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姜白下了chuáng,赤着脚抓住了护士的领子,"褚悦……褚悦……" 她说好,要和那个人一起过年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昏迷三天?! "褚悦?" 护士一开始有些迷茫,随即像是有印象的想起来,"你是说前不久住院的褚悦褚小姐吗?" 姜白有些冷静下来,她松开了护士,本能的点头,"是。" "嗯……" 护士像是有些为难,姜白一下警惕起来,心中一下陷入了无限的恐慌,"她怎么了?" 护士不说话,姜白微微睁大眼睛,那种恐慌感一下扩大,她一把推开护士,循着记忆,出了病房,直接朝着褚悦的病房跑过去。 "这位小姐----"护士没有拉住,只能跟上,"等一下……" 于是医院就出现了一个赤着脚,散着黑发,神色慌张的少女,直直的奔到一间病房,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了门。 熟悉的单人病房,水仙花还在柜子上,有着长长的绿芽,没有开花。 一切都是熟悉的。 除了那个病chuáng上,陌生的病人。 "……你是?" 病人的母亲有些谨慎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赤脚女孩,护士已经赶过来了,无奈的对病人家属道歉,"不好意思,这位病患情绪有些激动……" "……原来的,人呢。" 黑发少女瞳孔安静,声音也很冷静,只是放在门上的手,深深用力,指骨青白。 护士有些迟疑。 "我问你,人呢。" 姜白侧头,声音平静,黑眸也安静的似乎看不见任何波澜。 "……病人已经换病房了。" 护士有些不忍,"我带你过去。" 姜白转身要跟过去,顿了顿,"等我一下。" 护士顿住脚步,便见黑发少女礼貌的对里面的病人家属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病人母亲摇摇头,"没事……你……" 然而还没说完,便见黑发少女走进来,搬下柜子上面的水仙花,礼貌的开口,"这是之前我放在这里的东西,我带走了。" "嗯……好。" 姜白抱着水仙,这才转身,抱着水仙花的胳膊无比用力,手指按在玻璃花瓶上,一片青白,声音却一片平静,"你带我过去吧。" 护士看着紧紧抱着水仙花的女孩,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姜白来到了一间病房。 重症监护室。 姜白感觉,脑海一片空白。 她的脚像是被什么死死的钉在了门口,一动也不能动。 "……是这里?" 女孩的声音有些艰涩,她转头看着护士,像是有点无法再继续维持自己平静的表情了,她一字一句的又问了一遍,"是这里?" 护士沉默了几秒,随后点头,"……褚小姐,在里面。" 如果说,推开门之前,姜白心里还有着一点侥幸,但推开门之后,她的那一点点侥幸,也没有了。 陌生的一男一女,中间chuáng上安静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女孩,是褚悦。 护士走了。 "你是……" 陌生女人妆容jing致,只是眼睛有些红肿,她看着门口抱着水仙花的不速之客,有些怔愣。 姜白知道,这应当是褚悦离了婚的父母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你……是,小悦的同学?" 褚悦母亲回神,问。 姜白沉默了一会,轻轻的点头,"嗯。" "我就说……之前就要让她在医院好好养病,不要出院……"褚母道,声音哽咽中带着埋怨。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褚父却很不耐烦,声音中带着□□味。 褚母深呼吸,死死的捏着自己的lv包包,"要是你当时……" 眼见两个人就要在重症监护室吵起来,姜白抱紧了水仙花,放低了声音,"叔叔,阿姨,不要吵到阿悦。" 两人噤声。 姜白抬头,礼貌的请求,"阿姨,我想陪阿悦单独呆一会,好吗?" 随后两人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黑发少女,姜白看着病chuáng上昏迷的褚悦,眸光复杂而悲伤。 "走了,出去了。" 褚母被那眼里的感情触动,闭了闭眼,出了病房。 褚父沉默了一下,也随之出了重症监护室。 病房的门被拉上。 姜白沉默的坐在chuáng边。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病chuáng上的女孩,心痛如绞。 明明……说好了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这样呢。 黑发少女慢慢伸手,想像之前那样,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发,但是手伸了一半,又像害怕什么一样,慢慢的缩了回来。 ……是了。 这样做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会醒吗? 姜白闭上了眼睛,心痛如刀割。 黑发少女不会看到,她的身后,隐约漂浮着的,树妖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希望大家不会因为nuè抛弃我(捂脸 反正,我是爱你们的。=3= 下一章准备蹭玄学,大家不要等了(顶锅盖 谢谢柴柴的地雷! ☆、凛冬 "……阿白。" 树妖依然是褚悦的模样, 她在女孩身后轻轻的唤, "阿白。" 像是无意识的唤, 又像是害怕什么一样。 姜白, 自然是,听不到的。 她不敢醒过来。 她……不敢面对, 这样悲伤的姜白。 她是个胆小鬼。 无人能敌的千年树妖,只是一个, 连句对不起, 连句再见, 也不敢说的,胆小鬼。 可是……有些话, 终究是, 要对她说的啊。 花眠闭上了眼睛,慢慢的飘回了这个千疮百孔的身体。 ……残忍一点吧,褚悦。 对这个人, 残忍一点吧。 树妖附身到了褚悦身上,沉重而痛苦, 难以呼吸的窒息感涌上来, 花眠用妖力撑着, 正想要睁眼,却感到了额头上一阵湿润的温暖。 以及少女清浅的呼吸。 那种浑身沉重,甚至窒息的感觉,一下子似乎随着那种触感消失殆尽。 花眠怔怔的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一睁开, 便对上了一双黑而幽深的眸子。 "……" 姜白似乎是没想到花眠会醒,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惊喜之余,脸顿时红了起来。 随后有些不自在的开口,"……你醒了?" 花眠看着这样的姜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心痛如绞,却要qiáng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