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肖愁你快看!”安康指着卖艺人惊喜道,“这是什么!” 一条大蛇朝安康吐了吐鲜红的蛇信子。 肖愁把她拽走:“姑奶奶!” 安康瘪着嘴,还没看够! 肖愁把人从蛇边上拽走一段便又放开了,任由小姑娘扑向路边的店铺。 身边有一个人能闹腾的感觉很奇妙,不像常言在身边的那种试试周到却与心游离,也不像娄酌在身边的那种在意过头则拘谨,而是十分轻松的,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乐尽天真。 六年前的秋天,风扫落叶,而在这之前也有人能这么伴在他身旁,一如阳光明朗。 “安康。”肖愁微微笑着问道,“等到了风华教,你想做什么?” “一个女郎中!”小姑娘答得流利,显然是将这个问题在脑中过了千万遍,“当一个女郎中,云游四海,救济天下。” “哦,挺不错。”肖愁别过头去,“正好我姐姐医术不错,你就向她学吧。” 安康道:“好啊,说到做到啊。走错路了吗?” 肖愁停在城门口,伫立片刻,转身,道:“我到城中,拜会一位故人。” 安康这会儿便不多嘴,默默跟着肖愁往城内走。 肖愁也不思量,逮着一个路人就问:“大娘,洗梦湖怎么走?” 大娘打量他一遍,道:“外乡人吧,没事做去那污水沟做什么?” “无事。”肖愁道,“大娘告诉我洗梦湖何处便好。” 大娘指指后边:“往南边走十余里。” 肖愁点头:“多谢。” 安康跟上来:“那洗梦湖是个污水沟,你去了做什么?” 肖愁望天,长长地出一口气:“我的故人都是奇奇怪怪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王苏是爱情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净铅华,洗尘梦。 远远观着这洗梦湖,肖愁便感觉到了一股恶臭,对安康道:“你先在远点的地方呆着吧,那边不适合活人。” 安康也被熏得不行:“好的!” 肖愁闭着气,淡定走到湖畔,隔着湖水看见对岸的人----竹杖芒鞋青箬笠,举着一根仿佛随时会崩断的鱼竿静坐在湖对面。 肖愁环顾四周,发现若要绕过湖去对面实在是远了些,便运动轻功,凌波水面,横穿湖面。 老人掀起斗笠的一角,道:“来了啊。” “我有个朋友,”肖愁也在湖边坐下,“若执迷不悟,该如何是好?” 老人道:“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执迷不过为相所累,眼界也因此小了。” 肖愁点头,淡定道:“听不懂。” 老人道:“人到了一定时候,总会懂的。” “老人家。”肖愁正襟危坐,“倘若我遇到一人,神似我已死的故人,我又该如何?” 老人道:“落雪总是在我们不注意的夜晚。倘若你有缘遇见并且发现,为何不去把握机会呢?” 肖愁目光转向并不清澈的湖水:“老人家这又是在钓什么呢?也是修行吗?” 老人道:“洗梦湖中也曾有鱼。这不单是我的修行,更是我的福德。” 肖愁道:“您为何要帮我呢?” 老人道:“你在走我的老路。不……你早非此世人。” 肖愁问道:“老人家这些年钓上来多少鱼了。” 老人摇摇头,道:“从未。” “这是修行。”肖愁道,“修行很苦吧。就像人生?” 老人道:“有苦难才叫修行,有因果才叫人生。” 肖愁不置可否,转移话题:“老人家觉得,庆国与旭国的战争,谁会赢?” 老人压低斗笠:“到那个地步,就算赢了也是输。” 肖愁歪着头,目光灼灼看着老人的沟壑遍布的侧脸:“那么,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老人一字一顿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好!”肖愁站起来,拂去衣上尘灰,“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老人的鱼线轻轻动了一下。 肖愁踏浪而去,到湖对岸,到闻不到洗梦湖味道的地方,却没找见安康。 “安康?”他唤道,却无人应答。 他跑去街上,还未见到安康,倒先见着了不该见的人。几千人,穿着大旭定西军的服饰,闯入城中,有的兵器上甚至还沾着血。 领头一人拿起小贩留下的水果就先咬一口,之后甚至有人直接闯进了百姓家中,比蛮人都尚且不如。 肖愁咬牙,定西军治军不严是他之过错,可越朝城的位置实在是不该,尽管在两军交界之地,可它却能繁华之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两国发兵都不大走这边,走这边没有任何好处,也就逐渐安稳了下来,且由于有不少商人来往,两国的守卫也并不很严。 可为何定西军就毫无预兆攻破越朝城了? 随即便有庆国的军队从另一侧堵住定西军,两军交战,场面一片混乱。 肖愁拿着四方军令冲出去,喝到:“四方军令在此,定西军听令,撤离越朝城。” 打头的将领眯起眼来看看肖愁手中四方军令,道:“皇上有令,往后不尊四方军令,只尊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