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剑光寒

第88章 87.且收心魔怒目起
  第88章 87.且收心魔怒目起
  風波惡見烏老大躺在地上,連忙上前伸手點住烏老大穴道,查看道:“還好,肋骨斷了四根,性命無礙。”
  鄧百川面色潮紅,說道:“多年不見,這烏老大武功倒是精進不少,風四弟,將他看好,二弟的解藥便落在他的身上了。”風波惡見他面色潮紅,眼底有著淡淡血點,擔憂道:“大哥,你那拳法太過凶險,咱們還是少用為妙。”鄧百川歎道:“現下形勢艱難,老爺身陷囹圄,咱們慕容家又失了根基,正是我輩用命,報效慕容氏大恩之時,也顧不得許多了。”
  幾人正在說話,慕容複緩步走出了酒樓,他查看了一番公冶乾的傷勢,皺眉道:“好厲害的寒毒,咱們快些跟上去,總要拿這姓烏的,給公冶二哥換了解藥才好。”
  風波惡點頭道:“公子爺,無妨,包三哥已經跟上去了,蕭峰的小姨子和那兩個小娃娃跑不掉的。”慕容複笑道:“真是繳天之幸,沒想到咱們這次回來,竟有這般收獲。爹爹有望重見天日了。”
  鄧百川與風波惡將公冶乾與烏老大兩人抬進一家客棧,在城裡尋了大夫,為烏老大草草包扎了一下,便丟在一旁,又看了看公冶乾,大夫從未見過如此猛烈的毒藥,不由的大搖其頭。慕容複也不與大夫為難,給了銀兩將他打發走,與鄧百川和風波惡兩人,在房間裡靜靜等待。
  到了下午,包不同返回城中,尋得慕容複等人。他一路奔波,滿臉凍得發青,但卻興致極高,坐在屋中,對慕容複說道:“公子,點子已經落腳了,出了東城門三十裡,有座破廟,點子放了煙火信箭,現下便在那座破廟裡歇息。”
  慕容複沉思道:“烏老大認識的妖魔鬼怪極多,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咱們馬上動身,去將點子拿了。”他留下風波惡照看公冶乾與烏老大,帶著鄧百川與包不同騎著快馬,急忙出城去了。
  三騎出了東城,冒著風雪走了兩個時辰,見路邊的小山坡旁有一座破落的小廟,包不同伸手一指,大聲說道:“公子爺,便是此地了。”慕容複一揮手,三人撥轉馬頭,齊齊向破廟奔去。
  待得及至廟門,鄧百川騎馬走在前面,突然坐騎猛地倒地,鄧百川縱身躍起,大喊道:“住!”
  慕容複與包不同連忙駐馬不前,鄧百川害怕地上有不妥之處,不敢落地,縱身躍起後,足尖在馬頭上一點,飛身後退了五尺,慕容複一甩馬鞭,鄧百川接住鞭梢,借力一拉,縱身落在慕容複馬背上。三人見鄧百川坐騎臥倒在地,毫無聲息。心中驚疑,又後退了五丈遠,才停了下來。
  破廟裡,蕭笑笑一巴掌拍在蕭天鐸腿上,懊惱道:“可惜,紫姨你的‘畫地為牢’不曾拿下三個惡賊。”蕭天鐸齜牙咧嘴的說道:“姐姐,可惜歸可惜,你拍我作甚?”蕭笑笑怒道:“我怕疼不行嗎?”
  阿紫笑道:“莫吵莫吵,小家夥異想天開,那慕容複是與你們爹爹二叔齊名多年的人物,紫姨我這點雕蟲小技,能拖延個一時片刻,便已是天大的功勞,笑笑你可真敢想,還要紫姨我將他們一夥一網打盡麽?”
  蕭笑笑沮喪說道:“紫姨,那現在咱們該怎麽辦?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援兵,能不能及時趕到。”阿紫雙手一攤,苦笑著說道:“我也沒有法子,聽天由命罷。都怪你爹爹,非要讓你們兩個孩子自己闖蕩江湖,這次若是能平安無事,我非得叫姐姐讓他睡夠一個月的柴房不可!”
  三人躲在破廟裡,無計可施。慕容複在破廟外卻細細查看,終於在地上死馬的蹄面縫隙裡,看見幾根牛毛細針。這細針隱於厚厚積雪之下,看不清何處安全,何處危險。鄧百川見了,沉聲道:“對方如此布置,隻為拖延時間,莫不成還有強援?”
  慕容複冷冷一笑,從一旁樹上摘下兩根長長的樹枝,將樹枝夾在腋下,右手樹枝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向前輕輕飄出,不等落地,左手樹枝又是一點,身子複又升起。往複數次,人已至廟門,他輕輕敲了敲門,說道:“在下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阿紫見他站在門口,左手一揮,一把牛毛細針撲面而至,左手手腕一翻,一柄黑色匕首握在手中,向慕容複刺去,慕容複長袖揮動,一股勁風掃過,將飛針盡數吹散,此時阿紫手中匕首已刺道身前,他不晃不動,右手扣住中、食二指,在阿紫手背上一彈。阿紫悶哼一聲,她隻覺手背一陣劇痛,匕首脫手落地,急忙後退。
  慕容複向前一步,伸手去抓阿紫肩膀,一旁蕭笑笑一聲嬌叱,一揚手,十余根飛針先後飛來,這十余根飛針分作兩撥,前一撥飛至半途,後一撥陡然變快,每根飛針都撞在前一撥的一根飛針尾部,前一撥飛針立時分做三路,一路加速向慕容複面門飛來,另兩路凌空改變方向,將慕容複左右身側牢牢罩住。
  一旁蕭天鐸左手將阿紫拉到身後,挺身前出,右掌忽的拍向慕容複胸腹,他年紀雖小,但這一掌法度森嚴,頗有一番名家風度。
  慕容複見姐弟兩人配合巧妙,嚴絲合縫。點頭讚道:“掌法不錯。就是飛針少了些。”他雙掌一撥一引,飛針一轉彎,飛向蕭天鐸,蕭天鐸這一掌則被引向蕭笑笑腰間。
  姐弟倆雖然聽自家爹爹說過這慕容家“鬥轉星移”的神妙,但此番第一次遇到,又是慕容複親自出手,頓時手忙腳亂,蕭天鐸手勁撤掌,讓過了姐姐,自己卻躲閃不及,被蕭笑笑的飛針所傷。
  那“冰魄寒毒”乃是出自靈鷲宮毒藥典籍的劇毒,端的厲害無比。蕭天鐸一下子在氣戶、雲門、中府三處穴道各中了一針,寒毒頃刻發作,他來不及說話,便覺得半邊身子凍成一團,手腳一軟,即便倒地。蕭笑笑見了,大驚失色,連忙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白色玉瓶。
  慕容複見了,使出淮南王家“鷹爪功”中的一招“探囊取物”,直直扣住蕭笑笑手腕,蕭笑笑手腕一麻,手中解藥已被慕容複搶去。蕭笑笑急道:“留下解藥!”慕容複點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他打開瓷瓶,從瓶中倒出一粒藥丸,彈入蕭天鐸口中,又細細觀瞧,見蕭天鐸面色由青轉紅,這才放心。將瓷瓶收入懷中,說道:“三位,還請移步。”
  蕭笑笑與阿紫無計可施,隻得扶起蕭天鐸,跟在慕容複身後,慕容複說道:“端福郡主身份尊貴,還請走在前面。”阿紫隻得扶住蕭天鐸,三人在前方慢慢領路,慕容複跟在他們身後,七拐八拐的繞了好幾個圈子,才終於與鄧百川等匯合。
  慕容複將阿紫三人帶回了無錫城,為公冶乾解了“冰魄寒毒”。此時天色已晚,慕容複便帶著三人在客棧住下。眾人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早,慕容複便帶著眾人趁著城門剛剛打開,便匆匆離去。
  一行人一路北上,烏老大沿途顛簸,傷勢越來越重。慕容複買了一輛馬車,將阿紫幾人放在馬車上。蕭笑笑沿途不停照顧烏老大,烏老大終於逃得性命。
  這一日,眾人行至壽州,正在管道上緩緩而行。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鄧百川等凝神戒備,卻是兩匹快馬從身後疾馳而來。鄧百川大馬上前,正要說話,那兩名騎士卻越過慕容複隊伍,揚長而去。
  鄧百川見虛驚一場,也不甚放在心上。誰知過了半日,又有兩騎,從身後趕上,越過隊伍而去。如此三番,短短兩日的路程,便有十余次此等情形。
  鄧百川看著一對騎士遠去的背影,對慕容複說道:“公子爺,這些騎士來的蹊蹺,咱們還得小心應對。”慕容複皺眉道:“看著像是綠林中的好漢踩盤子的手段。可得看好馬車上幾人,莫要出了問題。”
  鄧百川聽了,沉聲應喏,轉身上了馬車,將阿紫與蕭家姐弟點住穴道。過了一會兒,眾人轉過一處山腳,眼前前突然一亮,卻是出現了一片大大的空地,空地上黑壓壓站滿了人,各個手持兵器,面色不善。
  這群人見了慕容複,連忙發聲喊道:“點子來了,大家夥扎口袋了!”有人放出煙火信箭,慕容複只聽背後三聲炮響,又湧出一隊人馬,將己方眾人前後左右,圍了個嚴嚴實實。
  鄧百川打馬上前,抱拳道:“不知是哪座山頭的好漢在此立櫃,我等都是江湖一脈,還請行個方便。”
  他話一說完,對面人群左右分開,中間讓出一條大道,一名少年身著黑袍,走了出來。他看著鄧百川,說道:“尊駕便是慕容先生嗎?”鄧百川見這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氣足神完,雙目有神,步法沉穩有力,竟是內功有成之相。他心中一驚,暗道:這是誰家調教出來的少年郎,卻是如此不凡。
  他不敢托大,客客氣氣的說道:“不敢,在下是慕容氏家臣,鄧百川。不知尊駕如何稱呼?”那少年倒也客氣,說道:“原來是鄧先生當面,在下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不勝……嗯…”一旁一名灰衣漢子輕輕提點道:“榮幸。”少年連忙說道:“啊,對,在下……不勝榮幸之至!”
  他臉上一紅,心中緊張,後面的話便說不流利了,鄧百川只聽他磕磕絆絆的說道:“在下李…培風,自天山…而來,有幾位好…朋友被慕容先生請去,家中長輩…日夜…思念,在下不…自量力,想要…接回…同伴,還請…慕容先生應…允。”
  李培風好容易將這一大段話說完,在場眾人,齊聲叫好。有人大喊道:“少主出口成章,風流倜儻。果然是天下間第一等的人才。”另有一人哭道:“可惜我‘靈劍派’福源淺薄,不能時時停於少主駕前,聆聽仙音教誨。”
  鄧百川幾人見了,面面相覷,不知對面是何道理。李培風被眾人一陣馬匹,拍的東倒西歪,頭昏腦脹,連連擺手道:“各位叔叔伯伯,過…獎了。”這一下又惹得眾人齊聲誇讚,一人大聲說道:“少主待人如此親和,小人能隨少主中原一行,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慕容複來到鄧百川身邊,聽著對面不斷的阿諛之辭,也是心頭髮麻,他朗聲道:“在下慕容複,小朋友,你父親是李逍遙嗎?”
  李培風紅著臉點點頭,說道:“慕容先生好,我爹爹…正是李…逍遙。還請慕容先生…放了在下…的同伴,在下感激…不盡。”包不同見李培風如此靦腆,笑著說道:“李逍遙一世豪橫,怎的生出這等不中用的兒子?”
  李培風身邊一群“靈劍派”的狗腿子紛紛大怒,大罵包不同不止,包不同哪裡肯慣著他們這個,也不斷回罵,雙方吐沫橫飛不止,吵成一團。
  李培風弱弱說道:“這位先生說…的不錯,在下從小…便無半點…劍術天分,確實…不太中用。”可惜包不同與“靈劍派”的一幫人正吵的起勁,無人聽得見他細小聲音。
  李培風身旁的灰衣人見了,連忙大聲喝道:“都給老子住嘴!你們這幫糟瘟的狗東西,誰要是再壓住少主的聲音,仔細他的皮!”他又躬身道:“少主莫慌,咱們不是學不會劍法,只是不想學而已,小人早就覺著‘靈劍派’這三個字不甚順眼,明日,不,就今日,咱們就改個名字,將那‘劍’字棄去不要,就叫‘靈風派’如何?”
  李培風不及答話,慕容複笑道:“賢侄,我父親當年敗於你爹爹劍下,他仁義為懷,沒有傷我父親性命,我一直感激不盡,今日我不願與你一個小輩為難,你先回去吧,放心,馬車裡你的夥伴性命無憂,我隻去少林,拿他們換回我的父親,此事即便揭過了。”
  李培風心思單純,不願就此作罷,又不知如何反駁,急的兩眼發紅。一旁的灰衣人見了,連忙說道:“慕容先生,慕容老先生之事,還請你自去與少林高僧講明,我家少主,今日還是要接回自家夥伴的。實不相瞞,此事早已傳回天山,不日尊主便會有所交代。”
  慕容複冷冷道:“我若是不交人,你又待如何?”那灰衣人說道:“那便對不住,得罪了!”他一揮手,眾人一擁而上,將李培風隱於身後,紛紛解開隨身的口袋,放出了無數的毒蛇。灰衣人將一隻銅笛放在唇下,輕輕吹起,這群毒蛇聽聞笛聲,緩緩遊動,將慕容複等人團團圍住。
  過不片刻,山林之中又不斷有野生的毒蛇湧出,慢慢匯入蛇陣之中,慕容複與鄧百川等人背靠背團團站住,凝神戒備,他冷哼一聲,說道:“你們以為有這蛇陣便可留下我了?”
  李培風分開眾人,站出來說道:“不敢,慕容先生…要走,誰又能…留得住呢?我們…只求…留下馬車…即可。”
  風波惡早已不耐,他對公冶乾使了個眼色,猛的向公冶乾躍起,公冶乾會意,雙掌齊齊拍向風波惡足底,風波惡借力,凌空向李培風撲去,他左手成掌護住胸前,右手成爪,爪向李培風左肩。口中喊道:“小子,過來吧!”
  李培風驟然遇襲,面色紅潤,卻不見絲毫慌亂,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雙目緊閉,口鼻中白霧繚繞,待風波惡右手及體,睜眼怒道:“大欺小,死得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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