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拽住他,“况且起云台也不似皇宫,不是随处可唤人来的。” 裴郁卿没什么耐心管闲事,蹙眉问她,“那要如何?” “她走不了,只能抱,要不你背她也行。” 秦书说的很是在理,裴郁卿胸闷气短,眉头愈发难舒,他没好气地回她,“你怎么不背?” “我......”秦书怔然,推了他一把,“我是女孩子。” “你一个大男人,抱女孩子抱不动吗。” “你......”裴郁卿一口郁火压抑,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她的心,好好看看她都在想些什么。 让夫君抱别的女人这样丧心病狂的话她竟然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裴郁卿挥开她的手,负气之下真想转身就离开,把她也丢在这里算了。 “你抱不抱?” “不抱。” “裴卿,你还是不是男人。” 秦书看着他这般无君子风度,更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她记得他年轻时候虽不比温庭之性情柔温,也是休休君子,怜香惜玉的。 她还敢唤他裴卿,拿身份压他。 裴郁卿凝目看向她,隐隐咬牙,“臣是不是男人,殿下不知道吗。” 秦书挑眉,他还敢和她叫板。 她不甘示弱地呛回去,“本宫还真不知道。” 裴郁卿怒极反笑,靠近她,“好,那臣给殿下证明一番。” 他目色比夜还深地锁着她,秦书没出息地往后退了两步,败下阵来,抬手制止,“别,不用了......不用证明。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她认错认得gān脆,好一招识时务。 是她错了。 再不示弱,他真能gān出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温清宜怔怔地看他们在不远处吵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出声道,“郎......郎君......” 裴郁卿冷眼看向那个多余的姑娘。 对方被他吓得呆在原地。 他朝她走过去,没什么温度地开口道,“我扶着你,你若还是不能走,就待在这儿吧。” 总之抱或者背,都没可能。 温清宜愣愣地点点头,裴郁卿勉为其难地搀着她的手,顺着她的速度慢慢挪。 温清宜又疼又不敢出声,只能努力地移着步子。 秦书上前帮忙扶着,看着惹人怜惜的小美人额角疼的沁了汗。 这若是将人抱了回去,可不就是一出英雄救美一见钟情的戏本子吗。 年轻气盛的少年郎,面对如此娇花竟半点怜惜也没有。秦书瞧了瞧裴郁卿冷漠淡然的神色,不禁陷入沉思。 第21章 佛前几多悲 (一) 醋一醋。 大郢国土沃野千里,在无垠东南角,有一处琉瀛宝地。此洲往前几朝,远在长宁年号之前,曾被桑邶及其边国之夷占领。 远岁前尘之年,大郢国力衰弱,泱泱大国无能无力。仿若一块刀俎之肉遭四刀五呈,任意被人并吞、分割。 弱肉qiáng食,乱世横祸,一方几或堙灭在无尽渊暮。 然,大郢上至太古下至今川,千百之年的东方之瑰,何以如此轻易被卑恶欲其死的无耻南蛮东夷之徒拆吞入腹。 便是羸弱之王,其骨日月为髓。 区区百年不余的昧蕴民族,纵敢咬一口,亦教其利齿钝毁,仰吾残辉之光。 今时,大郢昌盛之乐辽震四海,无人敢犯。 却是水冲龙王庙宇,庭院燎火。 琉瀛被分殖他国年深日久,久到世代传承下来的瑰丽风骨,早已消磨殆尽。 上至东都王,下至庶民,比皆逆反。 原蠢蠢欲动的心思如今昭告天下,百姓纷纷起反。 欲以琉瀛之洲立新国。 可笑至极。 看似是庶民起反,实则这背后的主导暗线,又有何难察。 东都王遣派所谓‘使臣’前来,就差明目张胆地将分裂之意摆上案桌。 在这之前的一个半月,信亲王已向陛下请命暗访琉瀛,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 纳兰楮翻看着从琉瀛传回来的述折,唇角笑意凉薄散漫,“这东都王是真觉着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他了?” 太子殿下说完话,没人应。 他扫了眼一旁木桩子一般站着的卢尧,一身玄衣比墨色,剑眉英姿,神色淡漠,天塌不改色。 卢尧是纳兰楮的暗卫,出身江湖,武功高深,可谓是一把上乘的杀人好刀。 卢尧感受到主子的目光,回视一息的时间,想了想道,“要杀了他吗。” “......” 纳兰楮不知道他能不能读懂自己寂静的眼神,只能收回视线按了下额角,“不用。” 殿下应当是想同人jiāo谈,卢尧素来明白他的心思,于是主动攀谈道,“殿下,如今裴上卿不在京,信亲王未归,正是以云氏温仪开刀的好时机,殿下为何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