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脑子还没坏得太严重。 另外,傅柏秋不能确定她是忘记了所有事情,还是只忘记了人,如果是前者,那么她的事业就毁了。 毫不夸张的说,古典音乐界将失去一颗明珠,国|家也将失去一张代表性|名片。 想到这些可能,傅柏秋遗憾极了,又如何能不遗憾呢,她们的相识起于校庆晚会,她被她的才华吸引,那是美好的初恋时光。 “我们是恋人,对吗?” 走神之际,时槿之突然抬起头,眼眸晶亮地望着她。 傅柏秋眼角微微抽搐:“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女人肯定是装失忆吧? 时槿之认真道:“因为我想抱你,想亲你,只是朋友的话,不可能有这种反应。” 逻辑鬼才。 她竟然无法反驳 “女孩子之间亲亲抱抱很正常。” “可是我看见护士就不想。” “你又不认识人家。” “那我认识你,我只想亲你。” 心像被利刃重重捅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自胸口漫上眼底,傅柏秋仰了仰头,把泪意bī回去,对着天花板的心形顶灯笑了一下。 “毛毛?”时槿之揪紧她衣服,“是不是?” 她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清冽的幽香,带着一丝体温的热意,她好想吻她。只有这种可能解释得了自己的念头。 傅柏秋死死咬住嘴唇,抬手托着她后脑勺,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崩裂的情绪,待冷静下来,才缓缓道:“不是。” “……” 怀里人的肩膀塌了下去。 “吃药了。” 傅柏秋伸手到托盘里,拿了其中一盒。她没忘记自己今天要完成的任务,哄人吃药,就当帮个忙,帮完还是各走各的路。 药名是一堆生僻字,看不懂,她拆开后拿出说明书仔细,是jīng神类药物,主要作用之一有镇静和抗幻觉,一天吃三次,每次200mg。 托盘里还有一支针剂药,看样子是需要注she的。 “怎么你也让我吃药?”时槿之面露恐惧之色,身体往后缩了缩,“我不吃。” 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光影,模糊的声音,唤起她心底莫名的焦虑。 “你生病了,吃药才能好起来。”傅柏秋温声哄道,起身去饮水机处接水,冷热相兑成温的。 “我没有病。” 傅柏秋把水放到chuáng头,手指剥出两粒淡蓝色圆形扁药丸,一抬眸,唇角绽开温柔的笑:“那你不想记起我是谁吗?” “吃了药就能想起来么?”时槿之目光胶在她脸上,贪恋那个笑容,不禁心生动摇。 傅柏秋不忍心欺骗她,只得含糊道:“有一半的几率。” “……” 时槿之没动,视线扫过她手心里的药丸,似乎在做激烈斗争。 她也不清楚这种恐惧从何而来,像是生物的本能,察觉到危险或受到威胁时本能做出的反应。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这副模样像极了幼儿园里惧怕吃药的三岁宝宝,而傅柏秋正有种费尽心思哄宝宝吃药的感觉。 “槿之。” 她轻声喊出恍隔七年的亲昵称呼,心跳陡然加速,但很遗憾的是,那人对此已经没有了反应。 时槿之木木地看着她,半晌才问:“我?” “嗯。”傅柏秋一手端水,一手托着药丸,对她眨眨眼,“你吃药,我就让你亲一下。” 她豁出去了。 亲就亲吧,以前也没少亲过,两眼一闭,呼吸一屏,几秒钟的事。 事实证明,时槿之在美|色面前可以抛却恐惧,她立马抓过傅柏秋手心里的药丸,喂进嘴里,然后抢了那杯水灌下一大口,极快地咽下去。 动作太快,嘴角淌出了点透明水渍,她迫不及待就要凑上来亲亲,傅柏秋好笑地摇摇头,抽了张纸巾,替她擦gān净嘴。 然后很自觉地把左脸凑过去,闭上眼睛,屏住了呼吸。 她五官生得温婉jīng致,皮肤细腻光滑,长睫卷翘,眉眼清淡,给人一种非常温柔好脾气的感觉,即使皱眉或板脸,也似乎很快就能消气,好哄又心软。 时槿之痴痴地打量她,小心靠近,近到好似脸颊上细小的绒毛jiāo|互缠绕,鼻尖吸入幽然淡香,挠得她心窝子里痒痒的。 柔|nen的唇|瓣近在咫尺,轻抿着,她呼吸渐近,低眸缓缓地吻上去。 “唔……” 傅柏秋闭着眼等待那几秒过去,却等来唇上一片微热,灼灼气|息渗进毛孔,她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那人模糊的放大的脸。 她一把推开时槿之,双颊顿时烧得血红。 时槿之被她推得歪倒在chuáng上,幸而chuáng够大,否则以这般力道,怕是要从另一头跌下去了。 “毛毛,你说可以亲一下。”她爬坐起来,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