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頡利駐地坐落牛角山下,原本平靜祥和的營地,此刻卻火光衝天。哀嚎劃破了夜空,所有突厥人腦子裡都是那張青面獠牙的面孔。 始作俑者徐川帶著一千五百騎,消失在這牛角山下。 漫天的火光,將遠去的青面獠牙軍襯托的好似惡鬼一般。 而徐川,也完成了自己的所有任務。 火燒鐵達木和頡利兩個草原大勢力的營地,讓這兩方,今後將徹底喪失掉過冬的物資。 草原上的冬天十分寒冷,縱然是這些遊牧民族,也很難抵抗。 “大舅哥,我們燒光了他們的物資,他們會不會伺機報復我們大唐?” 程處默十分擔憂的說道。 “報復?呵呵,他們也配?” 徐川大笑一聲。 在做這個計劃之前,徐川便考慮到了所有的因素,左武衛十萬大軍從通州開拔,就在涼州邊境線上。 深入超遠腹地,程咬金沒有把握殲滅這些突厥人。 但是只要他們敢來報復涼州。 那正中下懷,程咬金早就做好了準備,巴不得這些突厥人過來。 “對了,你能不能別叫我大舅哥?” 徐川眉頭一皺,這程處默還真會見縫插針。 “嘿嘿,我爹說了,回去就讓我提親。” 程處默嘿嘿的笑著說道,眼眸中的擔憂之色散去,策馬揚鞭,飛快的奔赴涼州。 一千五百騎,沉默著,只有馬蹄的聲響。 徐川也不再說話,或許知道了自己營地被火燒的頡利會暴怒無比,這時候不走,徐川恐怕就走不掉了。 …… 十月,雖然雪還沒有落下,但霜也已經打上了。 這個寒冷的冬天,似乎也沒有那麽冷了。 長安京內家家戶戶又開始燒起了無煙煤,現在有了這東西,倒是讓大唐的百姓們都能夠過上一個暖冬了。 皇城內的李世民看著特使發回來的密報,眉眼中舒展開了一縷興奮之色。 “陛下,是何事竟然如此高興?” 杜如晦笑著說道,這大朝會並不常開,但是小朝會小朝廷,倒是經常在李世民的禦書房中舉行,今日李世民將他們召集過來,似乎也是因為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 “哈哈,你們看看這個。” 李世民大笑一聲,將手中的奏折遞了出去。 房玄齡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這份奏折,稍稍掃了一眼,隨後臉上便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臣即刻便讓商隊出發!” 房玄齡大笑一聲,頓時興致勃勃的衝了出去,哪裡還顧得上給不給李世民請辭。 李世民也不在意這點小事,他此刻也是無法按捺住自己內心的喜悅。 “陛下,這徐川還真是有點意思,竟然火燒了頡利和鐵達木的營地,這下好了,他們過冬的物資都燒沒了,難怪房玄齡這麽高興。” 杜如晦笑著說道。 他是房謀杜斷中的杜斷,房玄齡出主意,他最終下決心。 之前徐川提出來要和突厥人做生意,建立一個邊境的互市,和突厥進行商貿往來。 房玄齡在聽聞這件事情後,便有些躊躇,他並不能確定此舉能夠讓大唐邊關安定下來,也不能確定此舉究竟能不能讓大唐的子民們理解。 反而是杜如晦,在思慮了所有的利弊後,才正式的拍板,並且最終確定了此事。 “是啊,年前朕囤積的無煙煤,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李世民滿臉都是笑意。 無煙煤這東西,自從徐川弄出來以後,很快便風靡整個大唐,而皇室也囤積了不少。 這也都是因為徐川在前往突厥之前,便已經和李世民立下了軍令狀。 此去,必要建立互市,帶回不可計量的錢銀回來,而李世民需要做的,便是像一個大總管一樣,給徐川提供支持。 年前李世民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從寧州囤積了不少的無煙煤。 還有各類過冬衣物,甚至李世民專門從幽州,弄來了前朝大隋留下來的那些陳芝麻爛谷子,這些糧食在大唐算不得什麽東西,甚至用來喂馬都會被嫌棄。 可是到了草原上,這東西的價值也就會變得奇高無比。 “陛下聖明。” 杜如晦笑著說道。 “先不用這般急著恭維朕,徐川這小子也正是膽大,竟然敢火燒兩個突厥大勢力營地,現在好了,邊關又要鬧起風雲了。” 李世民大笑著說道。 “李靖!” “臣在!” “給柴紹增兵,告訴他,若是突厥有所行動,立刻攻入突厥草原,隴右有知節的十萬左武衛,抗住他們三五個月不是問題,而頡利若是敢興兵,那便是朕的大唐雄兵覆滅突厥之時!” 李世民好歹也是天策上將,心中自有謀略。 突厥兵馬若是敢動,那麽在關內道北部的柴紹,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程咬金擁兵十萬,坐鎮涼州。 便是一個最大的保障,涼州堅守三五月,那麽突厥草原,將會徹底淪陷。 “陛下聖明!” 李靖點了點頭,恭敬的對著李世民拱手一拜。 杜如晦也是如此,今日的小朝會,便到此結束。 …… 十一月。 北國風光,萬裡雪飄。 寒冬來襲,和大唐的溫暖不同,突厥草原上天寒地凍,牛羊都蜷縮起來,突厥頡利部落的眾人和牛羊擠在一起,靠著牛羊才能夠取暖。 冰冷刺骨,也代表著殺戮。 豢養了一年的牛羊,這時候也該殺來用了。 頡利坐在大帳中,眼神低沉。 “大可汗,我已經調查清楚了,當日襲擊我們營地的,是那個渭水之戰中便偷襲了我們的徐川!” 一個凍得鼻涕都出來了的突厥將軍面色陰沉的說道。 在他身邊,還有不少同樣瑟瑟發抖的將軍們。 縱然是頡利,在他的大營中也不能升起太多的炭火。 他們窮啊,搶了一年的大唐邊關,近乎洗劫了隴右和關內兩道邊境村莊,好不容易積累了一些過冬的物資,卻被徐川一把火給燒得個乾乾淨淨。 如此頡利怎能不怒。 他的部落,怎能不窮。 “這些個唐人,真是該死啊!” 頡利狠狠的摔了手裡的碗,那是他最喜歡的物件。 可是這一刻,似乎這最喜歡的,也不那麽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