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意思。” “令尊眼下如此,姑娘亲事必然难议。既如此,我会向爹娘争取,也会照样对你好的。” 阮青杳这下确定刚刚自己没有听错了。 要不是上下仔细打量过他的神情,竟然十分的真挚,她真要当他是恶意出言,刻意羞辱了。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隐隐生了几分怒气。 他竟还说她爹。谁说爹的病治不好了,爹肯定可以好起来的! 阮青杳不欲再搭理他,齐家子却纠缠上了。 并坚信方才在楼道口时,她不快,只是因在意他而生的怨。阮姑娘她只是生了气,而并非是拒绝。 而阮青杳听他言语之意,竟还觉得他肯娶她作妾,已经算是施舍了大恩德了。 这人! 阮青杳恼色窜起,面庞便逐渐微微泛起了红。她皱着眉气鼓鼓瞪他,不作遮掩显露着自己的不满。 可她以前从来顺心,被家中护着也不曾当面遇过这般羞辱,更没怎么骂过人。 她想驳他,可使劲咬着唇,好半晌都没憋出一句。 最后挤出了一声无耻,却也是重重出口,轻飘飘落地,连半分气势都没有。 阮青杳的气顿时往自己头上泼了大半,气急之下,一双眸子也更为水润了。 就在这时,一旁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还奇怪,今日这么大个日头,可怎么独独这间书铺前一片阴色。原来是有齐家公子的脸皮在这里遮天蔽日。” 这道声音清清朗朗,极为好听,阮青杳听着很熟悉,觉得似乎曾在某处听过。 而落在齐家子耳里,立马便反应过来竟是在骂他,脸上顿时一片火辣。 他着怒皱眉转头看去,只见一人走来,气宇不凡,衣着矜贵,一眼便知不是什么寻常人士。 他再略一打量,微微一怔。只见来人就连身上很不起眼的小坠饰穗丝,都无一不透着奢贵。 虽然奇怪为何京中有如此人物,他却不认得,但对方显然是他得罪不起的。迟疑之下,他拱手道:“公子慎言,莫要多事。” 郑衍走近阮青杳站定,压根没看齐家子,视线落在气呼呼的小姑娘身上,一哂:“齐公子,不在家中温书作学也就罢了,怎么连打马逗蛐都不嬉玩了,却要抢了那媒妁的差事来做,那这算不算多事?” 齐家子又被当面打了一脸,一下子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觉喉咙梗住,竟一句回驳都说不出来。 更难受的,是因对方浑身上下透着不可招惹的气势,他不知根底,心里下意识就生了瑟缩。 如此僵站了片刻,他最终一拱手,红白着脸灰溜溜离去。 齐家子走后,郑衍看着还低着脑袋的阮青杳道:“真巧,关某出门,竟在这又遇到阮姑娘。” 阮青杳在心里哀呜一声,纠结地抿了抿唇,才慢悠悠转过身来。 皇上的声音好听又特别,她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可想到了却又惊又不敢置信。 这儿又不是在宫里,怎么可能会是皇上? 但皇上都在同她说话了,不信也不成了。 毕竟连病中梦到的皇上都还能变成真的,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阮青杳提了好多天才放下来的心里,一面小鼓又咚咚咚敲了起来。 “多谢陛,关公子。”阮青杳见他白龙鱼服,定然不愿被认出的,话到嘴边忙改了口。 更希望皇上别再说什么便这么离开吧,就怕他想起来什么事情,一生气要治她的罪。 郑衍见她刚刚生过气的脸上,热红都还未褪,眸子也水盈盈的,像是闭一闭眼,就能被长睫刮下一层水珠子来。 看来病是好全了。 不过他刚远远遇见,看着就觉有几分有趣。 明明挺记仇的一小姑娘,又容易生气,可连骂人都不大会,傻钝着还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模样。 能把在旁看的人急死。 郑衍道:“骂人都不会。” 阮青杳脑子里的罪状还在手拉手转圈,时刻惦记着得讨好皇上,也没多想,顺着溜就夸了下去:“不愧是关公子,连骂人都这么厉害。” 第7章 阮青杳夸完自己先懵了一下。 虽说这句夸赞她是发自肺腑的,可为何觉得有哪儿不大对呢? 毕竟应该没有谁,会站在皇帝面前,然后夸皇帝骂人骂得真好吧。 阮青杳默默地有点心虚。 听着皇上情绪不明地呵了一声,不置言辞,也没猜出她夸完后,皇上心情是好还是不好。 她想怪不得都说帝王心思最难猜呢。 这是真的! 等了片刻,又听皇上说:“时辰也不早,既然遇上,就一起用饭吧。” 阮青杳逐渐往下耷的小脑袋跟触到似的一下子抬了起来。 书铺附近最大的酒楼,便是聚行楼。 雅阁间内,阮青杳坐在皇上对面,如同那日在浮碧亭中一样。 手指在桌下暗暗地缠来捏去。前一刻还盼着皇上快些离开,可谁想她都还没弄明白,人都已经跟着皇上来了。 但皇上都说了一起用饭,她总不能再给自己添上一条违抗圣意吧。 皇上出宫的话,最常来的便是聚行楼。宫人做过打点,阁间内两人刚坐下,一道道菜就很快被送了上来。 酒楼店家将菜送来门口,交由傅公公送进雅阁之中。 傅公公绕过小屏进来先端上了几盘菜肴,中间又送进了几碟糕点。 阮青杳已经许久没来吃过聚行楼了,尤其是那最爱的白玉莲花糕。平时不去想还好,可现在身在聚行楼中,那点馋意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每每有糕点上时,她眼睛下意识就往碟子上飘。发现不是白玉莲花糕时,又会略有失望地收回来。 如此几番后,小姑娘又掩饰得不好,郑衍也就发觉了。 “你等的是什么?让傅德永去拿。” 阮青杳正在偷瞧新送来的那一碟,闻声漆亮乌黑的眼珠子立马规矩地转了回来,摇摇头道:“没有什么。” 感受到郑衍一直没挪开的视线,阮青杳突然给自己打了下气,禀着钝刀不如快刃的心思说道:“陛下的玉佩贵重,今日未带出门,不知该要如何还与陛下。” 顺带再自己告了通罪。 她是能装作不知,可皇上的玉佩现在还在她那呢!皇上贴身之物,那么烫手的东西,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郑衍听后一挑眉头,怪不得小姑娘今日见到他,比第一回入宫时候还要局促瑟缩。 都快要蜷成团了。 原来竟是在担心这个。 她那脑袋里,似乎总在想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玉佩当时他一动,阮青杳就伸手要来拽回去,他实在无法,也就留给她了。 “玉佩朕改日让人去取,至于别的,你当时病中,恕你无罪。” 阮青杳正竖着耳朵,一听便抬了眼,抿唇小心翼翼问:“真的啊?” 郑衍点了点头,便眼见着小姑娘脸上流露出了欢喜与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