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时:委屈.jpg 傅:冷漠.jpg 第13章 “乔鹿是谁?” 傅柏秋以为自己听错了,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唇瓣微微翕动:“你朋友。” “我朋友……”时槿之再度陷入恍惚,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噢,乔鹿,我想起来了。” 大脑像一台快要报废的机器,她从迟钝的齿轮里揪出一张人脸与名字对上,终于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我昨天中午回家吃了饭,然后下午去找乔鹿,喝了点小酒,就回来了。”她边笑边自言自语。 傅柏秋看着她痴呆一样的举动,有些难以置信,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喝傻了?” 先不说是不是装醉,就昨天那样子,能叫“喝了点小酒”? 时槿之被她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到,眸底一片慌乱,小心翼翼地揪住她衣角:“我…我下次不喝酒,我保证。” 傅柏秋缓过神来,不觉懊恼,她喝多少酒,是不是喝傻了,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毛毛?” “你别生我气……” “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你想听什么?” 衣角轻轻晃动着,傅柏秋盯着她脸上委屈讨好的神情,心软软地塌下去,声音不自觉柔和:“先吃饭,吃完再练琴。” “好。”时槿之眼尾上扬。 谁也没有把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放在心上,以为只是纯粹喝多了酒的后遗症。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维持着房东与租客的关系,中间像是有一条隐形的红|线,不可言说,不可触摸。 . 眨眼间进入十二月,气温大幅度往下降。 时槿之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练琴逗猫,偶尔去一下音乐学院,或者去找乔鹿,没再出现过短暂性失忆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 但最近,她开始接二连三地做噩梦,夜里睡不好,白天没jīng神,练琴也总是集中不了jīng神。 《钟》弹到一半,左手远距离八度大跳,她突然停下来,捂住胸口拼命地喘气,就好像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肺,让她不能呼吸。 噩梦的片段闪过脑海…… 中年女人的脸,散落满桌的药片。 时槿之身子栽了一下,跌落琴凳坐到了地上,双手抱头蜷缩成团。 客厅大门传来输密码和指纹锁解开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傅柏秋从外面进来,一抬眼就看到时槿之抱着头躺在钢琴腿边,神情痛苦,鞋都没换就冲了过去:“怎么了?” 她的脸在时槿之眼中幻化成一个中年女人的模样,恐惧如影随形。 “走开……” “我不吃药,放开我……”时槿之用力挣扎着,额角漫起细密的汗珠。 傅柏秋听得满头雾水,扶着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皱眉:“什么药?你看清楚我是谁?” 时槿之怔怔地看着她,脑袋里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阵阵钻心的疼,又像被电锯割断了神经,记忆一跳一跳的,意识朦胧。 “毛毛……”她低喃着她的小名,脱力般往她怀里栽,“好疼。” “头吗?”傅柏秋伸手贴住她额头,手心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汗,指尖颤了一下,“怎么好好的会头疼,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以前不会这样啊……” 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她声音微微发抖,心底焦虑沸腾不止。 “唔,没有。”这次疼的时间明显变长,时槿之咬紧了牙关,几乎要晕厥。 傅柏秋心急如焚,深吸了口气:“走,去医院。”说完拉过她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搂着她小心缓慢地站起来。 时槿之绵软无骨地挂在傅柏秋身上,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委屈。 . 傅柏秋生平第一次开快车,从小区到附一院二十多分钟的车程,硬是被她缩减到了十五分钟,如果再幸运些一路绿灯,还可以更快。 大医院人多,门诊大厅热闹得像菜市场,挂号处排着长队,一眼望去黑压压全是人头,傅柏秋搀扶着时槿之坐到休息椅上,柔声安抚:“你坐一下,我去排队。” 时槿之按着太阳xué,轻轻“嗯”了一声。 脑袋没刚才那么疼了,只是有点晕,出了一身冷汗,她靠着硬邦邦的椅背调节呼吸,无力地撑开眼皮,目光落在队伍里的黑色的身影上。 同住将近一个月,傅柏秋每天穿的衣服不是黑色就是灰色,配上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望而生畏。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她喜欢紫色,粉色,喜欢可爱的小物件,少女心的小玩意儿。 时槿之沉浸在回忆里,痴痴地望着那人站立难安的侧影,脑内疼痛逐渐减轻,恰好此时傅柏秋转过视线望向这边,两道目光jiāo汇碰撞,一是痴缠,一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