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的灵力是冰属性,它能让你的冰更加纯粹。我想温思齐要把逆鳞放进丹炉里也是这个原因,提纯火焰,火焰更加纯粹,才能彻底炼化那些半妖,让他们成为合适的药材。” 楼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沉默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伸个懒腰,躺在屋顶的瓦片上,有些怔神: “我还挺羡慕它们。” 应龙一愣:“羡慕谁?” “那些半妖。生下来什么都不懂,只要呆在笼子里乖乖混吃等死就好了,多美好。” 应龙想了想:“虽然都是半妖,他们长得可远没有你好看。” 楼画叹了口气: “好看有什么用,没有与其相配的实力,美貌不过是负担,倒不如丑着。” 他顿了顿: “老长虫,你说,那九个脑袋的怪物造这么多半妖是为了什么?不成功的用来炼药,那我呢?”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提起这个,应龙有些心不在焉。 他沉默片刻,略显凝重地开口: “乖宝,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嗯?”楼画微一挑眉。 “我不知道相柳想做什么,但我想请你尽可能阻止她。我已经帮不了这人世太多了,但我不想看着我曾经努力守护过的东西毁在我眼前。你就当帮帮我,好吗?” 相处这些天,应龙差不多发现了楼画是个极为冷漠的人。 他的冷漠不仅对外人,对自己也一样。不分善恶不分感情,做事全凭心情。 让他去为苍生而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即便如此,应龙还是想试着劝劝,虽然没抱太多希望就是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楼画却淡淡地“嗯”了一声。 应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接着他就听这人qiáng调道: “我会的。” 圆月剥开云雾,在他身上洒了淡淡一层光。 楼画微微眯起眼,暗红色的眸子里映了一片星辉: “我是疯,又不是傻。我比你更想找见那九头蛇,问问她为什么要造出我这样的东西来。” “现在既然找见了。那她想做什么,我偏不让她如愿,她让我痛了,那她也别想好活,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老长虫,这可不是为了你。” 楼画将逆鳞重新放回了储物戒中,又想起一节: “对了,你的残躯有六块,龙息龙髓逆鳞找见了,龙筋龙魂龙骨又在哪?” “这……”应龙多少有点尴尬: “我得靠近到一定距离才能感知到。” 楼画叹了口气: “没用的老东西。” 说罢,他将酒壶送到唇边,仰头喝下一口。 清澈酒浆映着月光,淌过他的唇角,经过喉结落入锁骨处的起伏,最终消失不见。 月光下,房顶上独自饮酒的白衣美人自成一道风景。 他在看月,也有人在看他。 秦东意收回目光,望向身边的温见贤。 那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事情就是这样了,虽然世人皆传怀杏阁是楼公子所屠,但其实根本不是,这可能只是背后那个什么玉骨教的yīn谋吧。楼公子帮了我很多,也让那些凶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到临死前还被我弟弟……也就是温思齐,蒙在鼓里。” 温见贤刚刚从小世界出来,人又被迫接受了那么多颠覆认知的事,还又经历了一次尸山血海。虽说他性格本就大大咧咧,但到了现在也还是有些怅然。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被辣得龇牙咧嘴: “其实楼公子挺好的,也没有传闻里那么不堪,疏月君你不了解他,别对他有偏见。” 温见贤说话都有点不清楚,也不知是醉话还是真心。 秦东意藏在袖下的手微微蜷起。 不了解?他是不了解楼画。 记忆中、传闻里、亲眼所见,似乎哪个都不是真正的他。 当他以为楼画真如外人所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时又有人跳出来,说他是好人,你别误会他。 秦东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态度面对楼画。 他在月下默立许久,再抬眼时,屋顶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温见贤抱着酒壶晃晃悠悠往客栈里走,秦东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抬步跟了上去。 小镇人烟稀少,入了夜便格外静谧。 秦东意回到自己房间,推门而入时,却发现chuáng上已经躺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铺开在chuáng榻上,像小猫一样蜷在里边,占的位置并不多。 听见声音,他睁开眼,红色的眸子在夜里分外显眼。 楼画像是喝醉了,眼神有点迷离,整个人褪去了攻击性,多出几分无辜的迷茫感。 他就那样直勾勾盯着秦东意半晌,随后微微抿唇,小声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