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被后世称赞万年的成景盛世,是从一个非暴力不合作分子开始的。这个人,就是赵成帝季长芳……个鬼啊!语文老师:(敲黑板)别看什么穿越过去跟赵成帝虐恋情深的小说了,你们知道赵成帝刚做皇帝那会儿就是个熊孩子吗?书法老师:(甩教鞭)赵成帝那会儿用的政治理念,咱...

赵萦的画
    赵萦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 她也拥有把那些美画下来的能力。

    她出身士族豪门,明明就算什么事都不做也能一辈子锦衣玉食,偏偏她就不是个懒惰性子。她想去看城东的亭台楼阁,想看城西的小肆鱼摊, 她想见各个都是美人的秋家子弟的英姿,更想看看所谓的王孙公子该是如何模样。为此,她拉着父亲软磨硬泡生拉硬拽地去画院报了名。

    不出意外地她就被录取了。在画院上学的期间,赵萦无所事事,平日里除了到处跑就是打瞌睡,暗地里互相攀比着的同学们原本是打算看她笑话, 哪知第二年, 她的一卷《江暖图》, 惊艳到了所有画院中的所有大家。《江暖图》就在日后地口口相传中, 被各大文豪点评赞叹,更有甚者开出千两黄金高价只为求一观,名动奉阳一时。

    赵萦十三岁时就被皇帝钦点为画院【待诏。

    虽只不过是个九品小官, 但如今举荐为官之风肆虐, 赵萦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她走出家门, 离开了画院,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多精彩。

    奉阳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也更加繁华。她时常在茶馆酒肆一坐就是一整天,她也因此见了好些个士族贵卿。

    宫, 商, 赵, 秋,程,五个士族家的孩子她哪个没见过?可偏偏竟从里面找不出任何一张可以与十二皇子殿下媲美的锦绣皮囊。

    那日他骑在马上的英姿,虽只是浮光掠影,但赵萦真的很想画下来。

    可惜不行,因为这次的画要挂到同心殿去做礼用的,所以她只能按照最规矩的标准来。

    秋静淞穿着礼服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大概有半个多时辰了,就算是发呆,她的视线也一直保持着是正前方。

    两人一直相对无言,到了中午秋静淞起身去跟钟一杳吃饭。

    老爷子最近精神头一日比一日不好,秋静淞和离巧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其实说起来,钟一杳也算高寿。

    饭桌上,钟老爷子差点没睡着,等秋静淞扶他去歇息的时候,他又突然有了精神。

    他躺在床上,等秋静淞给他把被子盖好后说:“我其实也不累,看你好像也没事儿。咱们爷俩今天就来好好的说两句话。”

    秋静淞点头,换了个姿势坐下认真的看着他,“您说。”

    钟一杳看着她逐渐脱离稚气的脸,半晌张嘴却是一声叹息,“一恍,你就十六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秋静淞说:“说来,徒儿还没回报师父这些年的孜孜教导呢。”

    “哪里用得着你回报什么?”钟一杳不舒服地翻了下,侧身歪头看着他说:“你这孩子啊,自己有主意,可我怕你太聪明了伤到自己,想着有规矩才成方圆,之前就一直在给你讲法度。可这世上哪有那么些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的道理可寻呢?法度是人定的,人有亲朋好友,所以我任由谢薄金他们去教你为【仁。”

    有些事情,钟一杳心里其实门儿清的。

    “如今你已将法儒两家经典学了个十七八jiu,心中可有顿悟?”

    秋静淞思考片刻便说:“徒儿认为,为人当以仁,可为君却不能仁。为人亦可当以法,可为君立法之时也少不得仁心。”

    钟一杳笑眯眯地,脸上有自豪之色,“你心里能明白就好。”

    他拉着秋静淞的手,掰着她的手指头数着,突然笑:“老头子我啊,你也知道,我这辈子踏入俗世的日子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赵国的等级观念有多严重,所以带着你去田埂上识五谷,还让你去跟老伯交谈——你那时有觉得自己被亵渎吗?”

    “没有。”秋静淞握紧钟一杳的手说:“师父,我不是在意等级门阀的人,之前就算知道我与大哥三弟结拜会不容于世俗,可我还是提了。师父,我很感谢您,您不仅教了我如何鉴赏阳春白雪,也让我体会到了下里巴人的乐趣。”

    钟一杳笑了笑,他用另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胃,吐了口气后又继续说:“你被你爹赶到这里,虽然有舅家照看,可他们上心的不过是你的安全,这点你应该明白。你们皇室中的那些不可说,我也懒得去想。但是我看不惯他们把你当猪养。”

    有他这么一个老师真的就够了吗?若他是个酒囊饭袋该怎么办?这年头,书本贵,买又不能全买齐,所以秋静淞后来读的书都是钟一杳自己一笔一划写来下来。他日里操心,夜里记挂,只觉得自己徒儿是天下第一可怜人。

    “以后还得每天练字看书。”钟一杳握紧了她的手,“你既然想防身,那早晚也得各练半个时辰的剑。还有,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磕到碰到哪儿了……”

    他此时突然呼吸急促,秋静淞慌了神,没忍住回头朝门外喊:“巧姐,巧姐——”

    “喊什么?我还想再跟你说两句话呢。”胃部传来一阵阵抽搐痉挛,钟一杳却仍旧紧紧抓着秋静淞的手,不知道是疼的还是难过,他此时满脸皆是泪水:“徒儿啊,是师父对不起你,师父认识你太晚了,师父太老了,师父还没有把毕生所学全部教授给你呢。”

    离巧冲进来,看到钟一杳这个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师父你不要说了。”秋静淞回头看了一眼,又连忙搂着他,强忍着啜泣的声音笑道:“只要身体好了,你想教我什么都可以的,你看现在巧姐都来了。”

    离巧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先给他找止疼药。”

    “没,没用了。我知道我怕是活不过今日了。”钟一杳哭了一声,忍不住嘶了好几口气才说:“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了一张短命鬼的相,现在还是一样……”

    秋静淞含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短命的相吗?可是他们都说我很好看啊。”

    “红颜薄命呗。”钟一杳咬着牙继续苦中作乐,“我曾经,曾经试图给你逆天改命,可是我做不到,是我没用……”

    “师父,跟您没关系。”秋静淞感觉不到钟一杳现在到底有多疼,只能抱住他,“我能活多久是我自己的事情,跟老天爷没关系的。我要是擅长养生,每日清粥白菜,或许就能活到九十九呢。”

    “我给你,取字叫笑青……”钟一杳一笑,但很快他就随着身体的痉挛而变得面色扭曲,“笑青啊,你得笑,你不本来就是个花骨朵儿嘛……”

    听着这句话,秋静淞也不知道是该惊讶好还是继续难过好,“师父……”

    “我知你有满腔宏图抱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所以给你取字叫笑青;我知你粗布薄衣下裹的是一身傲骨,希望你能独领风骚,所以给你取字笑青。我知世人都欺你弱小无权,希望你日后能大鹏展翅振臂高飞,所以给你取字叫笑青!”一番话说完,钟一杳咳了两声,又笑道:“谁知道你爹还给你赐名叫长芳。万古长芳!”

    冥冥之中似有天定,她的名和字居然就这么联系在了一起。

    离巧这次也终于找来了止疼药,她颤着手拿过来,却被钟一杳挡回去,“没用了,吃再多也不管用了。”

    离巧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委屈地蹲到了地上。

    她轻声抽噎着。

    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就不能晚些吗?

    钟一杳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巧姐儿,你真心待我,我也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骗到你的眼泪,老爷子这一趟够本。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过两日就回去吧。”

    离巧吸了一大口气抑制住还想哭的冲动,抬头说:“我不回去,我要陪在笑青身边。”

    钟一杳瞪她,“她又不能娶你做媳妇儿,你不回去干嘛?”

    离巧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不管,我得照顾她。”

    钟一杳磨牙,然后突然老老实实地躺到床上去了,“随你们吧。”

    秋静淞看了眼离巧,坐到床边给钟一杳盖被子。

    他突然说:“巧姐儿你出去一下。”

    离巧抬头看了秋静淞一眼。

    秋静淞朝她点头。

    钟一杳眼睛闭上,等听到离巧出去了又睁开说:“柜子里的药是我留给你的,不多,不到救命时刻省着点用。平常头疼发热咳嗽什么的要吃哪些药,我也把药方都写下了了,你到时候自己根据症状去抓药就行。还有,里面有一颗红色的药丸,就个头最大的那个,那是假死药。如果你觉得差不多了,你就服下它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话,几乎用尽了钟一杳毕生地力气。

    秋静淞拿着袖子把眼泪擦干净,又强拉着整张脸笑着问:“师父,您怎么不吃呢?”

    钟一杳坦然地拍了拍肚子,“我肚子烂了个洞,吃了也没用。”

    秋静淞勉强地笑了一声,回头时却还是忍不住抽噎起来,“师,师父,虽然见面的时候不是很愉快,我对您的第一印象一点儿也不好,可我还是谢谢您,谢谢你能做我的师父。”

    “咱们这叫天生的师徒缘。”钟一杳看着她的背,看着她耸动着的肩膀,也觉得难受:“去休息会儿吧,下午不是还得见人吗?”

    秋静淞回头看了一眼,又立马转回去,“那徒儿走了?”

    “去吧。”钟一杳说完,看着她起身,一步一步,又十分地不舍,“笑青啊。”

    秋静淞回头,她那双被赵萦着墨众多的金丝双凤眼红彤彤地,“师父?”

    钟一杳看着她,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志气,最好的孩子。”

    秋静淞实在忍不住,抬手咬住了袖子,发出一声轻嘤。

    钟一杳问他:“父母都没了吗?”

    秋静淞点头,又摇头,“还有一个哥哥。”

    可估计能相认的几率也不大。

    “你这孩子,命苦,可你也不要觉得长辈的离世是因为你。你的两个结义兄弟都是很好的孩子,以后你就把他们当作最亲的人吧。”

    秋静淞一听,转头愣着看了钟一杳良久,才转身带上门出去。

    “笑青——拜别师父。”秋静淞很大声地感谢,她跪在门口,朝着里面的钟一杳行大礼。

    久久没有起身。

    下午离巧传来消息,钟一杳去了。

    离巧说:“他给你留了张字条,让你不用给他守孝,多吃点肉。”

    秋静淞看着那张字条一笑,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

    赵萦握着画笔的手一顿。

    她心想,这画大概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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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我感冒药好像吃错了,脑子昏的不知道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有意见留评我明天一早改。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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