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能夠重來就好了。 車禍發生的時候,楚天耀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似乎還有些不太清醒。 “等等,這是哪?我不是應該在車上?” 楚天耀睜開眼,視線之中是一間不大的屋子。 四面牆壁泛黃的白色牆皮,上面還貼著一張玉女掌門周慧敏的老式海報,不太平整的水泥地面,整個環境與他之前的別墅,幾乎是天差地別。 他明明記得自己正坐在車上準備去機場,可還沒等到半路,一陣刺耳的喇叭聲響起,迎面而來的一輛失速大貨車便已經撞上了他的車頭。 緊接著,楚天耀雙眼一黑,再度睜眼時,便出現在了這裡。 “我不是在做夢吧?” 楚天耀呢喃出口,下意識的伸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啪! 巴掌聲清脆,還有幾分火辣辣的疼,楚天耀這才猛然意識到。 這不是夢! 而他抬頭之時,正好是看到了擺放在床頭櫃上的一面鏡子。 鏡子裡,映出了一張略顯年輕和蒼白的臉,看上去大概也就二十歲左右,身上穿著一件露膀子的白色汗衫,有些凌亂的碎發,和一雙微微充斥著血絲的雙眼,都證明他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宿醉。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望著鏡子裡這張極其陌生的臉,楚天耀仍舊是難以置信。 可就在這時,腦子裡一股雜亂的記憶湧現,霎時是讓他感覺頭疼欲裂。 直至幾分鍾後,這股痛感才逐漸消失。 而雙手抱頭的楚天耀,臉上那抹震驚之色卻是越發濃鬱。 兩個世界的記憶在這一刻交織在了一起,他這才恍然明白。 自己這是穿越了? 而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正好也與他同名。 只是,二人明顯是同名不同命。 上一世,他是華夏商界的傳奇,最年輕的百億企業家,哈佛學院名譽校友,三十歲的商界弄潮兒。 只可惜好景不長,一場國際性經融危機爆發,股市大面積受災,楚天耀的公司也受創嚴重,甚至瀕臨破產,他正忙著為公司的事情奔走,可不曾想到,竟然是在半路上發生了車禍。 一覺醒來,他還是楚天耀,只是整個世界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時,楚天耀也逐漸理清了這具身體的記憶。 楚天耀,1972年出生,今年二十一歲,初中肄業,從小就不學無術,是這一片的孩子王,母親聶玉芬,在楚天耀三歲時候就病逝了,隻留下一個小楚天耀三歲的妹妹,父親楚田山,是縣城一家國營酒廠的車間主任。 這樣的家庭,在九十年代已經算是富裕之家了,然而不幸的是,三個月前,就在楚天耀剛結婚後不久,父親楚田山也終於扛不住病痛,撒手人寰了。 “等等,我結婚了?” 楚天耀面色一變,萬萬沒想到,前世自己打了三十年光棍,怎麽這突然穿越一回,竟然是直接領了個老婆。 就在楚天耀還有點無法接受時,隔壁屋子卻是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哐當! 客廳裡,一個穿著保衛製服的中年男人一把摔碎了手裡的杯子,惡狠狠地衝面前的女人喝道: “劉娜,別忘了你是什麽身份,現在老楚那家夥已經死了,我限你三天之內帶著那個混蛋從這裡搬出去,還有,你們還拖欠了三個月的房租水電,要是不交,小心我叫保衛科來搬東西!” 聽到這話,站在原地的劉娜不禁面色一白,當即連忙是又倒了一杯水,給身前之人遞了過去。 “周組長,求您再多寬限幾天,等我一發工資,一定先把房租交上。” 劉娜用幾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而看著面前女人那張姣好的面容,剛剛發火的周勇軍則是又露出了幾分笑容。 “小劉啊,不是周大哥逼你,這是廠裡的規定,你們家現在已經沒資格住家屬樓了,再說了,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又養了這麽一個敗家子,早晚得跟著他睡大街。” 周勇軍一副惋惜的樣子,歎了口氣,繼續勸道: “你看看,那包裝車間裡的工作多辛苦,這才幾個月,你的手都皺了,周大哥看在眼裡,也是替你心疼。” 聞言,劉娜開口道:“周組長,這是我的工作,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聽到劉娜如此回答,周勇軍眼裡露出一絲不滿之色。 “別硬撐了,楚天耀那個王八蛋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你跟著他能有好日子過?” 說著,周勇軍的目光落到了劉娜臉上,望著那張散發著年輕氣息的俏臉,周勇軍一伸手,看似要接過劉娜手裡的水杯,實則卻是緊緊地將劉娜的雙手握住。 “小劉,別說周大哥不幫你,我有個親戚是在城裡開舞廳的,只要你點頭,我隨時可以推薦你去那裡上夜班,只需要陪客人喝喝酒,工資可比你做包裝工強多了。” 周勇軍一邊說話,手上卻是加大力度。 而感覺到周勇軍的一雙鹹豬手抓著自己,劉娜頓時是面色一慌,想要掙脫。 “周勇軍,你放手……” 劉娜慌張喊道。 而周勇軍卻是不管不顧,楚天耀經常在外面喝酒,夜不歸宿慣了,他可不信那小子今天在家。 為了得到劉娜,他這段時間可是使盡了手段。 今天,說什麽也要弄到手。 而就在周勇軍色心大起之時,自客廳一側的臥室裡,突然躥出了一道人影。 “你找死!” 還沒等周勇軍反應過來,楚天耀衝進客廳,一拳頭便砸在了周勇軍的臉上,將其砸倒在地。 眼前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即便是劉娜也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著護在她面前的楚天耀。 “楚,楚天耀,你怎麽會在這裡?” 周勇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楚天耀,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慌。 他怎麽也沒想到,楚天耀這個混帳今天正巧在家。 “廢話,這是我家……我看你真是嫌命長了,敢動老子的女人。” 楚天耀冷聲出口道,眼神中透出一絲讓人發寒的冷意。 聽到楚天耀這話,周勇軍心裡也是有些畏懼。 畢竟楚天耀這家夥雖然是個十足的敗家子,但平日裡總是和幾個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打架鬥毆的事情可沒少做,周勇軍也是怕楚天耀會對自己下黑手。 當即,周勇軍連忙從地上爬起,目光惡狠狠地看著面前的楚天耀和劉娜,放聲道:“楚天耀,你別囂張,你老子都已經死了,我看這廠子裡還有誰能罩得住你。” 周勇軍放下狠話,自知今天被楚天耀壞了好事,也不敢久留,便連忙跑了出去。 “小畜生,不把你們一家從這家屬樓裡弄走,我就不姓周!” 徑直是出了樓道,走到家屬樓下,周勇軍一臉怒意的咒罵道。 說話之時,嘴裡竟然有些漏風,周勇軍下意識的伸手一摸,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楚天耀砸掉了一顆大門牙,讓他一陣窩火。 若是楚天耀的父親楚田山還在世時,周勇軍自然不敢這麽鬧上門去。 畢竟楚田山再怎麽也是個車間主任,不是他這個保衛科的小組長敢得罪的,不過如今楚田山已經死了,他自然也就沒了顧忌。 只有將楚天耀這一家子弄走,他才能順理成章的走後門,住進這廠部家屬樓。