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被后世称赞万年的成景盛世,是从一个非暴力不合作分子开始的。这个人,就是赵成帝季长芳……个鬼啊!语文老师:(敲黑板)别看什么穿越过去跟赵成帝虐恋情深的小说了,你们知道赵成帝刚做皇帝那会儿就是个熊孩子吗?书法老师:(甩教鞭)赵成帝那会儿用的政治理念,咱...

另有深意
    秋静淞在听到陈林渍芳说出“崔文墨”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想。

    关于桃笑门, 钟一杳在来了清河后是有给她介绍过的。

    他的师兄, 现在是前任掌门严逍一生中收了三个徒弟。

    大弟子闻初,陈国人。因为天生腿疾, 他幼时脾气十分暴躁,严逍觉得怒极伤肝, 后来又对他矫枉过正,少年时便养成了他冷硬爱认死理的性格。他对权术少有钻研,尤爱剑法, 武功算是三个师兄弟里的最强。他又因为个性孤僻,与两个师弟的关系并不算好。

    二弟子崔文墨——严逍从宋国捡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十一岁了。钟一杳心里对他有偏见, 说的时候还添了一句话, “他说自己叫崔文墨, 谁知道是真是假?那个小王八蛋, 一贯会骗人。”

    崔文墨不好武学, 对琴棋书画等风雅事物十分上心。他天资聪颖, 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年纪小时, 他还不会拿情绪骗人, 钟一杳就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了恨意和野心——这种人, 钟一杳向来是要么杀了要么躲得远远的,只有严逍那个傻子才会觉得好玩把他当徒弟养。

    钟一杳在这里同时也说了, 他为何会那么害怕崔文墨的原因。

    “严逍虽说学富五车, 可论起真才实学, 他还是差我一成。崔文墨大概知道他师父半桶水晃荡, 有事没事就会带着吃的玩的来找我。我当时还当他是真心疼我,问什么便回什么,后来当他醒事,不满足我的说一半藏一半后,他就对我凶巴巴了。”

    “你为什么要对他说一半藏一半?”

    “他是严逍徒弟又不是我徒弟,严逍那么对我,我为什么还要帮他教徒弟?”

    其实主要是钟一杳觉得,崔文墨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人要是真的学成了,日后肯定会祸害天下无辜。

    他不防着点儿不行。

    崔文墨因为自主意识地偏科严重,成了三个师兄弟里武功最差的。“后来他师父死了,他大概是被闻初和陈林渍芳欺负了,也开始习武。不过他那时年纪已经大了,再练也没什么效果。他又好投机取巧,自从知道我身上有千生万死符后就打上了它的主意,可我哪能便宜他?”

    说起这个东西,秋静淞的脸色便是一凝,“真没副作用?”

    “没有!”钟一杳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你看你自己,你想想你自己应该比你妹妹健康吧?可实际呢,这一年来,你小病大病病三回了,可你妹妹还每天快乐地蹦跶着呢。这代表什么?我当初不小心用到她身上的药直接让她这辈子一劳永逸了。”

    一劳永逸是这么用的吗?

    秋静淞没理会钟一杳的慌不择言,她催促他继续往下说,“那三师弟陈林渍芳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是一个眼高于顶的小王八蛋。”钟一杳没好气地说:“他自己觉得天下第一,他师父天下第二,对于我这个笨到被骗着关起来的师叔很是看不上眼,三天两头的害我被蜜蜂蛰,蚂蚁咬。”

    若说崔文墨是伪君子,那么陈林渍芳便是真小人——只不过后者或许比前者可爱些。

    严逍的这三个徒弟,都是从娘胎里生出来时,就顺便带上了天纵之资,这一点,陈林渍芳尤甚。因为太过聪明,钟一杳有时觉得他比他两个师兄还要可怕。

    “他从来不认为杀人是一件会让他觉得负担的事。别人没本事被他害死了,他只会觉得对方愚蠢,而不会有半分愧疚。他善医,好毒,经常拿身边的人做试验。我后来其实一直才猜想,严逍是不是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崔文墨喊他“小恶魔”,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他是被严逍从大路边捡来的。不知来历,不知名姓,严逍本来给他取了一个名字,他读书后,非要自己改成【陈林渍芳。他喜欢被人关注,所以最爱穿红衣……”

    秋静淞记得,当时在百里山庄,陈芳就是穿着一身红衣。

    陈芳,陈林渍芳,善医好毒,世上哪来那么多凑巧的事?

    她的后面跟着离巧,两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别苑,急冲冲地推开钟一杳的房门。

    “师父/钟老头!”

    房间里,陈林渍芳躺在炉边,架起来的左腿十分自在地晃荡。

    钟一杳坐在他对面,一脸不爽。

    秋静淞看他面色无恙,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回头示意离巧进来,把房门关好,然后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神医既然是想来拜访亲友,等孤一起便好,何故还要来那一手?您不知道,陈少侠现在很是伤心呢。”

    “他是因为不够聪明所以才会被我利用,要伤心也是为自己的愚蠢伤心。”陈林渍芳把剥完皮的葡萄含进嘴里,眯了眯眼,“虽然你被流放,可日子过得还不错嘛,我在宫里都没吃上这等葡萄呢。”

    “宫里?”秋静淞抬了抬眉头,在钟一杳的示意下坐到他旁边,“哪国皇宫?”

    陈林渍芳十分随意地回答:“赵国的呗。”

    钟一杳不明白了,“你好好的,吃多了跑里面去干嘛?”

    陈林渍芳“噗嗤”一笑,起身说:“师叔,我可没吃多,我是跟着二师兄去的呢。”

    钟一杳几乎是立马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三年之约,崔文墨他选了我徒弟的兄弟?”

    陈林渍芳点头,“我也选了。”

    钟一杳一大段不好听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旁边的离巧忍不住了,她上前两步说到:“你们这群人,是想让程笑青和他兄弟自相残杀?”

    陈林渍芳不是第一次听到【程笑青这三个字了,他如今才能光明正大地皱起眉嫌弃,“师叔,你取名字的水平还是长年不变。”

    钟一杳被气到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懂什么?”

    秋静淞握住他的手安慰,“师父不用与他置气,徒儿喜欢就行。”

    陈林渍芳见他如此,不怎么高兴地哼了一声,“没有自己的思想,废物一个。”

    秋静淞听着也不恼,反而笑道,“我自然与你是不一样的。”

    陈林渍芳嘴角一压,拍案而起,“你敢骂我?找死不成!”

    秋静淞对他的厉害心知肚明,立马补充,“你对所谓的【三年之约那么感兴趣,会舍得杀我?”

    陈林渍芳从来没有想到他也有被人要挟的一天,他怒极反笑,“钟一杳,你居然收了一个比你要聪明的徒弟。”

    钟一杳嘲讽他,“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看我徒弟有多聪明不成?”

    “当然不是。”陈林渍芳顺手把藏在袖袋中的折扇取出打开,转悠着眼睛一看就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师弟他不是想知道唐玉在哪里吗?”

    秋静淞就知道他会拿这个说事,“孤现在不想知道了。”

    刚好,陈林渍芳也猜到他会这么说,是以他笑道:“你不想知道,我对她却是恨急。你放心,在你找到她之前,我绝对会先一步把她杀了的。”

    秋静淞抬头看着他,并不吭声。

    陈林渍芳等了会儿,似乎也觉得没意思了,他转身看着钟一杳说:“看到师叔还健在,侄儿其实很高兴。”

    钟一杳这时忍不住直接把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说了出来,“严逍是不是你杀的?”

    “我怎么敢杀师父?”就算陈林渍芳的表情真极了,钟一杳也不信,“你何时也敢做不敢当了?”

    陈林渍芳笑,“因为大师兄说过,谁杀了师父,他就要谁偿命啊。”

    闻初的一手快剑,比崔文墨的阴谋诡计和陈林渍芳兴致来时下的□□更危险,更容易置人于死地。

    钟一杳便又问回他刚才见他时问的第一句话:“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这次秋静淞也在,陈林渍芳便也没卖关子。

    “主要是有两件事。”他说:“第一件,我想告诉师叔,三年后的那一场比试我也决定参加——当然,我和崔文墨保持一样的原则,就算住在宫里,也绝不在比试前伤害小师弟分毫。”

    钟一杳对他们的【诚信报之一笑,“可得了吧。”

    陈林渍芳丝毫没受到影响,他继续说:“第二件事,我想跟小师弟说。我曾经调查过,崔文墨是宋国贵族,师弟啊,你觉得崔文墨把自己逼成那样,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呢?”

    秋静淞一愣,崔文墨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说完这两句话,陈林渍芳直接笑着从大门走了。

    离巧去追他,没追到,只是抓到了他最后丢来的一。

    “既然入了我桃笑门,这桃剑法可不能不学。”

    那是一本剑谱,封面上书【落英二字。

    “这个啊,我倒给忘了……”钟一杳其实也应该是会的,可他还未学成就成严逍关起来了。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气闷,他和崔文墨一样学时喜文,就算知道秋静淞对剑法很感兴趣,也拿不出什么剑谱,门派的主要武学还得靠陈林渍芳“好心”。

    秋静淞却朝他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钟一杳这一年多教她的东西绝对不是这本剑法能抵消的。

    当然,她现在脑子里在想的,还是陈林渍芳后面的那一句话。

    是啊,高傲如崔文墨,那么努力地学那些东西,不会只是用来追钟一杳玩那么容易。

    往最不可能处想,他难道是宋国贵族或者皇室不成?

    还是那个唐玉,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借罗哉的手朝清河发难?究竟最终目标是她还是整个赵国?

    想了这么多,再回过头,秋静淞心里不禁有些丧气。

    不管目的是什么,陈林渍芳的这次挑拨,看起来十分成功。

    有一件事她得自己知道:崔文墨和陈林渍芳,绝对是敌非友。

    想不清楚的事秋静淞习惯性地压在心底。她看着眉头皆是深锁的钟一杳和离巧,心里因为马上要发生的事而有些愧疚。

    河水中的毒早前就被钟一杳的解药清除干净,那些病人身上的疫症,因为有了真正的解药,果然如那天秋静淞与林说保证的,在五天内完全解除。

    林说在回去那天,还让家中来接的小厮送来了一个便笺。

    上面只有一个字:好。

    本来心情有些抑郁的秋静淞瞬间明朗了。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她让小厮稍等,兴冲冲地去写回信。

    还有上次朝林说借的书,也得一并还了。

    辛同舒后来也来了,他说他在山上捅了一个兔子窝,问程婧喜不喜欢兔子,喜欢的话可以送来一只。

    秋静淞便问他:“余下的呢?”

    辛同舒答:“余下的放回去,等来年春天它们长大一些了,殿下和我再去抓回来。”

    辛同舒一个练武的,说起话来倒比林说那个文人还要含蓄。

    疫病的收尾工作全部完成后,秋静淞大礼谢过况家的大夫们,又在他们走时亲自出城相送。

    那时,还有一个老大夫代替他们的家主朝秋静淞致歉,“殿下,求你勿怪,此番非是家主轻狂不来,而是……”

    “而是什么?”

    “家主说必须留在家里等夫人回来。”

    况悠的原话是:“若我走了,夫人回来第一眼看不见我可不是又要生气了?”

    那等臊人的话,怎么好叫他对还是孩子的皇子殿下说嘛。

    秋静淞摸着虎口,虽然笑着,脑子里却又是一阵恍惚。

    “你别告诉他我死了,他会受不了的……”

    况悠与赵涵,两人之间何等的情深义重。

    越想越不知如何是好,秋静淞回去后抄了一整篇的《道德经》。

    过了两天,玉春明也走了。

    秋静淞并未趁着这时回山上,她在等。

    等了一个月。

    等了两个月。

    一天早上,她醒来时感觉下腹一阵酸疼。

    她掀开被子看了看,叹了口气。

    这样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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