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還做了個美美的夢,夢裡的神農山上, 麥浪翻滾, 稻谷飄香, 碩果累累, 牛羊成群, 薑每在麥浪中, 稻田裡, 果樹下, 牛羊間, 和志同道合的夥伴們,一起開懷歡笑, 眼前有豐收,身旁有夥伴,腳下有青山,心中有守望…… 薑每睜開眼睛,清晨的一縷陽光從門的縫隙照進來。 天亮了呵…等等, 天亮了! 薑每一個激靈,翻身坐起來。 身邊,刑天兒睡得很香,眉宇舒揚,仿佛正在做一場意氣風發的夢。 再看三牛子,抱著擀麵杖呼呼大睡,口水亮晶晶的流到嘴角下面。 平時,天一亮羊兒就會醒,踢踢踏地,咩咩晨叫,和隔壁的公雞比準時。 現在,羊沒醒,雞沒叫。 薑每站起來,幾步跨到門口,手放在門板上… 自己竟然睡得這麽死,小偷會不會已經把東西都偷走了? 他把門推開, 院裡春光明媚, 陽光好,春風好,空氣好, 最好的是, 桃樹發了第一片新葉, 四輛閃閃發亮的工具車在那生機煥發的樹下, 笑春風。 更好的是,之前丟失的建材,竟然失而復得,整整齊齊擺放在原本的位置。 李四方和他的跟班們,都雙手反綁在背後,蹲在院子裡瑟瑟發抖。 看見薑每推門出來, 李四方等人驚恐高喊: “對不起! 俺們是小偷! 抓俺們吧!” 這一聲喊,嚇得薑每一個愣神, 刑天兒驚醒了,從屋裡衝出來,看見李四方等人,也懵了。 “什麽情況?夢裡破案也算數?” 看見小刑,李四方等人就像見到了親人,哭喊著往上撲: “邢警官,救救俺們,快把俺們抓走吧!” 這亂得! 好不容易才聽清楚李四方等人的哭訴: “昨兒晚上,大鐵牛活了……嗚嗚,嚇死個人嘞…” “比房子還高,那麽大個的石頭隨便一抓,duang的一下就堵俺家門口啦。” “它那鐵爪把俺抓得那麽高,周來周去,跟撂個雞崽子似的,俺滴個娘誒…” “它命令俺們,把偷來的東西還回來,自己投案,要不然就把俺壓成肉餅子。” 他們異口同聲的說:“俺們錯了,俺們再也不敢偷東西了!快把俺們抓走吧!太嚇人啦!” 薑每和刑天兒面面相覷, “瘋了?” “也許是他們良心不安吧。” 薑每感慨:“果然鄉風純樸,民心向善啊~” 刑天兒不再遲疑,把李四方一夥兒押送回派出所, 李四方千恩萬謝,還不忘詢問, “邢警官,俺們沒露臉,是偷不是搶吧,偷和搶可是有本質區別呐,俺也懂法。” 刑天兒都被氣笑了, “真懂法就該知道,莫違法,違法必備抓!” 這時,三牛子揉揉眼睛醒過來,“哥,我做了個可美的夢……” “?…哥?”三牛子看呆了:“俺就睡了一覺,小偷就抓著啦?建材也找回來啦?” “嗯。”薑每笑著點頭:“都解決了。” “邢大哥真厲害。”三牛子崇拜的說。 “哎呀,邢大哥沒吃飯就走啦,俺還說烤土豆吃呢,俺烤的土豆可香啦。” 香噴噴的烤土豆,刑天兒沒口福,三牛子一口氣吃了仨。 咬一口熱乎乎的烤土豆,嘴裡燙的直吸氣, “嘶~哥,建築隊沒找著,怎辦?” 薑每剝乾淨土豆皮,斯斯文文吃下去,擦擦手,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不,路來了。 “吃著呢?” 一聲爽朗的笑聲從大門外傳進來,只見老支書倒背著手,滿臉笑容的走進來。 三牛子趕緊站起來,再去烤點土豆。 老支書擺擺手:“不用,我吃過了。學生娃,聽說小偷抓著了,建材也找回來了?” “是。多謝您和邢警官幫忙。” “嗨,沒啥。建築隊找得怎樣了?” “還沒有找到。您有合適的幫忙介紹下?”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 老支書穩穩起了個勢,講了一件怪人怪事。 “你還記得上次在大隊部門口,遇見的一男一女嗎?” “記得,我還以為他們是夫妻鬧矛盾呢。” “ 他們呀,不是夫妻,是雇主和工匠。 先說那男的,叫魯缶能,是十裡八村出了名的匠人。 說他出名,並不是因為他手藝高明,而是因為他的古怪脾氣。 作為一個農村工匠,那得是種種活計,面面俱到,主家要搭豬圈就不能給人壘出了個雞窩來。 可這個魯缶能,偏偏極其執拗。他乾活隻按自己的心意。 做出的活計和主家要求有偏差還是輕的,甚至常常還會南轅北轍。偏又是個倔驢脾氣,不肯更改。 雇主往往就勃然大怒,把他打罵出門。 時間久了,魯缶能的名聲傳開了,大家夥都叫他魯不能。 十裡八村的鄉民也都不找他乾活了。 魯不能的日子越過越緊巴巴。 有人好心勸他:‘老魯啊,就改改吧。’ 魯不能窩囊兮兮低著頭,聽著不還嘴。 但是,改是不能改的。 說這麽多,就為了說明魯不能其人和他的怪脾氣。 和李梅的事,倒也簡單。 李梅家翻新房子,雇了魯不能乾活。 結果, 魯不能把李梅家的廚房往東南挪了半米,廚房歪了。 李梅登時就不樂意了,誰家房子還帶拐彎的? 魯不能慫巴巴討工錢,李梅大怒:‘你還有臉要工錢,陪我家的房子先!’ 魯不能哪有錢賠,讓他改也不肯改。 這麽著,就鬧到了我這兒。” 說到這兒,老支書清一清嗓子:“魯不能是個老實人,就是太老實了。 學生娃,你要蓋房、開路,一定少不了用人手,能不能就讓魯不能打個雜工,他有力氣,隨便使喚。” 薑每聽得很認真,說:“我需要先見見他。” “可以可以,魯不能,進來吧。” 薑每一愣,往門外看。 可等半天,不見人影。 “這魯不能,又犯癡迷了。”老支書罵一句,起身出門看。 薑每也跟著起身。 出了屋門 只見一個略顯落魄的漢子蹲在院子裡,擺弄著擺放的中空磚癡了迷。 老支書恨鐵不成鋼的踢一腳:“你這個魯不能啊!我這費心給你找活計,你怎麽又犯毛病呐。” 聽見老支書的嚷,魯不能回過神來,趕緊站起來。他穿一身藍色工作服,雖然舊卻算乾淨,就是透出那麽慫。 “您看什麽呢?”薑每問。 。。。 。。 。 “今天,天兒不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