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

都知道当今皇上喜怒无常,朝中无人敢与之相驳,宫中更是无人敢伴君侧,但也有件让人津津乐道的罕见事儿——和光大师赠了皇帝一幅美人画,甚得皇帝喜爱,被收于景阳宫。自那以后,但凡五官有一处与画中女子相似之人,都被纳于后宫。

第35章
    说罢,一行人又进了另一座庙殿。

    那边,庄玉兰将写有自己姓名的灵签挂上最矮的树梢,双手合十,闭眼在树下祈愿,看着虔诚无比。

    她这一生别无所愿,一愿嫁得良婿,二愿夫家体面富贵。

    庄玉兰十指紧扣,朝灵树拜了一拜,这才睁开眼回头去寻老太太。

    忽然,身后一道gān净清慡的男音道:“捐了香火钱,下山吧。”

    “世子,夫人让您在这儿等着,说要找高人替您算卦呢。”小厮提醒他。

    那人似是一叹:“这占卜算卦,哪能当真?”

    庄玉兰被这道声音吸引了注意,回头一瞧,竟还是个白净少年,浓眉大眼的,俊秀之外还带着些许富家公子的清冽。

    小厮替他将灵签挂上树梢,苦口婆心的劝自家世子爷对着灵数拜上一拜,偏生对方是个不信神佛的,说什么都不肯弯腰。

    她瞧着那树梢上的灵签,正是沈其衡三字。

    须臾,有个中年女子在庙殿唤了声衡儿,人便从她面前走过。

    一阵木香,叫人心下隐隐一动。

    ——

    又过三日,付宅开始置备乔迁宴,姜氏已将帖子都分了出去,可她对国公府的回帖并不抱期待。

    清早,庄玉兰如往常一般去给老太太问安,行至门外却听到姜氏的说话声,她鞋尖一个打转,欲要避开时,就听姜氏缓缓道:

    “儿媳仔细打听了一番,那国公府仅一个儿子,名沈其衡,与长央侯家订有婚约,可惜那侯府姑娘身子薄弱,长年卧病在chuáng,这不,还未完婚过门呢。”

    姜氏顿了顿:“还听闻是个品性端正的,也颇有文采,国公夫人亦是个讲理之人。若是茗儿能嫁进国公府做妾,想必也能过的省心。”

    庄玉兰浑身僵住,听到最后如晴天霹雳。

    姨奶奶要将五丫头给国公府做妾?

    那可是国公府啊,寻常人家几辈子都攀不上,哪怕是做妾,也未必能有那个福分,老太太怎会想为五丫头讨这门婚事?

    庄玉兰不可置信的往回走,脚步忽然又顿在了青苔石阶上,沈其衡?

    国公府世子,沈其衡?

    原是国公府的,怪不得那日瞧见,便觉他与常人有异。

    庄玉兰忍不住一笑,姨奶奶与大夫人也想的太美了,人家国公府的妾室,也不至于要一个小官家的庶女,何况付茗颂还有那种娘亲…

    正这时,丫鬟捧着帖子一路从长廊穿了过来,庄玉兰将人拦住,好奇问:“谁家下的帖?”

    “回兰姑娘的话,是国公府的回帖,说是国公夫人届时要来吃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

    舅妈来了——猜舅妈来gān啥?

    秦氏是闻恕的舅妈,沈其衡是闻恕表弟,就这个关系~

    第19章

    国公夫人应邀赴宴,老太太与姜氏互换了个眼神,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看来,这事算有着落了。

    因此,不说老太太如何对茗颂,就是姜氏这一两日也是成天往寿安堂送东西,全是些颜色鲜艳的布料,还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就连付姝云都没这个待遇。

    这天上会不会掉馅饼付茗颂不知道,但姜氏定不会无缘无故这般待她。

    这日,遮月红着眼打水进来,气的嘴角都微微颤着。三番四次想开口,却又生生给忍下了。

    付茗颂实在看不过去,朝她抬起脸:“青檀又来找你麻烦了?”

    往常能将遮月气哭的,通常都是付姝妍身边的大丫鬟青檀,奴随主,都是欺软怕硬的。

    可这回若只是青檀还好,遮月忍不住抽噎一声,抬手擦去眼泪:“奴婢听外头说,老太太与大夫人有意将您许给大户人家做妾,奴婢也不愿信,可夫人近日这般殷勤…奴婢怕是真的,姑娘已经够苦了,就盼将来嫁得个清闲人家,怎能给人做妾呢!”

    付茗颂懵住,神情久久凝滞。

    她握着沉香木梳炳的手心紧了紧,僵硬的嘴角勉qiáng扯出一道弧度:“怎么会呢,别听外头瞎说。”

    付家虽是小门小户,但幼时她曾听老太太暗讽过云姨娘,她说“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如今又怎会让付家的姑娘给人做妾,不可能的。

    付茗颂神情恍惚,心下暗道没这回事,可转念一想这一月来老太太与姜氏待她的转变,若真是遮月所言那般,一切就仿佛有了合理的解释。

    —

    小宅院里流言蜚语传的快,姜氏暗里训诫过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但堵不住总有嘴碎的,不多久这话就传进了老太太耳里。

    这日,老太太特意叫来庄玉兰与茗颂到跟前做女红,时不时瞧一眼那生的妩媚动人的面容,没见有异,老太太犹疑的撇开目光。

    “兰儿这刺绣手法,可生疏了不少。”老太太眯着眼看庄玉兰手里的绢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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