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酌手指微动,也许是觉得手腕被人握着有点不太自在,人忽然就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与肖愁对视。 那双浅浅的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树脂中包裹了星尘,清澈到仿佛一眼是能看到底的,却又难以捉摸里面究竟藏了多少斑驳光影。肖愁的神情淡漠且认真,看久了真的会觉得这人用情至深,很是深情,但其实那眼里的戏谑从未去掉,无论对谁似乎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寒了多少人的心。 肖愁反应过来,淡定挪开视线,松开手,音色如常道:“别太在意,刚开灵脉受不了灵力冲击很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 “唯梦闲人不梦君”是元稹大宝贝的 “恍若隙中驹……”是苏轼小天使的 “世界翻转……”是我女神潇恋雨大大的 ☆、第八章 ?第八章 娄酌盯着那双眸子看了许久,半晌没回过神来。 肖愁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 娄酌收起自己无处安放的目光,嘴唇微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归于缄默。 肖愁从衣服里取出一本手写的书册,递给娄酌:“以后就每天照那样多练练,后面就不会晕了。回去之后有空看看这本书,明天带过来。” 娄酌低头,接过书,书上还有点未褪去的不易察觉的温热。 见娄酌仍然坐得稳当,肖愁轻咳一声,道:“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宫你父皇母后得来找我麻烦。” “回宫?”娄酌愣愣的反应了半天,“好的,那我便……” “告辞吧。”肖愁摆摆手,打发娄酌赶紧走。 “是。”娄酌觉得,他每次来找肖愁,走的时候都不是自愿的,完全是被赶走的。他站在萧瑟的孤幽王府前,一步三回首地回了宫。 …… “皇上,臣以为,如今江山安定,海晏河清,当立太子,以固根基。” “臣附议!” “臣附议!” 娄斟透过冕旒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一干老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他刚继位那会儿百废待兴的日子。 他阖上被遮掩的双眼,缓缓开口,声音沉闷低哑:“众爱卿都要朕立储,心中可是有推荐的人了?”金銮殿内一下子没了声音。 户部尚书沈旭出列,一撩衣摆跪在娄斟面前,举着牌子不卑不亢直视娄斟:“臣以为,二皇子娄酌最佳。” “好……好……”娄斟环视一圈,“其余爱卿可有不同想法?” 左相杨蕴洲出列,道:“臣以为,三皇子娄锦德亦可。” 娄斟沉思片刻,微微蹙眉,神情被隐没在帝冕下,无人看见:“此事往后再议,退朝。” 娄斟先撂挑子走人,文武百官纷纷散去。娄斟换上常服,敲开孤幽王府的门。敲了四五遍才有人回应,肖愁气势汹汹冲出了,那米饭在门上糊了一张巨大宣纸,上头用朱砂写着“不在,没人,别敲门”。 他看到了娄斟,然后并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地关了门。 “诶诶诶。”娄斟无奈扒开门,“我找你聊正事的。” 肖愁维持着那一小条门缝:“本人一不清谈二不理国事,皇上请回。” 娄斟往里面瞄了一眼:“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肖愁眉一挑,笑着,把门拍到了娄斟脸上。 “肖断念!你在这样我让你去观心寺出家了!”娄斟气急败坏。“有本事你就让我去啊。 ”肖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气得娄斟想翻墙。但是一国之君做这么无礼的事,容易被弹劾。他可不想听那些文官唠叨。 “咳嗯……”娄斟清清嗓子,“肖教主,您就让我进去吧。” 肖愁留了一条门缝。娄斟一般进去一般内心狂笑,肖愁还是吃软不吃硬。 肖愁直接在大厅里十分没有气质地架着腿坐下:“又是拿哪门子破事来烦我?” 娄斟子给自足泡了茶,坐在肖愁对面,对着滚烫的茶水叹气:“朝中大臣催我立储,沈旭推荐娄酌,杨蕴洲推荐娄锦德。” 肖愁简直匪夷所思:“问题的根源是我徒弟你居然跑来问我?” 娄斟惊道:“我还以为你收娄酌为徒也只是单纯的教授仙法,没想到你真的把他当作是徒弟啦?稀罕事稀罕事,应当好好纪念下来。” 由于对方是皇帝,不方便像对待祝黄昏沈旭许荣那样肆无忌惮,肖愁只好选择了一个温和一点的说辞:“你怎么不去做史官得了,破事恁多。” “我也想啊。”娄斟故作惆怅,“可是朝中太子位未定,我始终安不下心来,这江山无人托付啊,叫朕如何脱身?因此肖教主还是帮我想想吧。” 肖愁嫌弃了娄斟一下,然后迫于压力问道:“说说你忧心什么?” 娄斟道:“我怕娄酌太沉闷偏激,又怕娄锦德太懦弱寡断,再往下就没几个能成器的了……” “人无完人。”肖愁斩钉截铁,“你抓阄随便选一个。” 娄斟这才感觉到他做了个极为错误的选择,坦然道:“我觉得我来找你问国事就是个错误。” “知道了?知道了就好。”肖愁身子稍微前倾,微扬起一点头来看娄斟,“那请回,别打扰我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