬生生将自己的嘴唇从谢必安的锁骨上收回。 “七爷真好。”冷余刃搜肠刮肚不知道如何表心意。谢必安抬手摸了摸嘴唇,嘴角轻飘飘撇出一个笑,似乎是逗他,也似乎是自嘲,幽幽道:“怎么好?” 冷余刃一愣,被他这样子惑得面红耳赤,一双眼只顾盯着他殷红的嘴唇看,抬手捏住他摸着嘴唇的手,眨了眨眼,笑说:“好看。” 这两个字听在谢必安耳中,不由得又是一笑。 冷余刃有些惆怅:“七爷可能不记得,我追了你六千年了。” 谢必安从没听谁提起过他的往生,对此也并无什么好奇,一时间听冷余刃如此说,却问道:“我欠过你多少次救命之恩?” 冷余刃忙道:“不欠的,是我欠七爷。” 谢必安不信,再问,冷余刃的嘴却如海蚌一般严实,一个字都不肯说,谢必安单知道他在凡界渡劫是冷余刃舍命替他下的十八层地狱。至于酆都大帝所说地府成型之初他的元神自东而来,他却是一点也不记得,想必当时还是混沌之态的灵识。 谢必安亲自回地府要了两个摄魂鬼吏守在九冥镇,薛途知道谢必安要去轩辕坟,眼神上上下下把谢必安扫了几遍,薛途知道他- xing -子里多少跟董慕回有些像,最恨言语轻薄,虽是官高一级,但也不敢造次。 谢必安给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可若是说些什么,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只是冷着脸喝了几盏茶。薛途送他回去时,笑得意味深长,拉住他煞有其事地嘱咐道:“冷余刃年轻气盛的,你多保重则个。” 谢必安一头雾水:??? 薛途忙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快回去吧。” 谢必安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反口嗤道:“殿下若是太闲了,不妨叫扇姬教教你唱曲儿,七殿下说不准对殿下刮目相看呢。” 薛途:…… 谢必安同冷余刃回轩辕坟时,先见到的便是树妖和夙蝾,夙蝾对谢必安的喜欢不同于冷余刃,他本就是说风就是雨的- xing -子,话还没来得及说几句,拉着谢必安在竹林里飞了三圈。 冷余刃:…… 谢必安衣冠不整的重新站定时一颗心几乎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当时在辰州没日没夜的胡闹的惊恐涌上心头,可夙蝾是打心底里喜欢他,才这样跟他闹,这方式跟丁巳丫头倒是如出一辙,谢必安也不好兜头一盆冷水泼回去,缓了口气道:“夙蝾,我这些天头痛的很,你安生些。” 夙蝾眼神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冷余刃,一脸同情的看向谢必安,悄声问道:“是不是十一哥对七爷不好?累着七爷了。要不七爷同我住吧,我守着,不让十一哥碰七爷。” 夙蝾不似莫十三言语不敬,虽不着边幅,却字字句句如此坦荡为他- cao -碎了心,谢必安深吸了一口气,一口闷火憋在心口,咬了咬牙强行端庄一笑:“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天天看着你抄《中庸》。” 夙蝾一脸委屈,他哪有胡说八道,他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怎么就成胡说八道了。夙蝾在凡间厮混了这几千年,对凡人的言语涵义实在还是有些难以捉摸的。 妖族上下因得知冷余刃带着谢必安来了轩辕坟,一时间,真是家家张灯户户结彩,活似嫁出去的闺女回门。老树妖都连夜把落了一寸厚灰的妖族祭天台打扫出了个模样,拜了三拜。这可真是祖宗显灵了。 谢必安:…… 树妖知道冷余刃回轩辕坟的缘由,恨不得对谢必安日日三拜九叩,甚至生出了要是这位能留在轩辕坟就好了的妄想。可能不可能姑且不说,毕竟梦想还是要有的。 谢必安早前住过轩辕坟的竹林,树妖轻车熟路的把林子带屋舍收拾的十分贴心。要走的时候,站在门口忍不住激动得搓手:“十一啊,七爷这回能住多久哇。” 冷余刃瞧了眼院子里拿着喷壶浇花的谢必安,若有所思道:“若是他高兴,兴许就不走了吧。” 老树妖一听,简直要当场跪下,语无伦次笑道:“七爷吃穿用度,都有什么喜好,你同我说,我好去置办些。” 冷余刃道:“现下还用不上,往后我慢慢跟你讲吧。” 树妖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出了门。 谢必安见他关了门回来,抬眼一笑,便又专心致志的浇自己的花了,轩辕坟热闹得连草木都长得十分疯野,谢必安一见之下十分欢喜,个把时辰不厌其烦的修修剪剪浇浇洒洒。冷余刃就在一旁看着他。 这时节本就是雨季,林中又多雨,傍晚时候就淅沥下开了。谢必安坐在桌前翻书,冷余刃修内功心法,时不时来给他剔剔银灯,几次之后,索- xing -也不练了,就坐在他对面看他。 谢必安一抬头,皱眉叹道:“该做什么做什么。让你回轩辕坟是干嘛来了?” 冷余刃煞有介事的问:“七爷若是不喜欢,我化蛇陪你吧,七爷以前喜欢那样。”说完便真化做一条蛇盘在桌案一角,顺着谢必安的手臂游走,缓缓地遛到他肩膀,伸着蛇信子舔他的侧脸。 谢必安:…… “你给我变回来!”谢必安见惯了他的人样,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被舔来爬去,好似被一条蛇轻薄了去。虽然冷余刃本也确实是条蛇…… 冷余刃倏然变回去,谢必安眼前一晃,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冷余刃不苟言笑十分真诚道:“七爷跟以前不大一样了。”说完抱着他走到窗前,笑道:“劳烦七爷贵手,关了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