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青杳耳根一烫。陛下这是在打趣她早上的话了。她默默抬眼皮觑他一眼,然后视线收回落在自己鼻尖上, 摇了摇脑袋。 郑衍一笑, 他心道小姑娘脾气大的时候,仿佛暗藏了一口小尖牙, 咬来虽不见血, 却也挺疼的那种。可她乖起来的时候, 却有着将人心肝软得一塌糊涂的本事。 让人想要掏心窝子的待她好。 今日宣太医时, 他问过宫人中间发生过什么。才知他离开后皎皎召过尚宫, 也知道了尚宫送来了什么。 这是补上课业了? 瞧见陛下也上了床, 阮青杳身子明显紧绷了些。 一用力,身上这这那那的,各种还没消退下去的酸疼就争相冒了出来, 顿时更为紧张了。 她有些晕乎乎的竟在想,嫁人,真是一件辛苦的事啊…… 郑衍整整被子, 怕阮青杳这么干坐着会受凉,掀起替她兜了大半。 再默默心中一声叹。难得皎皎这般主动, 他却是不敢胡来了。小姑娘昨晚确实累得不轻,哪怕没有宣过太医,他今晚本来也没那个打算。 心里头疼着, 也舍不得。 阮青杳看着陛下,想起来按照上头写的规矩,她得要先自己褪尽衣裳,然后再去替陛下解的。 于是郑衍刚想说什么时,便看见皎皎慢慢伸手搭在了自己衣领上,胸口起伏,如遇大敌,双眼频频眨动,手还颤颤。 郑衍瞧的是额穴频频跳动不已。 这明明是他祭告过天地宗亲,册典凤印昭告天下亲自娶回来的皇后。怎么倒像是他霸行强抢回来的一样! 郑衍一时间不知自己该气好还是该笑好,真是败给她了。 他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拥进了怀中躺下。 阮青杳一惊,可过了好一会,却发现皇上只是轻轻抱着她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僵着的身子才微微松缓下来。 她抬起头:“陛下?” 陛下闭着眼睛。 就在她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郑衍忽然低低嗯了一声,胸膛微震。 然后将软软香香的人儿在怀中调整到了一个合适舒服的位置。 只是依旧没有睁眼。怕是再看着她这么磨磨蹭蹭下去,他就要先克制不住了。 “皇后不困?不睡要不要起来做些别的?”郑衍故意吓唬。 阮青杳一听赶紧闭上了眼:“啊睡了睡了!好累好困哦。” 一颗心也瞬间安稳了下来。 她本来是有点慌怕,陛下要是再欺负她一回,总觉得自己这小身板指不定就要散架了。 陛下定是瞧出来了。 阮青杳紧闭双眼,嘴角却在一点点上扬。 陛下果真是个既温和又体贴的夫君。 而且陛下的怀抱还特别温暖,这个她昨儿就发现了。 郑衍一直等到她睡深,呼吸均匀绵长后,才泛起了困意。 之前还乖乖待在他怀里的小姑娘,一睡熟后就不安分了,在睡梦中挪挪动动,似是嫌他硌了,硬要推推搡搡将他手拨开,然后半点不留恋地翻了个身,蜷起,只拿屁股朝着他。 需求温暖时就贴着他,用不着他了就推开,翻个身还卷走了他一大半的被子。 多无情的皇后。 郑衍无法,只好撑起身子,将她伸出露在外头的胳膊给塞回去,再替她掖严实了,才重新躺下睡了。 …… 阮青杳这一夜安稳,睡得十分餍足,第二日醒得也比陛下早些。 睁开眼眨了眨迷朦湿意后,便转过头来想瞧瞧陛下醒了没有。 这一眼看去,瞬间就打了个哆嗦。 只见陛下睡在外侧,厚厚的被子只有一点点不情不愿的搭在身上,大半身子全露在外头。阮青杳再低头瞧自己,卷了一大圈不算,还往里拽了半截。 唔……谁呀,把陛下的被子全抢走了。过分,真是过分。 这人肯定不是她!阮青杳默默假装着不知道,然后轻手轻脚的掀过替陛下盖上。想着趁陛下还没有发现,先一步毁灭证据。 可拉着被角才伸过去,郑衍就醒了。 “皇后醒了。”郑衍睁眼,看着支起了大半个身子,正艰难越过他在替他掖被角的小姑娘道。 阮青杳手微微一顿,接着面不改色收回,笑容特别真挚体贴:“陛下睡着把被子弄开了,我怕陛下会着凉。” 一副贴心示好的神情,却不知已经被自己闪躲的目光给出卖了。 郑衍轻笑,伸手将人重新抱躺下来,一脸累倦的沉沉吐出一口气。 小姑娘晚上时不时就翻个身,郑衍还要挂心着她将手或腿伸出去,会着了凉。 来来回回的,一夜就没合过几次眼。 小姑娘还是累点好,睡得踏实。郑衍默默地想。 两人温存了片刻,很快便起了。 用过早膳后,又一碗汤药被端了上来。阮青杳完全忘了这一茬,呆呆望着黑漆漆的药汁,还没喝就感觉舌根发起苦。 眼见陛下手里端着的药碗离她越来越近,她身子也越往后仰,最后干脆将嘴捂上了。 “陛下,我可不可以不喝……”皇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郑衍当下心便要一软,可想起太医的话,想着皎皎的身子需要调养一阵,只好坚忍住,不让步。 “一定要。皎皎听话,这药对你身子好。” 话落,皇后眼睛就更显湿润了几分。 郑衍便努力绷着脸色,好使自己看起来严肃强硬一些。 阮青杳与陛下僵持半天。可陛下不松口,没办法只好接了过来。 苦大仇深地瞪着那浓浓药汁。 小脸皱巴巴苦兮兮的,一口都还没用,就已一咏三叹。 “唉,之前就喝了好多药,喝得我害怕。” 郑衍疑道:“喝什么药了?” “上一回风han的时候。还有,主要是那一回牙疼的时候,那药可苦了,我喝了好些天。” “因为吃了陛下送我的白玉莲花糕,才会牙疼的。” 郑衍:“……” “陛下送了我好多好多的白玉莲花糕。若吃不完,搁到第二天就坏了。可是陛下赐的,坏了丢了我都不敢呀。只好一个不剩都吃完了。” 阮青杳硬生生把自己的贪吃,给推到了郑衍的头上,然后说着还一手端碗,一手在脸颊上比比划划:“陛下牙疼过么?可折磨人了。睡不着也吃不下,那时候瘦了有这……么多呢。” “这药比那药还苦多了。” 郑衍:“……” 阮青杳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哀怨地看了郑衍一眼,抬碗仰头,颇有种慷然赴义的悲戚。 仿佛郑衍是在逼着她喝什么毒.药似的。 被她这么看着,郑衍觉得自己像是成了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来不及细想,手下意识已伸去夺了回来,郑衍看了眼碗中的浓浓褐色,无奈妥协道:“不想喝就不喝吧。” 改明让太医改成调养的药膳。 “谢陛下!”阮青杳面上闷色转眼即散,冲他笑得眉眼弯弯。 而郑衍忽然发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