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商量许久,才决定送这簪钗。 也不错,簪子也能防身。 但礼物虽然想好了,怎么送却是个大问题。 裴郁卿在书房对着簪子看了许久,思考着是随意自然地递给她,还是别有用心地送给她。 可殿下似乎不喜欢这些东西。 要不先试探一番。 罢了,还是不试了。 殿下那般聪明,一问就露馅了。 裴郁卿再三思量,始终没找到机会送出去。 最后在一个风雨jiāo加的夜晚,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殿下的房门。 今夜其实雨并不很大,但刮着不歇的狂风。 呼啸伴雨,秦书不过一时忘记了关窗,烛火便尽数被风雨熄灭,好不容易将窗关了回来,半身都湿了。 她正重新点上蜡烛,拿帕巾擦着被雨打湿了一些的头发。 听到敲门声,点完烛火才去开。 门一开便chuī进大风,她顾不上什么,只能先将裴郁卿拽进来关上门再说话。 “你怎么来了,有事?” 秦书拭着发尾,抬眸问他。 她被雨淋湿的里衣还未及换下,隐隐勾勒下,能见有致的曲线。 裴郁卿喉间微动,敛眸贴心道,“今夜风很大,夜很黑,我来陪陪你。” 秦书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我不怕。” 再说了,哪天晚上的夜不黑。 他闻言喔了声,看向她道,“我怕。” 大丈夫能屈能伸,说怕就怕。 秦书语塞。 “那你坐一会儿罢。” 裴郁卿握紧衣袖下的簪钗,几次欲言又止。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忍不住道,“殿下,湿衣裳穿着容易着凉。” “我这就换。” 秦书擦gān头发,拿了gān衣裳。 他在这里,她只能去屏风后边换。 秦书没注意过,这屏风并不完全能暗遮。 看不清什么,但能看得清流畅自然的身材弧度。 裴郁卿目光落在素锦屏扇上,毫不避讳地看着。宽袖下,指腹摩挲着银簪片叶,他抬手托着下巴,认真地观之细微。 青丝扫落,绮罗腰身,娆娆曲线,隐隐暗香。幽邃的眸底似能将每一寸影都刻在眼底。 秦书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时见他不知何时在一人独酌。 管它狂风大作,怀酒盏杯漫饮。 他倒是真有意境。 “上卿大人,门外风这么大,怎么没吓死您呢。” 秦书坐到他对面,懒懒扫他一眼。 裴郁卿弯唇笑了笑,“殿下,微臣一个人真的害怕。” 他把另一个杯子放在她跟前,“既无困意,殿下不如陪臣一起喝吧。” “不喝。” 秦书一口回绝。 她记教训。 裴郁卿眸光脉脉看她,不知道哪儿丢了两个骰子出来。 顾自说道,“赌大小,谁输谁喝。” 他虽未激将她,目光却是直白地挑衅。 秦书盯着他看了会儿,拍了下桌子,“输了不许赖账,谁不喝谁是狗。” 裴郁卿挑挑眉,示意她先来。 秦书没玩儿过赌桌上这些东西,许是灵气不开,手气很好。 她连赢三把,裴郁卿喝了三杯。 她忽然想起自己从没见裴郁卿醉过,于是默默在心里打赌,要将他灌醉,教他输得血本无归。 秦书酒量不差,要教她醉也不容易。 裴郁卿一开始输得惨淡,后来却是杀了回来,点数连连压过她,回回掷得两个六。 秦书拧眉,莫不是聪明的人玩这些东西也格外玩的好些? 她不愿意认为自己比他笨,玩的越来越兴起。有输有赢,毫无困意。 可虽是有输有赢,但裴郁卿似乎总是能连赢她几把。秦书一口喝尽杯里的酒,双目微醺,但还没有到醉到不清醒的地步。 她起身撩起袖子,拢着骰子掌心合十,祈祷似的摇了一会儿丢在桌子上。 骰子骨碌碌转了一会儿,停下来,两个六。 “你喝!” 秦书开心地坐回去,看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若一直输,就会消磨兴致。输了又教她赢回来,才会一直想压过他一成。 玩到后来,秦书自觉喝的有些多,趴在桌子上摆摆手,“不能再喝了。” 裴郁卿拂去骰子,抬手抵额手肘撑在她另一边,正好和她相对。 “殿下,你喜欢簪子吗。” 他喝了酒,嗓子似乎变得更醇温,和酒水一样醉醺耳朵。 秦书枕在手背上,双目微微散神,“不喜欢。” “......”酒后吐真言,看来怕是真的不喜欢。 裴郁卿想了一会儿,问道,“那殿下喜欢什么,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秦书手背遮着打了个哈欠,闭了闭眼睛, “没什么想要的。” 她说着抬头,撑着下巴瞧她,澈美的眸子缭绕蒙雾水,像楼子里挑姑娘的纨绔公子哥,朝他轻佻抬抬下巴,“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