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送陛下的小竹哨,是不是给摔坏了啊?” 郑衍呛了一下:“……” 她怎么知道?小姑娘当时受惊之下,眼睛还能这么尖的吗? 他顿了顿,决定先诚挚解释一番,以争取减轻险些将定情之物损毁的罪行。 “没有!一点损伤都没有。那时候情况紧急,我随手拽下也没留意是什么,还以为是腰坠。这可是皎皎赠与我的最为贵重之物,我自是万分重视。” 他真是庆幸那脆弱的小竹哨“大难不死”。 阮青杳想的却不是这个,她问:“那个,陛下难道一直都挂在腰间?” 小竹哨丁点大,她没特地留意过,一点也没发现。 见陛下点头,她咬咬唇瓣低声支吾着说:“陛下你都不同我说。那我也要将陛下送的挂在腰间……” 似为了弥补这两日对陛下的不大信任,阮青杳说着就要爬起来。 还是被郑衍制止了捞回去才作罢。 小姑娘既然没生气,郑衍心安下后,就腾出了心思好奇起来:“皎皎平日都放在哪了?”他似乎都没瞧见过。 阮青杳一开始不肯说,磨了半天才告知塞在她一个小香囊里头。 那个香囊隔两日就会更换香料与花,一直以来她都随身带着。揣在最最贴身的那层里头。 郑衍听后连眉梢都扬起来了,低沉又爽利的笑声半点没带遮掩的。 阮青杳觉得自己把小哨藏的这么小心,好像显得她很宝贝似的,说出口后本来就害羞得不行。 陛下竟还笑个没停。阮青杳羞得更厉害,恼着推开了陛下的手翻过身去:“陛下还笑,不要跟你说话了!” 得意忘形的郑衍,满满的怀里突然一空,顿感失落,很识相的适可而止了。 但见小姑娘仍旧背着他一副好困该睡了,所以没空搭理他的模样,意味深长地缓缓道:“本打算过两日带你一同回趟阮府的,不过皎皎似乎不敢兴趣?” “真的?”阮青杳瞬间卷着被子就翻滚了回来。 “何时骗过你。” 郑衍其实原本的打算是在七日后。但考虑皎皎定然很想念家中,便把日子再往前挪了一挪。 他就是想哄她,满足她,看到她更欢喜,更高兴。郑衍正想着,突然间嘴角一热。阮青杳仰起脑袋,飞速凑上来亲了一下,再急急退开。 然后掩在被窝里头声如蚊蚁,却又掩饰不住的兴奋。 “谢陛下,陛下真好!” 皇后是不是头一回这么主动的来亲他?虽说只是轻点了下嘴角。 郑衍热血上涌,心中一方田地里百花摇曳,大片大片绽开。 …… 皇上这次陪同皇后回来,阮府邻里少不得又热闹了一回。 明里暗中凑出脑袋的,抛出目光的,惊叹的羡慕的诧异的谈论的皆有。看着陛下与娘娘的御驾往阮府门前一停,后头刷啦啦跟着一车接一车,一箱接一箱,颇具阵势。 不过说起来,自阮家姑娘入了陛下的眼之后,阮府门口哪回的阵仗不大了? 自古以来,宫妃多少不易才能盼得出一回宫。 只是皇后这才入宫几个日头啊,陛下便有此恩许,并且还亲自陪同。皇后究竟有多得荣宠,众人之前若都是靠听传的,此刻亲眼见着,才觉艳羡呐。 阮青杳回来,第一个扑上来的就是阮麟。还是被阮致渊揪着,好不容易才从妹妹身上撕下来的。 两人此行,随同的还有陈潮盛等几名太医。 各行过君礼家礼之后,郑衍知皎皎与家人定有不少话要说,很贴心的带着太医们去看阮卿了。 阮泽塘只打量过一眼,就知道妹妹在宫里头过得很好。这种好,并不单纯只是面容上展现出来的,而是浸透在骨子里,眼神里。 陛下既然待她好,阮泽塘心中也就安定了。与妹妹说过几句话后,便离开陪同陛下去了。 阮麟好不容易见到阿姐,紧紧抱住阮青杳的腰就不松手。阮致渊撕下来,他又粘上去,如此环复,气得他牙疼。 还该死的很羡慕! 最后两人围着说了好一阵话,许氏才将一大一小都给撵走,拉着女儿的手回了她的房内坐下。 女儿的院落都还留着,每日下人清扫打理一尘不染。 阮青杳见她的院子屋子摆设都跟她出嫁前一样,一点没有动过,鼻头就有些酸酸的。 许氏更为感慨。之前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想着见到女儿时问问她,可刚陛下不拘身份向她行家礼,就已吓了她一跳,何况眼下见女儿眼梢都拂春含娇的,还被陛下养得脸颊红润,就知道不必问了。 女儿若有什么不快都会写在脸上,作不得假的。 阮青杳问过爹娘身子,又谈起一些日常琐碎之事。虽都已出嫁,还是当了皇后的人了,却仍跟个小丫头似的,说到兴起时黏着摇晃撒娇。 聊着说着,不知觉间就谈到了两位兄长的亲事。 提起这个许氏就愁。以前全府上下,一门心思都在女儿的身上。女儿亲事未定,压根就轮不到操心那两个小子。 但现在不同了,皎皎嫁给了皇上,他们阮家是皇戚,成了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家里头这两个早到了娶妻年纪,还整日吊儿郎当到处晃悠的,自然也就成了香喷喷招人眼馋的大香饽跟二香饽。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来呀咬我呀的诱人气息。 许氏如今每天都得应付几个上门来的夫人媒人,光帖子就叠了高高一摞。甚至还有那家里头姑娘太小的,竟要来跟阮麟定孩儿亲。 自己的事,两个儿子倒半点不操心。前来说亲的又那么多,许氏眼都花了,也拿不下主意。 阮青杳想了想道:“若大哥二哥要娶妻,那也是好事啊。” 许氏想话是如此,但要她一人拿捏,又不大安心。其实这种事,武人神经粗,老爷他也不擅长。否则当初也不会挑挑选选,最后却定了个齐家。 “这样吧,娘先选着,回头我再问问陛下。” 许氏连说不用,这种事怎么好惊动皇上呢。 阮青杳便道:“没关系的娘。而且也免得阮家结了不适合的亲家,陛下会不高兴。” 虽说他兴许不会在乎,可阮家毕竟有她这一层在,什么都得谨慎一些。该避的关系,不宜结交的世族,留心些总不会错。尽管他会护着她,可也不想被人把住口舌,给陛下惹麻烦。 许氏一言被点醒,连连点头。连看着女儿的目光都惊讶欣慰许多。 女儿嫁了人,就是不一样。像是跟在身边的小丫头长大了,连考虑的事都多了。 之后,许氏又挑了几个印象深的,给皎皎说了说。这边母女俩埋着头聊的颇有兴致,那边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直到最后妹妹来看过爹后,要跟皇上回宫时,两人听她说起了一二,才知娘把妹妹抢走了大半天的,竟全在说这等事。 阮致渊与阮泽塘互视一眼,同时撑手揉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