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這幾天放假,不早朝。但李壽要教書,他準備教大家上路後,讓大家自己看他編寫的資料。 有不懂的,問柳風鈴。李壽要抽時間,去一個地方。 此時李壽提著禮物,敲開一扇大門。 開門的老頭他不認識,對方認識他,將門開得更大: “小人拜見越王殿下。” “不必多禮,代國公可在?” 代國公是李靖的封號,李靖家的人丁也不興旺,有一妻兩子。 十分客氣,一人家在半途迎到李壽。 李靖的大兒子李德謇在京為官,李壽見過。小兒子叫李德獎,是個斯文的年輕人。 李壽多看了李靖的老婆幾眼,風塵三俠的奇女子紅拂女,名張出塵,李壽在後世久仰大名。 可惜現在的紅拂女,已是年過半百的老婦。麗容雖依稀能看出,身體瘦小,不複當年之態。 李靖看了眼下人提著的禮物,將李壽迎到大廳: “殿下如此繁忙,有什麽事,派人將我叫去,何必親自來。” “早就想來國公這裡拜訪,今天才抽出時間。” 李壽轉變策略,不再來討好這些功臣。人家心懷顧忌,也怕被有些人發現他的想法。 “聽說前年,國公和高甑生討伐吐谷渾。路過洮州,遇一樁官員勾結羌人謀反之事?” 李靖將陪客的兩個兒子揮退,李壽有點奇怪,他並未揮退張出塵。 “殿下想為趙家翻案?” 和聰明人說話不累,李壽沒再耽擱時間: “趙家這事,十有八九是冤案。高甑生和趙仁岐有仇,趙仁岐在臨死前,曾與家人說過,高甑生不會放過他,讓家人外出避禍。趙仁岐雖寫信認罪,和告他的思盛忠,雙雙死在牢中,哪會那麽巧?” “此事我也覺得疑點甚多,”李靖沒有忽悠李壽: “我雖不認識趙仁岐,知道高甑生的性格。此人肚量小,睚眥必報。他先我去洮州。等我去時,此案已死無對證,只有對趙家不利的證據。當時我們正在討伐吐谷渾,我也沒時間去管那件案子。高甑生因此,還被我責罰。” 打仗期間,李壽也不會為一件案子耽擱,何況對方他又不認識。 李壽感覺他的禮物,怕是又要白送了。 “國公對此案,還有沒有疑點或是其它證據?” 李靖可能假裝想了一會,搖搖頭: “我對高甑生比較了解,還以為他受到處罰,會報復我。可能因你插手,沒顧得上。你要翻案,得小心他使壞。無論有沒有罪,他絕對不甘等死。” 李靖猜得沒錯,真實的歷史:要不是李壽這一鬧,高甑生會誣告李靖謀反。 高甑生也因此事,獲罪流放。 就這樣離開李壽很不甘:“國公有沒有大作?我準備收藏一些書,將它們留傳後世。” 李壽真打算收藏書,將它們留給後代子孫。 李靖很乾脆,拿出兩本書: “這是我寫的兩本兵書,一本叫李衛公兵法、另一本叫李靖六軍鏡。你讓人抄錄好,再還給我。” “多謝國公,”李壽很高興,這兩本書,總算能抵他那百兩銀子的禮物。 正打算告辭,李靖也開始討利息。 “我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還請殿下看看。” 李壽治完病離開,張出塵問: “老爺為何不將嬰兒的事告訴他?” 李靖長歎一聲:“嬰兒不會說話,不知道趙家是不是被冤枉的。如果鬧出去,我們也會受牽連。讓他去查吧!查清後再說。” …… 三天的假期結束,李壽的初級數字,大家也基本入門,柳風鈴也成了一位合格的老師。 這天下朝後,禦書房,李壽對李世民說: “我準備去洮州一趟。” 李世民呆了呆:“你去洮州幹什麽?” “去查案,”李壽不得不說出趙仁岐的事。李世民聽完,呆得更利害: “你懷疑趙仁岐是被冤枉的?” “基本上可以肯定,只欠證據。”李壽轉眼就將李靖出賣: “連代國公都懷疑,趙仁岐的事是被冤枉的。趙真真她不會騙我,父皇,你可能殺錯人了。” 還好只有個太監在,李世民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有點抓狂: “去將高甑生帶來,朕要問問他。” 李壽將太監打住:“暫時不忙,他絕對不會承認,到時你會不會大刑侍候?” 李世民緊握的拳頭松開:“你們還沒證據,萬一動刑他也不肯招,到時候無法收場。” 高甑生是李世民的家將,關系很親密。 在沒有證據之前,對高甑生動刑,念舊的李世民,很難下這決定。 “所以我要親自去跑一趟,從這裡去洮州,一去一來最多十來天。加上查案,一月之內一定趕回。” 事情鬧大了,李世民沒再挽留: “朕寫道聖旨給你,任命你為查案欽差,一定要將此案查清楚。” “多謝父皇,”李壽提出最後一個要求: “給道密旨就行了,千萬不要公開。” …… 李壽從禦書房出來,來到立政殿,柳風鈴還在賣力教學。 聽的人不少,連一些妃嬪公主的貼身宮女,也圍在四周,手拿一塊黑板聽講。 一番招呼完,李壽說: “今天到此結束,風鈴和我回去有些事。” “有什麽事?”好幾道聲音傳來。李壽覺得他不說,李世民也不可能不對這些人說。 李壽將事情說出,眾人有些發呆。李明達很不舍: “好好的,幹嘛要去外面?” “兕子說得是,”李麗質接道: “朝中那麽多官員,為何不派他們去?” 李壽也想過,現在的牛人多,不一定非要他去。只是他承諾過趙真真,這話不能亂說: “此案十分複雜,最主要是影響到父皇的名聲。派任何人去查我都不放心,必須我親自走一趟。” 這個借口找得不錯,長孫皇后很欣慰: “壽兒說得是,那麽多條命,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壽兒去,我和你父皇都放心。” 原本柳風鈴有些怨言,趙真真聽到終於可以去查案了,跪地失聲痛哭: “爹、娘,女兒終於可以給你們報仇了。殿下一定能為你們洗清冤屈,殺了高甑生那狗賊。” 看見趙真真哭得如此傷心,柳風鈴的怨言沒了。將她扶起: “真真姐放心,伯父他們的仇一定能報。” 李壽交待一大堆事:“那些事情,最好在我回來之前辦好,回來就著手做那些事。這次急行,真真就不用去了。家裡事太多,又在給大家建房,就留在府中幫忙。” 李壽收下三百個侍衛,家裡很擠。他現在有了些銀子,在附近又買了塊地方建房。 這次趙真真沒答應:“殿下,我一定要去,哪怕去為爹娘他們上炷香也成。我不會拖累你們,我可以帶幾人後面跟來。” …… 兩天后,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一座大宅院,來到躺在竹涼椅上的高甑生面前: “老爺,不好了。我聽到一個消息,昨天李壽離京,去洮州了。” 高甑生一下子從椅子上翻起,嚇得睡意全無: “他去洮州幹什麽?” “聽說是查趙仁岐家的舊案。”中年男擦了把額頭上的汗: “聽說是皇上讓他去的,老爺,如今皇上也起疑了,我們必須想想辦法。要是被他查到,我高府上下?” 高甑生一拳砸在桌上:“洮州其它倒沒什麽好擔心的,唯一逃走的趙義師?高勇這蠢材,在洮州查了這麽久,都沒查到他的下落。” 中年男說:“要不我去一趟?” 高甑生搖搖頭:“去將元青叫來,這事,只能讓他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