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的新项目立方国度是一家开在市中心的商业购物中心,因为原有地皮就为他们简氏所有,再加上星娱和众行两方合作商的资金支持,算是一个备受关注的新兴项目。业界还有不少人猜测,这家距离华瑞最新的商业城只有一个路口之遥,日后的竞争一定会愈加激烈。结果现在项目开工在即,最大的投资商众行却突然要求临时撤资,说是简氏的核心技术有严重纰漏,宁愿赔偿违约金也绝不再合作。当头一棒,所有人几个月来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众行股份有限公司,是樊总丈人家的资产,张老爷子脾气出了名的古怪,那多少合作商拒之门外,之前主动来找他们说愿意合作,结果现在临了反悔,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简楠和简修到公司后,已经有七八个本地的小男孩们赶了过来,当然还有专门从国外赶回来的智囊团。整整一天一夜,几人连口水都没怎么喝,把之前的所有方案摒弃,绞尽脑汁直接做了一套最新的项目方案,一遍遍反复仔细核对,确定无误。这份策划案,得到了一致的好评。结果对方连电话都拒绝接通,声明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看得出来,简修现在压力很大,他有太多放不下也不允许放下的东西,这次的项目一定要成功,决不能高起低下。赵成刚被拒绝第三十四次电话,劝道:“修哥,你先睡会儿吧,就一会儿,要不然身体扛不住。”“没事,你们休息好就可以。”简修累的声音都有些虚弱,提不起力气。他叹了口气,再次推门而出,看了眼椅子上的女人,叹气地摇摇头。简楠嘴里的柠檬糖现在也盖不住她那股燥上来的烟瘾,手里的消息一直在不停地弹出来,是樊总。各种明里暗里的邀请她吃饭,说想和她见一面。其实要想见张老爷子,樊总的确是个最好的切入点。但,那人实在太恶心了。不一会儿,对方见她不回,直接抛了个很有诱惑力的直球,陪他吃一顿饭,就能见老爷子。简楠明白,樊总这么迫不及待甚至不惜一切邀约她,或许不一定是为了自己这张脸,更多的是男人的较量和征服欲。之前她背靠薄靳城,没人敢碰她,多少男人对她馋涎欲滴,却也只能望而却步,就是看她笑一下,都能高兴地心花怒放。但现在,没了他,谁又还会忌惮一个根基远在瑞士的简家?智囊团几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了好半天,现在一个小男孩突然凑过来,用极小的声量对她说:“楠姐,要不我们问问薄总吧?”简楠没回他。不远处的赵成看见了他们的动静,要拎烟的手一顿,改了两根,走过去:“姐,下去聊聊。”简楠也不想再戒烟了,糖再好吃也不是那个味。世界上怎么会有替代品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根烟就像是干柴火堆里的一点碎火意,虽然不足以炸裂的燃烧,却点起了不小的一片,以一驭万。抽了根烟,想明白了。既然一顿饭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一筹莫展。不过就是一顿饭。她没上楼,直接打了车过去。赵成在后头直接蒙了,也不敢和简修说,跑到那一堆他平时最看不惯的智囊团里去问:“喂,楠姐去哪了?你们知道不。”几个小男孩你看看我,我盯盯你,谁也不敢说话。“哎呀一群瘪货,别叽叽歪歪了,我都听见了!”他急得耳朵根子都红了:“快点问问楠姐去哪了,是不是回她华瑞那了?”华瑞。男人双手交叠在桌上,双眉紧皱,盯着面前五花八门的打火机深思。盛泽宇看着他不知道又从哪搞来一堆打火机,两眼都快翻到天上了:“不是,我说你又不抽烟,装什么装啊一天天的?”薄靳城扫了他眼,没说话。这些打火机当然不是他的,是简楠的。他很烦她抽烟,所以总是会趁她不注意把打火机拿走,日积月累,就攒了这么多。最早女人学会抽烟时,似乎是那次,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把整个白天都淋湿了,湿气重重。薄靳城带着当时的女伴去喝酒,记不大清,应该是个画家,后来有人想占她便宜,薄靳城就把简楠推出去了。神色冷峻,让她陪那些油腻的男人喝酒。“喝不死,就继续给我喝。”哪有什么想让她成长,只是喜欢看她被欺负被蹂躏的样子,看着那张酷似秦清秋的脸被欺负,享受这种对另一个受害者的施暴感。阴狠,毒辣,独裁,他从来都是这么对简楠的。查理看不下去了,偷偷把她带走递了一支烟,然后她就边哭边蹲在厕所里抽,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其实咳嗽声连天,他不耐烦地开门把她拎起来,让她闭嘴。女人像只受了惊的小鸟,吓得烟灰掉在了受手上,烫得她眼瞬间红了,却不敢在他面前掉下泪。薄靳城心烦意乱,去揍了两次查理都没解恨。后来……也明令禁止过让她戒烟,但很明显,没什么成效,这女人还是会偷摸着用各种方法去抽。他管了四年都没管掉,那穷光蛋给了几块破糖就管好了?胡扯。他烦躁地拧眉,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措,沉声问:“她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她想让你离她远一点!”盛泽宇撇撇嘴,对他这种痴情的模样很是嫌弃。“我就奇了怪了,以前人没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痴情啊,当时玩女人玩得也挺勤快,不会她给你下什么蛊了吧?”“不可能。”盛泽宇一愣,还以为他是在说不可能下蛊,结果男人下一句便说:“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离开我。”“……”真是狂妄又自大,能有女人受得了才怪。盛泽宇很不合时宜的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办公室的电话打了进来,男人接了电话后,盛泽宇虽然没听到那头的内容是什么,但是眼前的薄靳城脸瞬间沉了下来,双眼微眯,危险预警。简楠在下车前,在两天没换的大衣外套中摸到了那个还没拆的红包。她打开一看,是被她偷偷放回薄宅的那串红绳。当时她见到薄靳城手上戴着那串红绳后,因为不想有任何联系,就把这串红绳留到了薄家,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简楠笑了笑,真抠。红包里居然一分都没放。“您好小姐,到了。”“嗯。”她淡淡应下,把那串红绳再次塞进大衣兜里,下了车。今天的绚夜冗长,陆离光怪,一束束荧荧夜灯被晕的影影绰绰,但不巧的是风很大,也很冷。狂风怒号,卷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